第14章 ,可以出府了?
三月初,溫雪把三樣綉品交給陳媽,鄭重叮囑道:「定要好生收著,撿人少的地方走,別給碰壞了,定要原樣兒好好交到喬少爺手裡。」
陳媽笑道:「省得了,省得了,婆子瞧啊,姑娘就是不要錢送給喬少爺也是甘願的。」
溫雪臉就紅了,眼裡水汪汪地嗔道:「陳媽,您老別打趣我了。」說著忙躲進內室去了。
中午陳媽帶回一個銀墜子,笑道:「喬少爺說,手邊沒有現錢,叫婆子拿了這個墜子當了抵數,婆子想姑娘恐怕是樂意要這個墜子,不樂意要銀錢的,婆子就給姑娘拿回來了。」
溫雪滿臉緋紅,但還是不由自主伸出手接過了墜子,捧著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這是玉佩上掛的墜子,雕成一條鯉魚的形狀,陳媽在一旁笑道:「婆子瞧這墜子原先定是一對兒的。」
羞得溫雪連忙拿手帕子將墜子包了收著去了,不言聲地拿了針線又埋頭做下件,陳媽便嘻嘻笑著打簾出去了。
溫湄抿著嘴樂,陳媽走了便纏著溫雪把墜子再拿出來瞧,說:「這算是故事裡說的『交換定情信物』了!快讓我瞧瞧是個什麼模樣兒。」
溫雪聽她這樣打趣哪肯拿出來,說:「什麼定情信物,你再混說我可是不依的。」
「不是定情信物,姐姐臉紅什麼呢?若不是喜歡他,姐姐怎肯連午覺都不歇給他做東西呢?」溫湄嬉皮笑臉地道。
「啊,瞧我不撕了你這嘴!」溫雪扔掉針線,紅著臉笑叫著撲了過來。
「姐姐你不覺得,生辰禮一下送三樣有點多了?我猜喬少爺定是偷偷留下了一樣,你說他會留下哪一樣自己用呢?」溫湄一面躲,一面繼續笑道。
溫雪握住臉叫:「妹妹越發胡說了,姨娘,妹妹編排我呢!」叫著她便跑了出去。
不一會林氏和溫雪進來,林氏板起臉,卻難掩眼中笑意,盡量嚴肅地說道:「湄兒,你也是未出嫁的女兒,有些話以後不要亂說,什麼定情信物,什麼喜歡他,往後不得再提。」
「一個姑娘家成天把這些掛在嘴邊成什麼樣子,旁人該說你輕浮了,有些事啊,咱們自己心裡有數就是了,不要什麼都說出口來……」林氏沒說完溫雪急了,說了聲:「我不是……」淚珠兒就刷一下掉下來了。
見林氏,溫湄,采繁,清夢,倚梅都齊刷刷望著自己,溫雪哇地一聲就哭了,臉紅得像桃子一樣,害臊得渾身火熱,藏又沒地方藏,只好不住扭身跺腳。
林氏摟住了她好言好語地安慰道:「乖,雪兒不哭,娘沒說什麼,你妹妹也沒說什麼……你們都下去罷!」
三個丫鬟便快步退下了,免得二姑娘羞臊。
溫湄有些難為情地轉動著眼珠子笑了:「姐姐也太怕羞了,這有什麼好哭的,姐姐你別哭了,我真的不是笑話你。」
溫雪帶淚的眼睜大了瞪著她,真是不可思議啊,妹妹是年紀太小了嗎,姨娘這麼說她也不臉紅,打趣自己時也不害臊,她是不懂才這樣的嗎?
