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其實韓靈昨日有辦法趁機灑些磷粉進木盒之中，令盒中的抹胸悄悄自燃。燒過的東西，狗鼻子再靈怕是也聞不出來什麼了。可這樣的話，她的嫌疑依舊跑不掉。接觸過抹胸的人不多，殷恆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懷疑到她身上。

所以韓靈沒對抹胸下手腳，狗也是個好狗。

這時，小黃狗已經聞過了木盒裡的衣裳，它鼻子嗅著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就跳下了桌子，直奔韓靈而來。

所有人都跟著看向韓靈。

韓靈笑起來，忙把藏在身後的雞腿亮了出來，在小黃狗跑到自己跟前張嘴要叫的那一剎那，把雞腿塞進小黃狗的嘴裡了。

小黃狗咬了一口有一口，吃得倍兒香。

眾人愣了，隨即哄然大笑，直嘆這狗好像也沒那麼說的那麼管用。

「哈哈哈……」

「這哪裡是去尋人了，分明是在尋香噴噴的雞腿！」

狗兒阿勝驚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定睛確認了好幾眼，眼見著自己的狗把韓靈遞來的雞腿啃了大半，才不得不接受眼前殘酷的事實。

「它從來不吃別人給的東西。」狗兒阿勝眉頭緊皺，費解不已。

韓靈這時候已經把狗抱了起來，稀罕地搓著它蓬鬆毛髮，用很隨意地口氣道：「是嘛？那我跟小狗狗還挺有緣的。我從小就喜歡這些毛茸茸小雞小鴨小狗，他們也喜歡我。」

狗兒阿勝笑了笑，「看得出來，韓小師妹確實招它們喜歡。」

殷恆走了過來，以眼神質問狗兒阿勝。

「這可不怪我，怪就怪你這小師妹太招狗稀罕了。」狗兒阿勝忙將狗抱了回來，令狗再去嗅一下毒女的衣裳，趕緊干正事去。

誰知這狗子聞過抹胸之後，下了地，就直接朝一桌吃早飯的客人奔去，躥高跳上桌子，就瘋狂地啃起了人家剛點的肉包子。

「狗兒阿勝，你這是故意把一隻饞狗帶來糊弄我們呢吧！」眾弟子們笑問。

狗兒阿勝也搞不明白了，這狗今天怎麼這麼不正常。

最終，狗兒阿勝在眾人嘲笑聲中，將狗抱回懷裡，非常歉意地跟殷恆道歉。

「這畜生也有抽瘋的時候，我看他八成是發情了才不得用。」不過這狗以前發情的時候，最多不過只是有些分神罷了，倒沒見它這麼貪吃過，難道是老了？又或許是他最近在外遊盪太久，太久沒有陪這狗了，才會變得性情古怪。

「要多久？」殷恆問。

「其實也用不了多久，等我回去給它找個媳婦兒開心兩天就行，三五日吧。」

最終，狗兒阿勝抱著狗走了，韓靈暫時安全了。

陸花朝湊到跟殷恆跟前道：「殷大哥，這狗兒阿勝怎麼一天一個樣兒，昨日他那副打扮——」

「他慣來如此。」殷恆笑著解釋道。

陸花朝也抿嘴笑起來，「既然還要再等上三五日，大家閑著也閑著，殷大哥不如帶著眾弟子同我們一起去附近的仙女山走走？那裡風景極妙，山上所產的仙女茶芬芳馥郁，味道很好。」

「也好。」殷恆淡笑應承。

周圍的弟子們聽說可以去遊玩，特別是還能跟丹桂派這些漂亮的女弟子一同前去，甭提多高興了，險些樂得蹦起來。

「反正天色還早，那咱們一會兒就出發如何？」陸花朝見殷恆答應了，非常開心，恨不得立刻動身。她立刻問眾青城派弟子，果然得來齊聲應和。

韓靈可不管這些人的熱鬧，悄悄回房把手洗乾淨，順便換身衣服。

才剛那隻狗之所以胃口大開，是因為她在雞腿上塗抹了開胃健脾丸，這東西別說容易嘴饞的狗了，就是自制力強的人吃到了，都會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狼吞虎咽地四處尋東西吃，專治超級頑固久治不愈的厭食患者。所以剛才狗來尋她的時候，韓靈就趁機把抹了葯的雞腿往狗嘴邊硬塞，它自然是要狗胃大開。

