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076青春逼人
盛錦初坦言：「真的非常重要。但是，這不代表你就不重要。」
「詭辯。」宋楚根本不吃她這一套。輕輕推了她一下：「時間不早了，上去睡吧。」
她的肩頭單薄，羊絨大衣裡面應該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衫，在這樣的午夜根本不耐寒，沒兩分鐘就凍透了。
盛錦初抓住他的手：「你不上去嗎？」看他的行頭應該是從機場過來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宋楚抽回手，輕哼：「上去幹什麼？看你花了的妝嗎？」
現在幽暗的燈光下還不覺得，上了樓，通明的燈光一照，女人臉上的殘妝就一覽無遺了。
盛錦初每晚回到家，看到自己滿面油光，都覺得慘不忍睹。
不像他們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累歸累，神態舉止透出懶洋，卻不會在臉上表現出老態。
盛錦初都要自卑了；「那你快回去吧。」
沒想到宋楚真的離開了。
盛錦初在樓門前站了幾秒，不免有些落寞。
好在刺骨的冷意提醒她，此地不宜久留。
她轉身上樓。
宋楚坐進車裡，「哐當」一下帶上車門。他從機場直接趕過來，就是打算在這裡過夜的。過來的路上本還熱血沸騰，想到她，身體本能的腫脹，發疼。
但是，幾個小時的等待足以湮滅所有熱情。等盛錦初站到面前的時候，宋楚只覺得疲憊，一點兒想折騰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想好好的回家睡一覺。
宋楚靠在椅背上發了會兒呆，系好安全帶離開。
難得會議結束得早，可以正點吃午飯。盛錦初終於抽出時間給家裡打電話。
江愛華問她：「吃飯了嗎？」
「正在去餐廳的路上。」盛錦初問：「你們吃了嗎？」
「剛吃過。」
「我爸呢？」
「在卧室里睡覺。」
盛錦初狐疑：「這個時間睡什麼覺，老盛同志不是最喜歡在午飯之後看書嗎。」
江愛華沒說別的，相比以往的聒噪，她今天太沉默寡言了。盛錦初揣測是因為她太久沒回家，又不接他們的電話，江愛華生氣了。
也或者是她在和老盛鬧脾氣，想到作為女兒她常和老盛一個鼻孔出氣，消氣前連她也懶得搭理了。
盛錦初猜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一定是老兩口吵架了，老盛才會賭氣睡覺。
果然，江愛華生硬的說；「他也有犯懶的時候。」接著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
「到年吧，年底工作太忙了，怎麼也要等到放年假才能回去。」
這些年都是如此，打她的事業做得風聲水起，一年到頭能回家的次數寥寥可數。
江愛華說：「你爸很想你了。」
盛錦初抱歉的說：「那也沒辦法。這樣吧，年假我好好陪你們，哪兒都不去。我提前訂飯店，然後帶你們去看電影。」
江愛華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她很少這樣講話，盛錦初感覺出不對勁兒：「怎麼了，媽？」
江愛華嘆氣：「就是覺得你還沒宋楚有良心，每個月他還能來家裡幾次，陪你爸下下棋，陪我聊聊天。你倒好，我們把你培養出來了，一年到頭反倒沾不到你的邊。」
盛錦初已經到餐廳了，她先避開人群，不由得吃驚：「宋楚常去家裡嗎？」
「嗯。小宋比你有心。」
「他是喜歡吃你做的飯，有機會就跑去蹭飯才是真的。」
盛錦初表面詆毀，實則心中美滋滋的。
「胡說，有的時候他看我做一桌子菜太辛苦，幾次過來都是帶我和你爸去館子里吃。」
盛錦初知道每個月宋楚會飛幾次江北城，不出意外都是當天返回。不可能每次都有機會去家裡。
所以，他應該是去江北城看他小姨的時候，順便也去他們家走了走。
這麼一想，他還真的很有心。
想到昨晚宋楚敗興而歸，盛錦初心生愧疚。
下午查了他的飛行表，確定他今天休息。盛錦初急著做完手裡的工作，趕在九點之前下班。
出了公司，盛錦初就直奔宋楚家。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盛錦初沒有提前打電話。
車子一路開進地下停車場。
為了方便盛錦初隨時過來，宋楚刻意錄了她的車牌號，還專門為她租賃了車位。
以免她過來得晚了，找不到地方停車。
盛錦初停下車，從包里掏出鏡子。還好，妝面是完整的。稍微補一下粉，再塗一下口紅，足以見人。
盛錦初自信滿滿，就要推門下來。
手指在觸及到車門時，突然頓住。
透過車窗，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楚穿著舒適的運動套裝，腳上一雙雪白的運動鞋，遠遠看去，彷彿只有二十齣頭。
跟他一起的，是個同樣休閑打扮的年輕女孩兒。皮膚飽滿彈性，白得發光，青春逼人。
兩人一人提著一個裝滿東西的購物袋，明顯剛逛完超市回來。
此刻正有說有笑的搭電梯上樓。
女孩兒被宋楚的哪句話逗笑了，彎下腰放聲大笑的同時，曲起胳膊肘兒親昵的懟他。
宋楚完全不避及這樣的肢體接觸，習慣了似的，他又笑著撞回去。
一來一往，就像不肯吃虧的小孩子，打打鬧鬧進了電梯。
盛錦初欲開車門的手，虛軟的收回，半絲力氣都沒有了。
同時流失的，還有身體里那股支撐她的堅韌力量。
這些日子她不休不眠，沒日沒夜，完全因為一個堅定的信念，它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力量，把她一個柔弱女人鍛造成鋼鐵之軀，真的不知疲憊似的。
可是，這一刻那些鼓脹得滿滿的東西，就像被一根尖銳的東西扎了下。只能滋滋的聲響，盛錦初頓時像個泄氣的皮球，無力的倚靠在那裡。
密閉的車廂內空氣流通緩慢，更加劇了她的痛苦。
心裡一個驕傲的聲音在說：「走啊，趕緊開車離開，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當初發現杜崇旭的背叛，她就是這麼乾脆。完全不給他懺悔的機會，更別說叫杜崇旭看到她的難過，憤慨，甚至是不舍。
這也是杜崇旭一直說她沒有心的原因。
但是，這一次盛錦初發現自己很窩囊，她坐在那裡反應遲緩。一個聲音在同自己爭辯，或許只是誤會，異性朋友來家裡做客有什麼大驚小怪？沒準一會兒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