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任暨交接書》
雖然對方只是個小孩子,但在日暮戈微看來,一個正兒八經的伊勢神宮巫女怎麼著都比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更了解那個世界,而且聽起來人家好像還是個吃民眾稅金的專職人士……政府的人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嘛!日暮戈微想著,很自然地就把自己被那個古怪而危險的面具妖怪追殺的情形毫無保留說了出來。
隨著日暮戈薇的講述,原本始終友善微笑著的神宮巫女笑容漸漸消失,在日暮戈薇說到「吞食了四個……不,是五個人」之後,一身溫和的氣息勃然冷厲,身後刀匣中也因而響起輕微的刀鳴。
反手敲了下刀匣示意安靜,那位自神宮而來的客人向日暮戈薇微微欠身,「抱歉,沒有發覺到城市中隱藏的惡妖是我們的失職。」哪怕升起的氣勢重新變得平和,日暮戈薇也再難將這隻單視作柔弱的小姑娘。她看著小巫女背在身後的刀與刀匣,意識到那隻怕是真正具有斬殺威勢的除魔利器而非祭神的儀仗之物。
在答應了會將死假面的相關事況跟之後對接的工作人員再複述一遍的請求后,日暮戈薇忍不住詢問:「東京的妖怪還有很多嗎?」
「一直都有很多,只不過是對大眾掩蓋了真相而已,有些傳聞可不真只是個傳聞。」分心安撫刀匣中被自己情緒驚擾到的刀靈的空矢順口給這個新晉的除妖巫女解惑,「你註冊入檔後會有專人跟你介紹圈內基本情況跟各地勢力分佈的,妖怪未必都在作姦犯科,也有些是無害的、親人的,以及盟友勢力。」
「盟友勢力?」突然接收到新知識的日暮戈薇圈圈眼,「妖怪的?!」
「人類,妖怪,包括行世的神明。」空矢抬眸望去,提醒到,「戈薇小姐身上的那件寶物似乎對妖怪也有增幅之用,最近東京魚龍混雜,戈薇小姐可得當心了。」
他見日暮戈薇一臉訝色,不由失笑,「相當明顯呢,那種氣息——是「玉」吧?」合眼稍作感知,那種感覺便更加清晰了,見識過鬼王之「玉」的空矢能很輕易分辨出那些氣息的所屬,「和尋常的「玉」似乎不大一樣,力量駁雜。唔……並非純粹的妖魂寶珠。妖力非常雜亂,人類?竟然還有通靈人的靈魂也在其中?」他驚訝地睜開眼睛,而日暮戈薇已是滿臉驚悚。
日暮·四魂之玉守護巫女轉世·戈薇:專業人士這麼可怕嗎?!
驚悚歸驚悚,從對方話里,日暮戈薇還是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四魂之玉、我是說妖魂寶珠……很多嗎?」
「不算罕見,但也並非常有。越是強大的妖魂才越有可能形成「玉」,所以戈薇小姐身上的「玉」……唔,確實有些奇特。」但也僅是奇特罷了。若是與酒吞童子留給愛將的那枚「玉」相較,這等駁雜的結晶無論稀有程度還是灌注其內的力量都毫無可比性。不過轉念一想,大妖本就不多,隕落後形成的「玉」自然稀少,敢從茨木童子手上搶東西的更是少之又少,這麼說來,日暮戈薇的那枚「玉」,力量上弱是弱了點,但說不準還真會遭些妖魔惦記……
思及至此,他不由出聲安慰道:「若覺得棘手,屆時報給上面的人去處理也沒關係,戈薇小姐把自己執導的那些跟他們說明一下就行了,作為未成年人還是有各種保護條例在的。」
一箭把「玉」射成了無數渣渣的日暮戈薇:「……我、我和同伴商量一下?」
在她開口前視線已經驀然掃向祠堂的空矢眨眼,「同伴?」他用困惑的聲音問:「戈薇小姐說的『同伴』,是穿著紅裘的白髮半妖嗎?」
「你怎麼知——」日暮戈薇話說一半突然驚覺,猛然轉身,果不其然看見了祠堂門口整張臉都寫滿「我不高興」的半妖少年,「誒?犬夜叉?!」
剛喊出口又意識到身邊還站著個神宮正統,日暮戈薇連忙扭頭看去,有些緊張這兩邊該不會要打起來吧?
