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醒

出於不忍心，姑且嚴煌把這些歪瓜裂棗都種了下去。

不過他們也面臨著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庭院的面積開始有點不太夠用了，需要重新策劃一下，把前院一些的地方空出來，或者採用外面暖棚里的那種多層種植架，也就是立體種植來創造更多空間。

第二個問題，就是訂購的這一批新的種子都是一些冷門材料，是那些較小的修真門派們需求的材料，比如潛龍派的龍鬚草，生死門的鎮魂草之類的。

這些材料都是葉梓琪家裡過去沒有接觸過的品種，換言之那本手記上沒有相關記載，具體的栽培方法需要他們自己摸索。但大致的摸索方式，手記倒是交代了。

仙草因為沒有固定的生存環境，在任何環境中都能生長，只是生長速度問題，所以摸索這些仙草的正確栽培方式，就是在不同的土質里種植同一批種子，然後用不同的方式去照顧。

比如一批每天澆水一次，一批每天澆水兩次，以這種類比的方式來進行種植。最後再來進行對比，逐個排除影響因素，看哪種方法的效果最好。

木靈之身會讓木屬靈氣自動聚集在身邊，這些靈氣可以加速仙草的成長速度，所以不用擔心要花太久，這些仙草遲早都會長成並結果。

根據這些類比的條件來慢慢總結，找出直接影響仙草生長速度的因素，這就是他這樣的「草農」的工作了。

不過，即便是有木靈之身，這些仙草畢竟才剛剛種下，等能得出結論最少也是個把月之後的事了。目前來說，他們要考慮的問題還是樹上的那十一顆人蔘果。

今天下午會有人來他們家裡檢驗這些人蔘果的質量，這次來的也是中間商，但是專門負責收購人蔘果的中間商，所以這方面給出的價格會比方傑那邊要好一些。

當然，作為中間商他們的任務就是賺錢，這點是肯定的。嚴煌心裡也知道，他只希望對方能不要把他們當傻瓜，最後大家能雙贏當然是最好了。

也不知道這些中間商都是一副德行還是湊巧，今天來驗貨的給嚴煌的感覺就是老年版的方傑。對方大概六十歲左右，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大熱天還穿著中山裝，頭髮梳得很整齊，同樣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老爺子沒有做自我介紹，一進門就來到人蔘果樹下端詳起來。

「嗯……」看著那十一顆胖娃娃，老爺子垂下眼瞼陷入了沉吟，但他不像方傑那樣用工具測量，而是直接目測了一會兒，就來到前院的石桌前坐下了。

「我會帶走其中的三個。」老爺子面無表情的從葉梓琪手中接過了茶水，「個頭最大的那三個，品級都能納入上品之中，應該能賣上一個好價錢。你們是小方介紹的，我也不佔你們便宜。這三顆人蔘果，我能出的最高價格是九百萬，這樣大家都有得賺。」

嚴煌琢磨著，之前那顆人蔘果的原價是三百萬，現在對方這三顆人蔘果給出了平均每顆三百萬的價格。雖然這三顆是比之前那顆人蔘果要大，但對方作為中間商要賺錢也很正常，這個價格感覺上應該比較合理。

更何況拿人手短，上次從他們這賺了一大筆，方傑應該也不會坑他們。

「剩下的品級難道不好嗎？」葉梓琪有點擔憂的問。

「談不上不好吧，人蔘果畢竟還是比較稀有的，加上味道甜美，對普通人也具有一定的肖勇，所以即便是品級較差的人蔘果也找得到買家。但是剩下這幾顆我不會收，我也建議你們不要拿去賣。」老爺子抿了口茶淡淡的說。

「為什麼？」嚴煌不解的問，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回道：「你知道鑽石嗎？」

「知道，騙人的玩意。以前吹噓得多麼多麼稀有和珍貴，其實就是為了抬價，實際上產量高得不得了。如果不是我們國家研究出了人工合成的方式，恐怕世界還在被鑽石欺騙。」嚴煌點了點頭，接著恍然道：「哦——！你的意思是……」

「雖然不完全一樣，但也差不多吧。」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茶，點了點頭，「人蔘果的產量確實不高，一般一年能在全國收購到一百顆左右的上品人蔘果就很難得了，所以它的價格才這麼高。修仙材料市場上的價格是浮動的，而且這種稀有的材料浮動區間尤其大。」

「您是說，如果我們都賣掉的話會影響市場價格嗎？」葉梓琪小心翼翼的問。

老爺子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在短時間內結出了這麼多人蔘果，但我想應該是多年前開始就有人照顧了它很久了吧，所以靈氣現在一次性溢出了。不過，這麼多人蔘果都出現在市面上，可能會導致短期價格下降很多，甚至減半也說不定。」

說到這，老爺子看了看他們倆：「這對你們來說也沒有好處，少賣幾顆，最終獲得的利益其實是差不多的。最重要的是，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種的出這麼多人蔘果的，如果價格暴跌對於那些人來說的影響，你們應該也知道吧？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

「……」對方說的有理有據，嚴煌也無法反駁。

確實，不管對於其他人來說，還是對於他們來說，少賣幾顆都比較好。否則價格壓低了，賣五顆的價格可能也和三顆差不多，還搞得其他種植人蔘果的供應商賠了本。但這也讓他覺得有點遺憾：價格便宜了，能讓多一些人吃到人蔘果難道不好嗎？

不過，他們自己倒是無所謂，影響到其他人的財路也確實不太好，只能作罷。

把那三顆人蔘果摘下來交給對方后，剩下的人蔘果仍然在樹上輕輕晃悠。

「等再過幾個月，市場上才會再出現人蔘果的需求。」老爺子帶著人蔘果離開之前，又補充了這麼一句，「這些剩餘的人蔘果如果你們沒有合適的處置方法，老夫建議你們拿去送人，打點一下人際關係。有的時候，利益不一定要體現在錢這方面。」

說完，這老爺子就推開門離開了，兩人只送他到門口，因為這老爺子出門后就上了一輛豪車，那輛豪車在這質樸的城中村裡看起來有點扎眼。

「發財的夢醒了呢。」嚴煌喃喃自語道，葉梓琪應了一聲：「而且醒的好快哦。」

從錢莊抽成的比率來看，這筆錢最後到他們手上的時候大概就剩下四分之一了，也就是說大概兩百多萬，而且還要用作後續的種植成本。

現在那些新種下的種子的栽培方式仍然在摸索中，暫時還無法用作盈利，直到他們找到合適的栽培方法之前，每個月都得花一筆錢來購買種子繼續種植。

所以，這筆錢要留著備用。也只能希望這筆錢能撐到他們找到合適的栽培方法了。

想到這，嚴煌就覺得有點失落。

但這時候，葉梓琪摟住了他的胳膊開心的笑道：「老公，我們來吃一顆人蔘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