不過這狗子還真是厲害，縱然是她悄悄用花椒水和熏香改變了衣裳的味道，它還是能循著味道直接來找她，幸而她做了兩手準備。

大家啟程去仙女山的時候，韓靈是最後一個下樓的人。

殷恆注意到韓靈換了一身新衣裳，特意看了她一眼。

韓靈不禁在心中略表不滿，明明換衣服的不止她一個人，陸花朝還特意換了一套粉粉嫩嫩的帶著蘭花刺繡的美裙，卻沒見他特意去瞅陸花朝一眼。

看來殷恆對她應該有額外的警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容易長成參天大樹。而她確實不是什麼清白的人，所以越被懷疑，就越被人在身上找到更多疑點。

出發之後，韓靈故意落在隊伍最後頭，和余元一起走。

余元倒是照顧韓靈，半路上遇到賣瓜子、棗子、點心之類的吃食，都會給韓靈買一份兒，生怕她餓著。

到了仙女山，韓靈借口懶，不想費力氣爬山，就坐在山下的石頭上嗑瓜子。殷恆雖然隨陸花朝等人上山了，卻打發余元留下來陪著韓靈。韓靈因此也越加確定殷恆對自己不信任。

山腳下有泉水，韓靈跑去洗了手又跑回來，把大紅棗用匕首撥開去核，將撕下一片糯米糕，裹上核桃杏仁，做成了糯米果仁夾心棗，送給余元吃。

「嗯，還別說，這麼湊一塊吃味兒更美！」余元連連稱讚韓靈好手藝。

他接連吃了兩個之後，身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韓靈愣了下，看見距離他們較近的一塊大石頭上濺了一點白色帶血的粘稠物。她便慢慢轉頭朝山邊望去，也就是她剛才洗手地方，一名女子的屍體正橫在溪水邊，人剛好砸在溪水邊的大石頭上，整個頭幾乎都已經沒了，四周全是腦漿。

剛吃完夾心棗子的余元看到這一幕，直接吐了。

韓靈認得死者的衣裙，粉色的白蘭花刺繡，是出發時陸花朝所穿的衣服。

接下來，殷恆等人就下了山，丹桂派另外三名女弟子也匆匆趕到。她們看到屍體就嚇得大叫痛哭起來，紛紛驚喊著怎麼出現這樣的意外。

「你們不是一起上山的么，她怎麼會從懸崖上掉下來？」韓靈不解問。

「師姐到了斷崖那裡說風景好，也覺得累了，就要留下來看看，我們三人就想往山上走了走。」回話的女弟子是在丹桂派排行第六的王素素。

另外兩位弟子分別是排行第七的張霞和排行第十的劉秀喜，她們也都點頭附和王素素的話。

不過三人看起來都很心虛，說話時眼神有些躲閃。

「大師兄呢，沒跟陸大姐他們在一起？」韓靈在詢問殷恆的時候，王素素和張霞、劉秀喜都立刻看向殷恆，似乎很急切想知道他怎麼回答。

這反應倒有點意思。

「大師兄走路快，已經先上山頂了，我們緊趕慢趕才追上，之後就聽見王素素他們喊有人墜崖了，這就趕來查看。」同殷恆一起的弟子解釋道。

「大師姐好好的，怎麼會失足墜下山崖呢。」王素素和兩位師妹互相顫抖著抱著，哭得泣不成聲。

青城派的弟子們忙寬慰她們三人，建議她們先妥當安排好陸花朝的後事，再趕緊通知消息回丹桂派。

韓靈就要往山上走，被殷恆質問緣故。

「想看看那斷崖到底有什麼好風景，以至於令陸大姐失足。」

「小師妹，出了這種事你就別看風景了吧，咱們趕緊回去。」余元勸慰道。

殷恆擺手，示意余元帶其餘弟子回去，他則陪著韓靈到了那處斷崖。

這斷崖確實風景不錯，可以鳥瞰遠處連綿山脈和田野，崖邊還開著各色細碎的小花，粉色的居多，黃色紫色的點綴其中。崖邊只有一處地方的花草有被抓壞地痕迹，似乎是人在墜崖地時候，抓了一下這裡，沒抓住，只把花草抓斷了，隨後就掉了下去。