小巫女抿唇向她笑了下,氣息平和並無要動手之意,明亮的黑眼睛里充滿好奇,難得有幾分孩子氣。
記憶的迷霧被驅散了些許,由過去延伸至現在的「線」正在變得模糊。
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日暮戈薇歉意地說了聲「不好意思」便沖半妖跑了過去,壓低聲音質問犬夜叉跟過來幹嘛。「我不是說了過幾天考試結束我就趕回去的嗎?」面臨畢業壓力的國三考生咬牙切齒,看起來怨念也是相當深厚了。
卻夜叉比她更不爽,「我又不是——」他想爭辯,但一見不遠處的小巫女就更心煩意亂,「你怎麼跟那種人扯上關係了?」
「說話禮貌一點啦!」日暮戈薇不滿道:「一子是伊勢神宮的巫女,又不是什麼壞人,也沒有見你就喊打喊殺的,你幹嘛這麼排斥?」
「什麼『巫女』,她可沒這麼簡單。」犬夜叉握緊拳頭,哪怕對方沒有敵意也仍讓他產生了極大的壓迫和威脅感。那是彷彿天敵克制般令他極其不適的難受感覺,是哪怕再強大的妖魔也無法帶來的、近乎碾壓的霸道壓制——「你這傢伙,是正神……不,是哪個大神的神眷吧?!」
在巨大壓力下神經緊繃的半妖語氣肯定而暴躁地大聲質問:「這種身份還像老鼠一樣藏頭露尾,到底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見對方靈力清凈一開始就沒懷疑過呢個神宮巫女身份真假的日暮戈薇在聽犬夜叉否認對方巫女身份的瞬間還產生了對那個小姑娘是個騙子甚至是敵人的惋惜情緒,但下一秒的質問里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令她剛剛冒出的難過之情被硬生生扭成了震驚。
大神神眷,那不就是——
神社出身的日暮戈薇當然清楚「神眷」這重身份的意義,可她真沒想過所謂「蒙神眷愛」這種事兒會是真的啊!更何況……少女捂心:爺爺你知道嗎?大神的神眷竟然上咱們家神社來了,你還跟她聊了好久,我也跟她聊了好久……
腦子裡還在想著「原來如此!這就是國家人士嗎?」的日暮戈薇仍處在懵圈狀態,一股大力將她往旁邊狠狠一推,與在同時有誰掠過,帶起的勁風刮過臉頰,留下細微的疼痛。
錚——
神眷者的急喝與刀刃撞擊的尖銳聲響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
「小金吉,回來!」
少女迷茫,還有第四個人在?
——有的。
帶著極凶氣勢的太刀被收回鞘中,挽著總角雙髻、身著龍膽暗紋純白水乾的小公子留下一個被奶萌外表無限削弱的冷酷眼神後退回到出聲的神眷者身前,恭敬行臣下禮。
「殿下。」
看著二話不說獻給了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金髮小奶包一記響亮腦崩兒的小巫女腳邊的刀匣碎片,被解放了鐵碎牙的犬夜叉護在身後的日暮戈薇對這個二話不說先動刀的奶黃包的身份有了猜想。
沒想到自家孩子會突然炸毛的空矢面對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實在難以說出重話,最主要的是這幅稚嫩乖巧的模樣令他又憶起了初見之時——明知道這是小機靈鬼想要躲避責罰的狡猾的小心機,但心好像還是一下子就軟了。
所以,也只是先敲個栗子以作警告,然後更重要的是……
空矢眼神微暗,飛快地扒下腕間手釧塞進了奶乎乎的小手中。
衝突雖止,此事卻並不因就此結束。
拽著小奶包的神眷者走向日暮戈薇,在犬夜叉警惕的抬刀威脅下識趣地停下腳步,為自家孩子方才衝動無禮的襲擊行為彎下了腰,「實在抱歉,因為我的緣故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請原諒。」
日暮戈薇見著小奶黃包瞬間瞪圓了鎏金的眸子,真真像極了一隻委屈又不知所措的奶貓崽崽。
完了。
……不是我意志不堅定,實在是對方萌度太高了。
於是突然間特別想吸一把別人家貓崽崽的少女爽快地賣了自家狗子。「啊,既然沒人受傷的話把話說清楚就是了。」將當時的情形回想了一下就找到問題出在哪兒的日暮戈薇推開雖然還是滿臉不信任但好歹還是垂下刀了的犬夜叉,走近幾步,彎下腰向那隻凶萌凶萌的奶貓崽崽確認到,「你對犬夜叉動手是因為他對一子的態度嗎?」
抱著振長度比自個兒身高少不了幾公分的太刀的小奶包神情懨懨,被詢問了才重新撐起世家豪族的傲慢,「冒犯殿下者,死不足惜。」
犬夜叉嗤笑,「明明是這傢伙先——」
「犬夜叉!」日暮戈薇眉頭一皺,「坐下!」受貓蠱惑的少女雙手叉腰瞪著再言靈作用下撲地的半妖少年,非常不贊同自家狗子的行為,「你一定要跟小孩子爭個輸贏嗎?!」
狗子震驚了,狗子委屈了,狗子嗷嗚想咬貓了——「你不要被他這個樣子給騙了啊!這傢伙搞不好比我要活得久多了!」
「有嗎?」日暮戈薇懷疑地看過去。明明是看起來比七寶還小、而且還會因為被摸頭而露出幸福表情的乖巧可愛的貓貓……啊,手感超棒的樣子,果然還是超想上手揉一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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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只想癱軟在床上啥都不幹只當一條快樂的廢宅鹹魚……
降溫了好冷鴨
……更不想碰鍵盤了耶
嚶~
再一次開啟常態性裝死模式,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