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風
『嘶~~』低低的抽了一口氣,殷碟握著扣兒的手還是未曾放開。
「小姐,讓我來吧!」看出殷碟吃力地扶著扣兒,跪在她身邊的靈彩,伸手扶著扣兒的身子,讓殷碟抽身。
「還有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解開扣兒穴道后,坐在車上的姜晟,看了一眼站在車下的凌川淡淡地開口。
「喂,現在是你們耽誤時間,可不是我,那個陳姑娘,你趕緊下車吧!不然我這次的出診費可就要沒了,趕緊的吧!來日方長,你們有的是時間,花前月下。」
說話的時候凌川拿著手中的藥箱子就往陳府里走。
坐在車上的殷碟聽著兩人的對話,就算是白痴也明白這兩個人是相識的,剛剛在家裡,哥哥說給他看病的凌川是他很崇拜的人。
在這京城裡,除了凌川這儒雅斯文的濁世公子之外,還有一個氣度非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姜家二公子,讓他欽佩,而這兩個人也被京城人稱為,「絕世雙壁」。
「陳姑娘若是不擔心令兄長,我們也可以趁現在好好的聊聊。」
站在車下的凌川像一股旋風似地刮回了陳府,端坐在車子上的姜晟,安靜地望著面色沉靜,眉宇輕皺的殷碟。
「今日之事多謝公子了,十日後,殷碟再去拜會公子。」
收起身思,殷碟謹慎地望著眼前,一身黑衣,面色冰冷,眼神深邃,瞧不出情緒的男人,臉上露出輕柔的笑容。
「嗯!」靠坐在車上的姜晟淡淡地點了點頭,未曾多說什麼,目送著殷碟帶著扣兒,捎上靈彩,下了車。
下車后殷碟對著姜晟微微地福身行了行禮,而後就轉身回到府里去看陳定,有了姜晟送的尚好藥材,還有凌川這樣的神醫在,陳定被范海打斷的腿,肯定是能癒合的。
在這期間殷碟一直留在家裡照顧著陳定,凌川也會三五不時的到陳家來看看陳定,每次看到殷碟的時候,都會露出一抹趣味的笑容,看的殷碟心底發毛,總覺得凌川的笑容裡帶著看好戲的意思。
不過凌川的性格很好,沒有富家子弟的驕縱霸道,站在他身邊,總有沐浴春風的感覺,時間久了兩人也就成了朋友,殷碟在他跟前也就隨意了不少了,兩人聊天的話題,也是天南海北得。
但是每次說到姜晟的時候,凌川都會刻意的避開,或是轉移話題,殷碟知道想要了解姜晟只能靠自己,還有身邊的靈彩,這丫頭性格古板的和姜晟那個冰塊一樣。
剛到陳府的時候,就跟皮影是的,自己問一句,她就答一句,從來不會多話,就更不會開口八卦她前主子的事情的。
「小黑,你說,你們家主子到底在想什麼,還有他到底有多大的勢力,站在他跟前,總覺得自己是個透明人,好像什麼東西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你說他幹嘛要見我?」
趴在床上的殷碟與躺在她床邊,渾身黝黑,通體修長,閉著眼睛的大黑貓呢喃著。
「哎!怎麼你也要應我一聲吧!好歹我也餵了你一個多月的美食了,你還裝什麼酷啊!」見蜷縮著身子,假寐的小黑,殷碟伸出纖纖玉指,戳了戳小黑的背脊,有些不悅地嘟囔著。
自己的好眠被打擾了,小黑睜開眼睛,金黃色的瞳孔里流轉著清冷的光芒,與眼前皺著小臉,一臉不甘的殷碟對視了一眼。
瞧著眼前的小黑睜開了眼睛,殷碟勾唇笑了笑,小黑是她來京城的路上遇到的。
哪天他和父親,哥哥走到阜陽縣城外的荷月湖邊,由於是勝春時節,還沒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可觀賞。
陳定就突發奇想地讓殷碟畫上一副荷花圖,瞧著清清冷冷,只有幾隻野鴨子,趁著春來冰消水暖,在河裡遊玩。
殷碟站在二月春風剪裁的垂柳綠絲下,點了點頭。
可當時一家人正在趕路,筆墨紙硯都放到了行禮里,車上也只有幾本閑書,是殷碟在路上用來打發時間的,想要提筆畫荷花,也沒有東西,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殷碟只能對著身邊的陳定,攤了攤手,告訴他。
『手中無紙筆,興緻再好也畫不成。』
站在一邊的陳定摸著下顎盯著眼前的春水,思索了片刻,伸手拍了怕殷碟的肩膀,轉身就往不遠處的小集市跑去。
在曲水縣的時候陳定也總喜歡到外去玩,很少在家裡待著,殷碟和陳漢文都習慣了,畫荷花的事情也就被擱置了。
等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在外面跑了半天的陳定,手裡抱著筆墨紙硯跑了回來,當時還興沖沖地和殷碟說,他今天遇到了一個風度氣韻天成的公子,這筆墨紙硯都是那人送的,只是那人說,等到月夜荷花圖畫成的時候,一定要給他看上一看。
望著坐在自己對面椅子上,握著水杯,雙眼發亮的陳定,殷碟忍不住勾起唇角,心底清楚,哥哥性格直爽,善良,在曲水縣的時候,就說過今後一定要走遍大夏河山,結交天下有志之士,做一個懲奸除惡的俠士。
「哎!看來我今夜也只能捨身為哥哥,熬夜給你畫上這麼一副月夜荷花圖了。」單手托腮,殷碟故作委屈地嘆息一句。
「我的好妹妹,我哪裡捨得讓你熬夜作畫,送我筆墨的那位公子,也是往京城去的,他說了,等到畫成的時候拿給他看看就好,不急於一時的。」
望著對面一臉委屈的殷碟,陳定趕緊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殷勤的安慰著自己捧在手心裡寵的殷碟,甩掉被殷碟叩到身上的孽妹黑鍋。
「是哦,那時間不早了,哥哥忙了這麼一天,也該回去休息了吧!」見陳定故作鎮定的模樣,殷碟心底偷笑,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地望著陳定,那感激不盡的口吻,把陳定催促的話給堵的死死地,不給他繼續催促自己的機會。
「呵呵!好,那妹妹你也早點休息,等你畫好的時候,給哥哥看看就好,呵呵!」話都說出去了,陳定也不好意思在開口說什麼,只是明天要跟爹說一聲,晚走半天了,他明天上午要到望景樓去找那位公子,說一聲,免得對方以為自己在騙人,這種有損信譽的事情,他可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