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極品珍珠，這個夠不夠？

曹博文看著她的笑容，心裡一暖，沒有猶豫就背起了沃霃，走上了大路。

大路上還是有路燈的，跟河岸的荒地不同。

曹博文背著沃霃，然而他卻意外的發現此時她比從河裡上來的時候輕多了。黑夜寂靜，曹博文感受著背上小姑娘的溫度，心裡竟然有少有的平靜。

「你叫什麼名字？」曹博文開始聊天。

沃霃的手放在眼前，正在驚訝，聽到他說話，笑了笑：「我叫周霃，雨沈霃。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沃霃，我的小名。」

「很好聽的名字，我叫曹博文。」

沃霃突然趴在他肩上看著他，嚇了曹博文一跳。

「你看什麼？」

沃霃反問：「你是個孤兒？」

曹博文笑道：「這你都看得出來？我確實是個孤兒，出生起就被人拋棄，在福利院待到了高中畢業，勤工儉學上完大學，這次去文省就是要去找工作的。你呢？我看你是被你父親送上車的，怎麼會被那些人抓走？」

問完曹博文覺得自己有點說多了，連忙補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你……」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沃霃忽略了他的擔憂，回憶著僅有的記憶。原主是個腦子不太清醒的姑娘，所以留下的記憶很有限。

「省城的大伯要我去省城讀書，今天我父親就是來送我的。」

曹博文咽下了嘴裡的話，他還想問，為什麼她父親在車上跟她說，讓她跟家裡斷了關係，但是這話他真的問不出口了。不過，他也正是因為這才憐惜這姑娘，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救了她，總歸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曹博文一天沒吃東西，又背著個人走了十公里，到了市區的時候已經雙腿疼的舉步維艱了。

沃霃從他背上跳下來，興奮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雖然這裡只是市區邊緣，但是路邊已經有徹夜不眠的店鋪了。

「曹博文，你快看。」沃霃跑到一間成衣店門口，看到櫥窗里擺放的衣服，頓時眼睛亮了。塵世的衣服和方丈洲的人們穿的不一樣，塵世的更簡便精緻。

曹博文走過去，看了一眼價格，差點翻白眼，就一件粉色的裙子八百多。

「我要！」沃霃興奮又期待的看著他。

曹博文連忙道：「這個真不行，我沒那麼多錢……」

「我看看。」沃霃一把掏到他兜里，一把錢就拿了出來，速度快的曹博文都沒來得及攔住。

「不夠嗎？」沃霃看著他。

曹博文臉色苦惱，不是不夠，他一共就一千塊錢，去了省城又要吃住，也將將夠吧，這要是買了這裙子，他吃土都得露天啊。

曹博文並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的拉著她走到一邊，看到一個地攤，連忙道：「你來這裡，你看你看，這裡的裙子也是粉色的，漂亮吧，要這個好不好？」

沃霃有些不明白，看了看這衣服，沒有那麼精緻，也沒有那麼好看，失望的搖頭。

曹博文捂著額頭，犯了難，又瞥見一個麵攤：「周霃你看，是麵攤，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先吃飯吧？等你吃完了我再陪你逛逛好不好？」

沃霃伸著脖子聞了聞，確實不錯：「那好吧。」

其實沃霃並不知道麵攤和飯店的區別，就連剛剛的衣服也是因為人家展出，她才能看得出好賴進行選擇。所以，在不知道飯店的飯菜味道的時候，她也不懂得挑，能吃就行。

曹博文鬆了口氣，給兩人點了碗面，一身泥土，臉上髒兮兮，十分狼狽的沃霃引來了很多人的側目。但是她自己並不在意，呼嚕呼嚕的吃完了面，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

