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敢相認

「小南，」周天容語氣中透著一絲擔憂。

「爺爺知道你有出息，可這些年，陳家愈發強大，子孫也很爭氣，軍政商三界都有人涉足，而且，發展的很好。」

「陳家做事霸道，這是人所盡知，可這些年，那些敵對家族費盡心思，也沒有動得陳家一根毫毛，反倒做事陳家一步步做大。」

陳南冷冷一笑。

「爺爺，你的擔心，小南知道。」

「陳家強大，又如何？我陳南也不是紙捏的。」

北境之王，當然不是紙捏的。

他擁有傾盡天下的權勢，不過，他不會動用，否則，陳家早就滅了。

陳南潸然遠去，背影透著一股子雄峻氣勢。

「爺爺，你怎麼不攔住他，他是帶來不少人，可陳家尤其是容易對付的？」

「這些年，想挑戰陳家的大家族，數不勝數，可最後呢？沒一個成功的，陳南也太不知深淺了。」

周天容看著寶貝孫女，突然笑了。

「怎麼，現在開始擔心他了？大可不必，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落魄的小子，而今，王者攜怒歸來，我這個老頭子，能攔得住嗎？」

哎。

濃濃一聲嘆息。

「陳家，希望你們能真心悔過，小南不是不講舊情的人，或許，陳家還能保得住。」

「若是還是之前那副嘴臉……洛都就是你們的埋骨地。」

「他要殺人，天下，誰也攔不住。」

周天容的話，讓周淑蘭俏臉煞白。

爺爺未免對他的評價，太高了吧。

「怎麼，不信？」

「知道我為什麼逼你嫁給他嗎？」

「要是沒有當年我救他的恩情，就算豁出去我這張老臉，也說不出口，你……配不上他。」

周淑蘭撅著小嘴，「爺爺，我還是不是您的親孫女，哼，不理你了。」

……

洛都音樂廳。

舞台後面休息間，幾個氣質絕佳的年輕男女在說笑。

幾人磕著瓜子，隨手把瓜子皮丟在地上。

不遠處，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吃力的擦著桌子，並不繁重的勞動，卻累的她滿頭大汗。

中年女人還不到五十歲，卻滿頭花白，皮膚蠟黃，說她有六十歲，也有人信。

細看之下，她的背好像受過很重的傷，以至於無法挺直。

中年女人剛擦完桌子，看到這一幕，沒有申辯，只是默默拿起掃帚，又掃了一次。

剛掃完，她也累壞了，想去休息。

「喂，那個誰，把這裡掃了。」

「一把年紀還沒眼力勁，真不知道招你這種殘疾進來幹什麼？」

「是有指標嗎？非要招幾個殘疾人緩解社會壓力？」

中年女人咬著嘴唇，「我已經打掃乾淨了。」

一個女孩轉過頭來，眼中帶著不屑。

「吆喝，你這個死殘廢，還敢頂嘴。」

嘩啦，她直接把剩餘的瓜子全都推到地上，散落的到處都是。

「現在呢，我告訴你，最好給我打掃乾淨，否則，我就投訴你。」

「這麼高雅的地方，不是你這個死殘廢能待的，看到你的醜樣子就覺得噁心。」

其他人紛紛點頭，「是啊，巴黎聖母院里有個卡西莫多，咱們這裡也有個女版卡西莫多，他倆還真是絕配。」

「看什麼看，不服氣啊，信不信本小姐抽你。」

「算了，跟她一般置氣有什麼意思，打她不是弄髒了你的手？」

幾名男女肆意說笑，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所作所為，會傷害到別人。

這時候！

「你們最好給我舔乾淨，否則……」

「瑪德，誰在哪裡放屁，滾出來。」

陳南的身影，走了進來。

「你從哪冒出來的，跟你有關係嗎？」

「裝什麼大尾巴狼，你們幾個，給我揍他，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風聲。

啪，響亮的耳光聲，彷彿從天而降。

「莎莎！」

叫囂的女孩只覺得自己似乎飛起來了。

旋轉，不斷的旋轉。

砰，女孩摔在桌子上，桌子都被撞塌了。

「混蛋……你敢打我。」

「給我揍死他！」

一個年輕人抓起椅子，朝陳南砸過來。

轟，椅子中間破了個大洞，一隻大手伸了進來，扼住年輕人的喉嚨。

而後，重重一摜！

整個音樂廳都在震動。

年輕人雙目外凸，雙手死死扣住陳南的手腕，想要掰開。

陳南的五指就像銅澆鐵鑄般，無可撼動。

血順著年輕人的嘴角溢了出來，而陳南卻沒有罷手的意思。

自己要死了嗎？

為什麼？

他們根本不認識這個瘋子，他幹嘛要下死手。

「記住，下輩子，做個良善之人。」

陳南伸出另一隻手，在年輕人胸前點了幾下。

年輕人陷入了昏迷，他沒死，不過，還不如死了，還能少受罪。

因為，陳南點的幾處穴道，都是周身大血，一旦受損，以後，比林黛玉好不了多少，一陣風就可能生一場大病。

而那個叫莎莎的女孩口眼歪斜，止不住的流口水。

花季女孩，這般模樣，生不如死。

陳南無疑下手過重，但，誰讓他們欺辱自己的母親。

沒錯，佝僂的中年女人，正是陳南的母親，蘇芩。

只這一個理由，陳南就可殺天下人！

「啊，魔鬼……」

「殺人兇手，來人啊，救命啊。」

剩下的男女被陳南魔鬼手段嚇傻，大喊大叫，衝出休息室。

陳南沒有理會，任由離開，然後，走向蘇芩。

蘇芩艱難的直起腰來，看著眼前有一些熟悉的青年。

「你是……」

撲通。

陳南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媽，我是小南啊。」

小南？

蘇芩手中的傢伙式掉落在地。

「你真是小南？我的兒啊。」

蘇芩放聲痛哭，幾欲昏厥。

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

蘇芩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兒子，以至於憂鬱成疾，愈發蒼老。

她以為，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陳南。

所幸，老天垂憐。

陳南以膝作腿，滑跪到蘇芩面前，正要擁抱自己的母親。

啪。

一聲脆響。

陳南瞪大眼睛，「媽，你怎麼打我？」

蘇芩眼眶依舊有淚，「誰讓你回來的，你知不知道，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你走，你快走，我沒你這個兒子。」

陳南心如刀割，他不是怪蘇芩六親不認，而是怪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母親昔日可是人人艷羨的大美人，如今，只剩下蒼老。

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像不公的命運低頭，仍舊倔強的活著。

她是打了自己，那是愛，是擔憂，是不用說的親情。

「你聾了，快走。」

蘇芩不住的往外推陳南。

「往哪走，就是他。」

「圍起來，別讓他跑了。」

逃走的男女，去而復返，還帶來一大群人。

陳南心中正難受，猛然回頭，雙目射出滔天的殺意。

「誰敢！」

幾十人，戛然而止，渾身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