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人間四月芳菲盡
和蘇海璐見面過後就是新年，北京城又比平時空了很多，雖然公司里很忙，青梅還住在醫院裡，但林曦還是回了省城過年。
在省城待的那段時間，她又重新將過去她和路辰羽走過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對路辰羽的思念又恢復到當初，很強烈很強烈，思念到讓她的心陣陣地抽痛。
賈芝蘭和林文輝還以為是青嵐和徐文結婚的事情讓她受到了刺激，他們還安慰了她一番，她一笑了之。
再回到北京時，正月差不多過去了一半。林曦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青梅。
從家裡帶了一點土特產和賈芝蘭做的家鄉小吃，用塑料袋拎了一點準備帶給醫院前台的那幾個小護士答謝她們幫忙和蘇海璐聯繫上了。
因為才剛剛過完年，護士們還在輪流休假，所以前台只有一位護士，林曦將東西給她，並講明了上次幫忙的事情。
這個護士跟林曦不太熟，林曦講完了事情的經過後她才想起她，有點驚喜和受寵若驚的感覺問林曦，「那個朋友跟你聯繫上了？」
「嗯。」林曦笑著感激地說。
小護士有點害羞，因為她並沒有幫助林曦什麼，那天是另外兩個護士對林曦熱心地幫助，她只是坐在一旁並沒有插話說什麼。
大概因為這個緣故的，無功不受祿，受恩於別人總得做得事情，所以她八卦地問了林曦幾句她和蘇海璐聯繫的情況后，似乎仍覺得幫助不夠，補充說了句：「你那個朋友照顧的病人好像轉院了。」
「轉院了，朋友照顧的病人？」林曦的腦海里又閃出那個挺拔的背影。
「是的。」小護士熱情地告訴她說：「那天我們將你的聯繫方式告訴她后，第二天就轉院了。」
林曦的腦海里靈光一閃，難怪後來在醫院再也沒有見到他或者她。林曦心裡暗想。
但蘇海璐卻說，那天她只是看望一個朋友。
林曦的好奇心被勾上來了，便多問了一句，「她照顧的那個病人是什麼病啊？」
小護士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幫助她的契機，趕忙翻記錄說：「哦，這裡好像有那個病人的記錄。你那天問過之後，我們就留心了一下。」
說著，她就翻到了某頁，指著記錄說道：「病人叫路辰羽，骨髓病變引起的癱瘓。」
護士笑眯眯地望著林曦。
「什麼？」林曦撫耳邊碎發的手僵住了，「你說什麼？」林曦的聲音提高了。
護士被林曦的表情嚇著了，愣住了。
「脊椎病變引起的癱瘓。」護士喃喃自語道。
「不是，病人的名字叫什麼？」林曦的聲音聽上去發顫。
「路.。路辰羽。」護士擔心她看錯了字，念出路辰羽三個字后，又低頭，手指著記錄本再次念了一遍，「路辰羽。」
林曦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小護士扶住她說：「你沒事吧。」
「沒事。」林曦手扶住諮詢台，嘴裡說著沒事，其實她知道，她的身體在顫抖，眼睛發黑，頭在暈眩，聲音啞咽顫抖。
她在諮詢台前久久地站立了一會兒，很多的畫面掠過她暈眩的大腦，記憶如同畫卷般在她還不是很清醒的頭腦里一一展開。
她久久地站立著，忘了身邊過往的人，忘了瞪著驚嚇的眼神望著她的小護士，忘了時間，忘了地點，所以的記憶全部回到了十年前。
她久久地站立著。
直到小護士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她才抬起頭。
滿臉淚水。
「沒事。」她擺擺手。「他轉到那個醫院去了？」她木然地問，目光彷彿穿越時光的隧道，到了一個無人能及的地方。「哦，我查查。」護士慌亂的翻記錄。「F醫院。」「F醫院？」林曦回憶著，似乎沒有聽說過這個醫院，「F醫院在哪裡？」她問。
「離這裡很遠，很偏遠的，我們醫院當初很納悶，他在我們醫院治療得好好的，突然要轉走，而且轉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小醫院。你知道的，我們醫院的醫療條件很好，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要轉院，轉到一家好的醫院去還好，居然去一家比我們醫院差很遠的醫院，當初我們醫院怎麼都不同意他轉院，但病人堅持，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有同意了.。」
大概護士覺得自己欠了林曦的情，所以覺得她的朋友轉院到一個條件不好的醫院，她負有責任一樣，歉疚而又同情地絮絮叨叨了半天。
等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再抬頭看時，發現林曦已經走了。
三個月之後。
北京。
人間四月芳菲盡，落英時節恰逢君！
澳洲。
午後秋陽，天高雲淡。
安少傑剛剛回到住所，家裡的固定電話就叮鈴鈴地響起了。
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朝鈴聲響起的地方看去，孤零零的電話很隨意地放在客廳的某個角落裡，很不顯眼，突然響起的鈴聲更加凸顯了它被人忽視的地位。
安少傑剛來澳洲不久，前段時間還住在公司的宿舍里，這套租賃的房子剛剛收拾妥當，他剛剛搬進來才幾天，放在角落裡的電話從來沒有響起過。電話號碼他也只告訴過公司里的人。
哦，不對。
前天在郵件里，安少敏問起過他的電話，他將自己的澳洲手機號和這個固定電話在郵件里都告訴過她。
哦！他慌忙打開夾在腋下的皮包，掏出手機，果然有一個國內的未接電話。
自來到澳洲以後，一直心神不寧，剛才回住所的路上一直陷入某種沉思之中沒有聽到手機響。
他急忙將手中的包朝沙發上一丟，快步走到電話機旁抓起電話，心裡有些慌亂，抓電話的手幾乎有點顫抖，甚至幾次都沒有將話筒抓牢。
以前他在國外時，少敏幾乎沒有給他打過國際長途，這個沒有預兆的電話給了他一個很不好的預兆。
莫不是阿娘有什麼事？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當電話里一聲喂，竟然是白翠芳的聲音時，他的心更加慌亂起來，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臟撲通地大力跳動的聲音，一種更強烈的不好的預感襲來。他的身體發軟發抖，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