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悔婚

夜晚，邪盛行的屋外響起敲門聲。

「誰？」

邪家主：「是我。你不至於見都不願見我吧？」

邪盛行將門打開，有些事情，他想要知道。

邪家主：「你修鍊上的天賦比我想象中的要高，我決定讓你去你太祖那裡向他學習。」

「太祖？他不是早就歸隱不出了嗎？你想讓我去找他？不去！」

邪家主嘆息一聲：「之後的世界會更亂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暫時藏到不涉世俗的地方，我是在保護你！」

邪盛行的心中泛起一點波瀾，這種想要保護他的話，還是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從他父親的嘴裡說起來，這次應該是真的不希望他拒絕，但，他並非是個只會躲藏的人。

邪盛行：「我知道之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今天來的客人是灰彬吧？你同意了嗎？」

邪家主：「你知道？」

「是，我已經加入他們了。」

邪家主睜大了眼睛又閉上，長嘆一聲：「你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我們的庇護了，希望你不會後悔吧！做你想做的事吧，邪家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這話的意思，邪家已經統一內部，決定發起叛亂了。

邪盛行：「謝謝您。」

「好生休息吧，我走了。」

邪盛行抬起頭看著他離開，掙扎過後還是決定問出來：「父親！」

邪家主：「什麼事？」

「我……是從哪裡來的？」

邪家主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你怎麼還問這種小孩子才問的問題？」

「在哪裡撿到的我？或是，從誰那裡帶走我？」

「你知道了些什麼？」

邪盛行將帽子摘下，讓邪家主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您應該至少知道，我是什麼東西吧？」

邪家主深知已經瞞不下去了，坦然道：「是一個女人將你交給我，你當時就已經是人類形態，應該不會是其他物種了。」

「女人？您能夠確定她是人？」

「應該不會錯，她身上沒有邪物氣息，身上帶有一種淡淡的清香，隱隱還散發著月白色的光，她身邊，好像有一隻實力強大的邪物，實力在九階往上，我當時還沒有實力去感知他的氣息，只是隱約記得他有一對獸耳。

他們請求我和婉兒撫養你，為你留下了你脖子上的金色項鏈，然後就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見過。」

「他們會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不，不會，你絕對不是任何一種邪物，那個女人的眼睛也是像月光一樣的銀白，不會是你的親生母親。」

「我知道了。」

邪家主的眼裡湧現出失落，他道：「我走了。」

「父親，我錯了，讓您和媽媽擔心了。」

邪家主輕聲一笑：「行兒果然長大了。」

……

月還明看著灰彬，道：「找我什麼事？」

灰彬：「雷家仇視一切邪物族，雷厲又剛愎自用，所以我希望明天由你去說服雷厲。」

「我？你都說雷厲剛愎自用了，我一個小輩他肯聽我的？」

「所以我今晚才來找你啊！」灰彬將眼睛上的白布取下，向月還明走近。

「你……」

灰彬緩緩將眼睛睜開，白瞳之中旋轉出漩渦：「我選擇你，是因為你的精神力足夠強，可以短時間內掌握這項技能，如果雷厲不同意，我們就可以採取一些措施。我傳給你的這雙眼睛，可以一定程度上蠱惑別人順從你的想法。」

月還明的灰色眼睛里逐漸生出同樣的漩渦，然後和灰彬同時收起：「好吧，我儘力。」

灰彬走出去，看著月還明將門關上，才歉聲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灰彬朝黑暗中，走回去，他已經無需他人攙扶也可以辨別方向，但這是靠著強大的精神力感知，他的手裡攥著一張紙，他用全身的力氣攥著它，幾乎連走路都在搖晃。

見灰彬回來，白淼擋住屋內的燈光，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為什麼沒有帶上布帶？你怎麼不叫灰筠跟著你？」

灰彬：「灰筠自有他要做的事情，我的眼睛已經不妨礙走路了。」

「你今天，去說服邪家的家主了吧？」

「是。」

「同意了？」

「是。」

白淼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真的，決定好了嗎？一旦開戰，就沒有退路！你可能會死的！」

灰彬皺起眉頭忽然拔高音量：「你真的煩死了！你就一點不覺得贏得人會是我嗎？我已經說過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你還要擔心些什麼？你回去吧！回到千機山，離我這個馬上會死的人遠一點！」

白淼被灰彬忽然的爆發嚇到，儘管灰彬最近會對她有些不耐煩，但她沒想到灰彬會以這樣的口氣說這樣的話。

灰彬拿出剛剛手裡攥著的紙，在白淼瀕臨崩潰的眼神下撕碎，然後張開手讓紙片從空中灑落。灰彬忽然向後跌了一步，然後道：「你回去，你在我身邊只是個累贅，婚約，就當是一場戲吧。」

白淼看不見灰彬的眼神，但那輪廓和言語中的冰冷已經足以割裂她整個世界，她的雙手在顫抖，又忽然握緊：「好！我是個累贅，我滾！」

灰彬感受著眼前剛剛還為他擋著光的身影消失，忽然的光感給眼睛帶來一陣刺痛，大門被什麼猛然推開，他蹲下身子，將地上的被他親手撕碎的一紙婚約撿起，喃喃自語：「對不起，可是我已經……不能清晰地再叫出你的名字了……白……淼……」

嘶啞的聲音淹沒於沉寂，一滴鮮血從什麼劃過最後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