「我吃完了，我們去買衣服吧？」

曹博文也喝下最後一口麵湯，長長的輸了口氣，輕聲哄著她：「我陪你去別的地方轉轉好不好？多看一些，總會有更好看的。」

沃霃當然高興，畢竟初入塵世，萬般新鮮。

然而，曹博文就後悔了。

糖葫蘆，麻辣燙，冰激凌，燒烤，見什麼要什麼，要不是他捂錢包捂的緊，早就破產了。

曹博文拉住沃霃，鄭重其事的說：「姑奶奶，你再這樣下去，明天我們去省城的車票錢都沒有了，沒錢吃住我可以找管吃管住的工作，可是沒車費……」

「哇，這個好看！」

沃霃看到了曹博文身後的成衣店，泥鰍似的繞過曹博文鑽了進去，曹博文看了一眼那品牌，捂著臉想掉頭就走。

幹嘛啊！有完沒完啦！

沃霃鑽進店裡，看著滿目琳琅的漂亮衣服，真的很高興。她本來就是個生活精緻的妖，因為血統高貴，生來就沒有吃過苦，追求品質是她的習慣。

方丈洲是仙家之地，枯燥乏味，她好久沒有見過新鮮東西了。看到這些衣服，她終於有了繼續追求的動力了。

然而，店員看見她卻皺起了眉頭。她們這品牌確實不算高端，但是也絕對不是地攤，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得起的。

「小姑娘，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店員攔在了她面前，微笑道：「請您清潔乾淨再來試穿衣服，好嗎？」

沃霃轉頭看向旁邊的鏡子，鏡子里的姑娘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有河灘上留下來的泥點點，就那一雙大眼睛熠熠生輝。

她疑惑道：「我不就是因為衣服髒了才進來換衣服的嘛？不可以嗎？」

店員嘴角抽了抽，語氣里也帶了些輕蔑：「小姑娘，你的家長呢？這裡的衣服可不是你能買得起的，如果要買衣服，請你的家長來好嗎？」

曹博文還是不忍心不管她，沖了進來，拉著沃霃就要往外走，一邊跟店員道歉：「對不起啊，我妹妹不懂事，我這就帶她離開。」

沃霃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問曹博文：「你的錢不夠？」

曹博文尷尬的看了一眼店員，小聲道：「當然不夠啦，這裡一件衣服夠我吃一年了。」

沃霃明白了，原來塵世的衣服價格差距很大。

店員見她真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也不打算計較了，只是微笑著說：「其實外面的地攤上的衣服更配你們的身份，也不錯哦。」

買不起歸買不起，但是這種話任誰聽了都生氣。曹博文的臉也冷了下來，拉著沃霃的手，說：「我們的身份？我們什麼身份？衣服再貴，價格就在那，永遠都不會變，但是人卻時時刻刻都在變。現在買不起，不代表永遠買不起。」

店員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這兩人太不識抬舉了，冷笑了一聲道：「行，那我等著你們變的買得起，到時候買上十件八件的，我跪下來叫你們爺爺奶奶行了吧，快走吧，我要拖地了，地都弄髒了。」

說完，店員就拿起手邊的拖把揮了過來。曹博文下意識一跳，卻覺得自己跟個猴子一般，讓人侮辱了，頓時臉色難看至極。

沃霃看著他：「你生氣了？」

然後哄小孩似的討好般的笑道：「我讓她給你跪下叫爺爺好不好？」

曹博文苦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只以為她小孩心性在說氣話，但心裡還是很暖。

冷冷看了竊笑的店員一眼，低聲道：「我們走吧。」

沃霃卻看向店員，看著她脖子裡帶的一個珍珠項鏈，問：「這個很值錢嗎？」

店員摸了摸脖子里的黑珍珠，下巴揚了起來：「大溪地黑珍珠，一萬多一顆。」

沃霃點了點頭，問曹博文：「一個這樣的珍珠能換一件衣服嗎？」

曹博文只以為她好奇，就點了點頭：「差不多。你想知道什麼我出去跟你說，這個地方太噁心人，我們離開吧。」

沃霃拉住他的手，拍了拍：「你等一下，。」

店員看著她笑了，她不會以為自己有這麼一顆珍珠吧。

沃霃大大的眼睛蒲扇蒲扇，右手插進褲兜里，一抓。

「你看這個夠不夠？」沃霃獻寶似的將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黑珍珠捧在了曹博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