這樣想著她便釋懷了,抹了眼淚笑道:「妹妹不是存心的就好,這些話以後再別說了。」
「我再也不敢說了。」溫湄吐了吐舌頭。
哪知道隨便開幾句玩笑,能把姐姐急得哭起來,古人真是太保守了。
林氏又說:「咱們總算也緩過來了,等天氣再暖和些,過幾天我們三人去城西觀音廟裡拜一拜,還個願,菩薩保佑湄丫頭渡了大劫,還沒好好謝過菩薩呢。」
「這幾日賣綉品也攢下了些香火錢,咱們就撿個晴朗天氣給菩薩上香去。」
林氏交代完,兩人都點頭稱好,露出了笑容。溫雪是因話題不再圍繞自己,鬆了口氣,溫湄則是因可以出府去了,感到歡欣雀躍。穿越過來個把月了,都還沒出過溫府呢。
沒法,古人的規矩太多了,十歲以上的未嫁女子,出門要戴面紗才行,十歲以下的幼女倒是不必,但也不能隨意出府,
她們無事是不能隨便出府玩兒的,只有由已婚的婦女帶著才能出去。
但不受限制,可以拋頭露面盡情出府玩兒的日子也不是沒有,卻是只有兩個,一是正月十五上元節出門看花燈,一是三月里春遊踏青。除此之外未經允許,沒有已婚婦女帶著是不能隨意出府的。
不過像陳媽這樣的老婆子卻沒什麼限制,拋頭露面也不礙事,是以日常採購都是林氏寫了條子讓陳媽去辦。
當時溫湄得知這些規矩差點沒暈過去,心想難道自己便一輩子窩在這深宅大院里當宅女了,現代的宅女還能上網看劇看動漫,古代的宅女……除了刺繡還是刺繡,真是要無聊得冒煙了。
要是能想法去外面逛逛該多好啊!
她也求過良哥兒,悄悄兒帶她出去玩,可惜溫良每次出府,都要帶著兩個小廝,別說是老太太,就連王氏也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出府逛去的,門上的小廝也不敢放大少爺一個人出門,若是出了事他們把腦袋割了也是賠不起的。
所以溫良也沒法帶溫湄出門,真要這樣還沒走出溫府大門,王氏就得先知道了,那到時候兩人都免不了一陣數落。
她還想過翻牆溜出去,可溫府的圍牆有兩米高,別說她沒法爬上去,就是爬上去了,怎麼下來呢?兩米高又沒有梯子,她可不敢直接往下跳。
她還圍著溫府圍牆走了一個來回,想找有沒有被疏忽的狗洞什麼的,結果沒有找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又不是超人,只好宅在溫府讀書刺繡了。有時候溫湄也納悶,別人穿越都有金手指,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呢?這不公平嘛!
林氏走後,溫湄就笑嘻嘻拉著溫雪說道:「姐姐這幾日可辛苦了,休息幾日罷,別綉了,攢著精神還願的時候街上玩去。」
溫雪點頭稱好,笑嘆了一聲:「唉,我倦得很。」就倒頭在床上合眼睡了。
日子太緊了,溫雪到後來不光是不睡午覺,夜裡也晚睡,這些日子下來她消瘦了不少。這便好好歇了兩日,沒拿針線,陳媽上街買東西路過天衣綉坊,還碰到喬少爺,問她這兩日怎麼沒有綉品拿來賣了。
陳媽說:「我們家二姑娘為了給你母親趕生辰禮,著實累著了,這兩日正歇著呢。」
喬少爺一聽,不安起來,急道:「那二小姐病得怎樣?我……我不是存心的,我不知道!若我知道我一定不敢叫小姐如此操勞的……這、這可怎生是好!」
喬少爺急得在天衣綉坊門口走來走去。
陳媽見他如此,也有些感動,就笑道:「也沒有什麼病,就是累了,多歇一歇罷了,倒叫喬少爺著急了。」
喬少爺便有些喜色,問:「果真不礙的?」
「不礙的,她們後日還要出來,到觀音廟去還願呢!」陳媽說,「咱們姨娘還叫我去買些燈油呢,我先去了。」
喬少爺望著陳媽離去的方向,眼中微笑起來。
「後日嗎……後日……觀音廟……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