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不可見人(安柏番外3)

828不可見人(安柏番外3)

「殺你何必出動我榮國九皇叔。」楊青青嘴角扯開一抹譏諷的笑。

迎面抬頭見到阿古達木雙手執著彎刀飛奔而來,她身姿靈活,微一彎腰,便躲避過對方的襲擊。

此次作戰楊青青帶領的士兵雖是搶佔了先機又佔據了地理優勢,但因為在人數上面的不及,因此這一場仗打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榮國士兵兩千人,對抗游牧人的一萬鐵騎,越到最後,已經越見疲憊之態。

不過也並非沒有好的方面。

游牧人擅長在空地上面作戰,如今城門大關,游牧人在墨河城裡面作戰,顯然是沒有優勢的。

所以儘管表面看著榮國士兵盡顯疲憊,卻也還有對抗的機會。

「將軍,不好了,城門外又來了一些游牧人的士兵。」與對方酣戰之時,有人傳來了信息。

楊青青一刀砍掉阿古達木的一隻手臂,鎮定開口:「約莫有多少的士兵?」

「烏泱泱的一片,看著少說也有一兩萬人。」回話的小兵臉上沾滿了血跡,血跡沾滿已經看不出他原本的樣貌。

楊青青眉頭一皺,當下道:「萬將軍的軍隊到哪了?」

小兵一腳踢開倒下來的游牧人,同楊青青回道:「說是還需要大概一天的時間。」

「什麼?還要一天?」原本按照計劃,萬將軍的人馬最遲在今天早上也會到,怎麼會推遲這麼久?

小兵點了點頭,開口道:「是,」

楊青青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看向前方騎在馬上,對此戰抱著必勝之心的忽鐵木。

她們如今的人數已經死傷過半了,一天的時間,加上外邊又來的游牧人援兵,定然無法抵抗住。

可此戰只能勝,不能敗!

楊青青咬了牙,目光落在忽鐵木的身上,冷然道:「擒賊先擒王!」

她拉緊韁繩,朝著忽鐵木的方向沖了上去。

安柏在後方,原先潔白的衣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色澤。

衣服上皆是被鮮血所染,鮮紅的,暗紅的,染成了一大片。

底下的傷患躺了一大片,有些是已經死了的,有些是斷了腿斷了手臂的,無一例外都是一些重傷病患。

「安大哥,外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怕是就快要打到我們這裡來了。」

說話的男子看著才十二三歲,正是前幾天在途中暈倒的那名軍醫胡一。

說是軍醫,其實這胡一對醫術還是一知半解的。

恰逢大軍要前來墨河城,他家中已經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這才謊報自會醫術參了軍,不然他的年齡不到,是不能參軍的。

「沒事,這邊房屋這麼多,那些游牧人不會一間間進來搜索的。」安柏在一旁撿了個衣服,撕成好幾塊,綁在了傷患的傷口處,防止血液流失得更快。

已經沒有什麼藥材了,如今能夠做的只是就地取材。

胡一站了起來,趴在門邊聽了一會,又踮起腳,朝外邊看來。

外邊一片冷寂,街道上七零八落都是墨河城百姓因為轉移而掉落的東西。

桌子椅子,還有爛葉子。

看著雖然毫無生氣,但在不遠處,榮國的士兵正在與游牧人在廝殺著。

他可以聽到馬兒揚蹄的聲音,鐵劍撞擊的聲音,所有的聲音由遠及近。

「安大哥,這些士兵都沒救了,你何必再為他們治療。」胡一返身走了回來,在安柏的對面坐下,靜靜地看著他。

軍醫們都已經轉移,這一仗楊將軍早就說了,生死由命。

「我得師父所傳,得師兄教導,如今看著滿地的傷患定然要盡自己所及。」他低著頭,手中為傷患處理傷口的手速卻是很快。

「你還有師父,我就沒有,我之所以懂點醫術,那都是聽村子里老人們說的,什麼草藥可以治療咳嗽,什麼葯可以止血,你不知道,靠著這些,我還真的當上軍醫了。」

胡一笑了起來,不過片刻,眼中的笑意又淺了一些,「可是我沒想到這才打第一場,我就得陪著這些士兵死了。」

早知道他就不要暈這麼久了,沒準還能跟著墨河城的百姓轉移。

安柏抬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胡一,忍不住道:「我們榮國的士兵還在同游牧人廝殺,結果未知,沒準不會死呢?」

胡一對這話似沒提起多少興趣,他看著他,壓低聲音道:「楊將軍帶領的士兵才兩千來個人,怎麼能夠對抗得了游牧人的一萬多鐵騎?」

「誒,你說萬將軍那裡還要多久才能來給我們支援呀?要是早點趕來這裡,那咱們佔據地理優勢,定然是能夠轉敗為勝的!」

胡一的聲音還在繼續的傳來。

窗外,藍天之下瀰漫著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廝殺聲環繞在四周,游牧人的鐵騎已經到了街道口。

...