微風吹拂，花朵左右搖晃著，有一股淡淡醉人的花香味兒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韓靈一驚，迅速在懸邊搜尋，最終在崖邊靠近最里的邊角處看到了兩朵開得正盛的朝顏花，天藍色花瓣，妖冶誘人。此花的香味會令人產生幻境，精神恍惚。

韓靈立刻喊殷恆趕緊下山，卻見殷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目光陰鷙冰冷，嘴角卻洋溢著分外詭譎的笑容。

「大師兄？」韓靈捂住口鼻，再喚一聲，將他還沒反應，就轉身想自己跑。但跑了沒幾步，礙於良心的譴責，她還是折返了，打算去拉住殷恆，卻見殷恆抽出劍。

雖然劍對著的方向不是自己，可是鬼知道他發瘋的時候會不會亂砍，以他出劍那速度，她斷然沒有躲閃之力。韓靈就撿起地上的碎石頭往殷恆腦袋上打，剛中幻覺而已，他痛一下就能清醒過來。

韓靈很幸運，一下就打中了殷恆的後腦勺，但也很不幸，她發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沉，暈暈乎乎地開始不受控制。她趕緊使勁兒咬破了舌頭，吐了一口血出來，再抬眼的時候，殷恆已經站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往山下走。

「想不到這個地方居然會有朝顏花。」下了山後，韓靈忙把帕子沾濕，遞給了殷恆，讓他擦臉清醒一下。

殷恆接過帕子，反而將帕子送到韓靈嘴邊，請輕輕擦拭了一下，擦掉了韓靈嘴角的血跡。

「多謝大師兄。」韓靈尷尬地道了聲謝。

「據我所知，朝顏花是唐門從西域引種而來的毒花，只在唐門葯谷種植，你又是怎們只曉得？」

剛溫柔給人擦完嘴殷恆，就開始咄咄逼人地質問了。

無情的狗東西，就這麼報答她剛才的救命之恩？

「朝顏花確實是西域毒花，原來的是唐門的人引種至這裡的，我剛剛還奇怪呢。我知道此物，其實是從祖父留下的醫書孤本里。」韓靈心裡打著鼓，面上淡定應對。

殷恆回看一眼韓靈，不再多言。

……

子時，夜黑風高，是最適合逃命的好時辰。

客棧里四處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鼾聲。

韓靈意識到殷恆對她已經深度懷疑了，再留下去只會危險重重。還有狗的問題，狗兒阿勝現在沒反應過來，但要不了幾日他說不定就弄明白了。所以她耽擱不得，必須儘快逃離。

晚飯前，韓靈已經在客棧的井水裡加了助眠的藥粉，無色無味，大家只要睡著了，一定會一覺睡到天亮，做個美美的好夢。也幸虧她唐門出來的時候，隨身帶了一些自己研製的藥粉防身，不然她現在都沒得機會逃出去。

韓靈把她早前偷偷從廚房搞來的一水囊雞血撒在地上，然後背上包裹，就悄悄地從客棧後門出去。

她一溜煙溜出後巷，就飛快地奔向城門的方向。

順利地跑過了兩條街后，韓靈終於鬆了口氣。忽然，一道身影輕飄飄地從她眼前落下。

本是淡淡好聞的烏沉香味兒，如今卻極大地刺激著韓靈的鼻子。

「小師妹這是要去哪兒？」殷恆柔聲帶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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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我再逼自己試著看看吧，如果不行，大概短時間內不會再寫文了。很抱歉因為我的情緒問題，影響到你們，其實我也搞不懂我為什麼會這樣，解釋不明白原因，就突然很無力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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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兩位大仙女現場表演一個豹笑2個、還不能放棄鴨投喂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