楊青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

滿屋的葯香味縈繞在四周。

她身上多處得了刀傷,連左右臂也不能倖免,但好在這些刀傷都只是皮外傷,看著雖然是猙獰,到底是沒有傷害到根本。

儘管這樣,還是要好好調養才可以的。

安柏從屋外進來,手中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中草藥。

他一進門,便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經醒過來了,她起了身,看樣子是正要從床上爬起來。

安柏趕緊把葯放在案桌上,轉過身來同她道:「楊將軍,動不得。」

楊青青一愣,旋即坐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自己。

她身上的衣服,是女裝。

她看了自己好一會兒,總算是有些回過神,「我身上的衣服...」

安柏臉色一紅,不敢看對方的眼,小聲道:「楊將軍,你放心,這是城中小娘子過來幫你換的衣服。」

「所以,眾人已經知道了我是女扮男裝的嗎?」楊青青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男子點了點頭,默然片刻,小聲道:「對不起,我..」

她受傷之後,有軍醫要為她療傷,他沒有辦法,只能跟萬將軍說明實情,萬將軍這才找來了城中的小娘子為她換好乾凈的衣服。

「你不用對不起,反正我的身份遲早是要說出來的。」她察覺到他的局促,淡淡一笑。

安柏抿了抿唇,「我...」

女子打斷他,開口,「我當時撕下給你的那塊衣袍,可還在?」

「在。」

他從懷中小心的把那塊不規則的布料放在手中,遞了過去。

楊青青見對方這般謹慎而莊重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在就是,你..你給我作甚?」

安柏眸中略為不解,小聲道:「這不是將軍讓我保管的嗎?」

當時情況危急,將軍定然是怕自己出現了意外屍骨無存,這才從穿著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料交給自己保存著,只不過此刻對方這個模樣,莫非不是這個意思?

一聽對方這話,楊青青不由的有些惱,「我讓你保管這個作甚,你..你當真不懂我的意思嗎?」

見對方一副疑惑的模樣,楊青青臉色緋紅,壓低了聲音道:「你,你仔細看看這塊衣服的布料,可..可還眼熟?」

這件衣服,乃是上回在雲寨的時候,他蓋在自己身上的。

在作戰那天,她特意穿在身上,並在那時特意從身上撕下一塊給他。

所以他,是會懂自己心意的吧?

安柏拿著布料看了看,又摸了摸,片刻后搖了搖頭,有些不解道:「將軍,這布料可是有什麼含義?」

布料大同小異,他實在是看不懂。

「你..」楊青青抬頭,想要說點什麼,屋外適時走進了一名身著鎧甲的男子。

這名男子安柏見過,正是軍中左將王珏。

「青青,你身上的傷可有大礙?」男子走進來,徑直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青青?」楊青青抬頭看了王珏一眼,又瞭然一笑,「看來是萬將軍讓人去調查了我。」

也是,從發現她是女扮男裝之後,萬將軍定然會派人去調查她的一切。

「青青,你不要擔心,這次的墨河之戰你是首功,等到時回京,萬將軍一定會幫你在聖上面前說話的。」

他看了看她,繼續道:「我也會為你說話。」

「那就多謝左將了,不過既是知道了我女子的身份,左將還是盡少過來吧,男女授受不親。」楊青青閉起了眼,並不願意同王珏多談。

王珏並未因為她的話而惱,反是笑道:「好,一切等回京再說,你好好養傷。」

他起了身,正要離開,眸光一瞥站在一側的軍醫安柏,立馬皺眉道:「安軍醫是吧?」

安柏微微俯身,「是,將軍。」

「你跟我走,楊將軍女子之身,今後就不用你負責了。」

「可軍中並沒有女軍醫,我覺得..」

「你覺得?」王珏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譏諷,「你一個小小的軍醫,自然是服從本將的安排,本將不需要你覺得,本將只需要你服從本將的安排!」

「左將軍,我想我有權決定讓誰來診斷我的身體吧?」楊青青蹙眉,抬頭看他。

王珏笑了一聲,回首望著坐在床上的女子,聲音淡了幾分,「青青,我這是為你好,你可知道因為這個軍醫跑去跟萬將軍說了你是女子之身後,人家都是怎麼說你的嗎?」

楊青青手蜷回衣袖裡攥緊,問他:「怎麼說?」

王珏眸光出現一抹幽深,緊緊盯著她的臉,「人家都說青青你與這名軍醫有不可見人的勾當呢?不然為何這位軍醫會知道青青你是女兒身?」

「你們胡說!你們這是在污衊楊將軍!」安柏攥緊了手,怒視著對方。

「胡說?污衊?那你說,你為何會知道青青是女兒身?」王珏上前了一步,冷冷直視眼前的這名軍醫。

對楊青的女兒身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那還是去年的寒冬,那天夜很深,他特意尋了個比較沒人的時間段去距離軍營不遠的一處溫泉,想要去那邊泡澡。

可在他到的時候,他看到了溫泉中已經有了一名女子。

而這名女子,正是軍中偏將楊青。

楊青女扮男裝騙過了所有的人,若不是那晚,他也不會懷疑。

而在那晚之後,他便不由自主的把關注點放在了她的身上,漸漸的,他的內心裡便有了她的身影。

可突然之間,有人跑去跟萬事顯說楊青是女兒身,他不得不懷疑,懷疑這個剛來沒多久的軍醫同楊青是什麼關係!

因為一個新進來的軍醫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知道楊青的身份的,除非他們原本就熟悉。

而且不是一般的熟悉。

可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就這樣被面前這人奪去呢?

他一個小小的隨軍軍醫,竟敢妄想吃天鵝肉,那是不自量力!

「我..我..」安柏退了一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王珏見安柏這個模樣,冷笑了一聲,「收起你心中不該有的心思。」

他走到安柏的面前,壓低聲音道:「楊青青是我的。」

「是我說的。」她看著前方兩個男人,突然道了一句。

王珏愣了一下,轉頭看她,「你說什麼?」

「我說,安軍醫之所以會知道我的女兒身,是我提前跟他說的,也是我交代他,讓他跑去跟萬將軍說明我女扮男裝這個事。」

「不可能。」男子面色微沉。

楊青青眸光微動了一下,對眼前的王珏為何會有這些態度轉變並不清楚。

她呼出一口氣,慢慢道:「我自知此戰之後定然會身受重傷,而我身為女兒身,若是勞煩男軍醫來看,自是不方便,所以才讓這位安軍醫去跟萬將軍說明實情。」

「僅僅這樣,你們不是熟人?」他看著她,疑惑探究意味濃郁。

楊青皺了下眉,總算是從王珏的語氣中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神態。

「我們熟不熟悉與左將軍似乎沒有關係吧?」她解釋,只是因為他們坦坦蕩蕩,從沒做些不可見人的勾當。

可王珏他有何權利來管她的事情?又有何權利來質問安柏?

王珏察覺到楊青青語氣之中的冷冽,便稍微收斂了臉上的冷意,笑道:「是沒關係,不過咱們在軍中這麼久,青青,我只是擔心你。」

他頓了頓,又道:「你如今是女兒身,外邊那樣說你,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的。」

「不過你好好的養傷,外邊那些胡說八道的話,我會幫你解釋和處理的。」

楊青青揚一揚唇角,微笑如天邊浮光一般淺淡,客氣地道:「這些事情就不勞左將軍處理了,等我傷好一些,我自會去同萬將軍說明來龍去脈。」

王珏像是沒有聽出對方語氣中的疏離,又道:「青青,我們之間何必如此的見外,我們...」

楊青青眉頭一皺,直接下了逐客令,「左將軍,沒什麼事你先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王珏微一怔,又頷首道:「也好,青青你好好休息。」

他話落,睨了安柏一眼,「走吧,還打算在這待著?」

聲音剛落,便聽到女子的聲音淡淡飄來,「安軍醫,你剛剛不是說幫我熬好了葯嗎?快拿來。」

「是。」安柏走上前,端起剛剛放在桌上裝著湯藥的瓷碗,輕聲道:「將軍,葯已經涼了,你喝看看。」

「嗯。」楊青青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手疼得很,還需要勞煩安軍醫幫我喂下藥。」

王珏眉頭一皺,還想再說。

楊青青似乎預料到了王珏要開口,不等他開口便道:「左將軍,那就不送了。」

王珏擠出一抹笑,「那本將便先走了,青青,你好好調理身體,我晚點再來看你。」

眼見王珏出了門,楊青青這才呼出一口大氣,笑道:「這人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不過他沒有壞心的,安柏你別放在心上。」

她伸手接過安柏手中的瓷碗,再一仰首,便把碗裡面的藥水一股腦的倒入了口中。

這中藥很苦,哭得楊青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小聲道了句,「唔,怎麼這麼苦...」

安柏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從懷中拿出一粒用紙張包著的蜜餞放在她的手中,輕輕道:「楊將軍,你吃了這蜜餞就不苦了。」

女子眸光似有光,落在安柏的身上,看得安柏忍不住局促了起來。

她把蜜餞含進了嘴裡,笑著看眼前男子局促的模樣,「你怕什麼,難道是我會吃人?」

安柏認真地搖了搖頭,又見女子臉上掛著的笑意,忍不住道:「將軍,你不擔心嗎?」

楊青青被安柏這牛頭不對馬尾的話給搞迷糊了,遂問:「擔心什麼?」

「你...你剛剛沒聽到左將軍說的,說我們,我們之間有不可見人的..」

安柏說不下去了,他低著頭,連著耳根子都粉粉的。

她甚少見過如此愛臉紅的男人,此刻見他這樣,更覺得有趣,「不怕,嘴長在別人身上,說什麼隨便他們。」

何況,她也願意跟眼前的男人有點不可見人的勾當...

一聽對方這般說,安柏倒是急了,「將軍怎麼能夠順便他們,你是女兒身,女兒家的怎麼能夠被別人如此說。」

「女兒家。」她呢喃了一句,目光依舊落在男子身上,緩緩道:「也許是我一直以來都是當男人,所以對這些,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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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甜寵:毒妃是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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