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說實話,梧言並不擅長戰鬥,或者說他是個體術廢,跑一百米都能喘成狗的那種,但這也並不意味著他會束手就擒會被這群熊孩子揍一頓。

「有一點我一定要強調,我和黑手黨沒有任何關係,然後,你們可以出這個門。」

梧言說著側身讓開門的位置,他站在暗處看不清表情,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內心像是在做無聲的抗爭。

「算你識相!」

那些小孩像是戰鬥贏了的公雞,一個個得意洋洋耀武揚威,臉上全是高傲,趾高氣昂出了門。

梧言看著那些小孩的背影,緩緩吐出了口氣,如同做出了什麼決斷,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那些小孩里不知誰回頭看見了尾隨的梧言,下意識高喊了一聲,「你還跟著我們幹嘛?」

梧言拉起圍巾,冷冷的吐出四個字,「站住。」

果然還是不能放過他們,梧言在動的時候腦海中已經推演了各種結果,他一貫思悲不思喜,但是演算出最差的結局不過是與中原中也對峙然後死於重力罷了。

梧言一向隨心而動,所以,他做出了選擇。

「你說站住就站住了?」其中一個孩子一聲嗤笑,「我看你是沒挨打吧!」

那孩子從口袋裡拿出摺疊刀,甩了一個刀花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想邁腿時卻發現自己腿像是重如千斤,一動不動。

「你做了什麼!?」

孩子們表情在短暫驚慌之後變得兇惡無比,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把酒留下就讓你們走。」梧言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決定留下一條退路給他們。

說不清道不明,畢竟是孩子,環境決定人的性格和三觀,梧言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們奉勸你一句別與『羊』為敵,不然沒你好果子吃的!」

仍不知悔改啊……真是,沒救了。

「是你們來偷我的酒,為什麼你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梧言眉頭緊蹙,雖然明白自己跟這群沒有受過教育的孩子沒什麼道理好說,可是還是懷著某種想法忍不住想得到一個被刻在基石上的答案。

「因為我們『羊』更比你強啊!」

啊,是意料之內的答案。

梧言心裡說不上失望也說不上意外,他淡淡道:「那麼現在我比你們更強,所以——酒都還給我。」

酒瓶瓶身浮現一層灰白色的淺光,晃晃悠悠的朝著梧言方向而去,背包中的酒也從包中浮出,一瓶不剩。

「啊!這是?」

「是異能!」

「對!一定是的!」

「那……那要怎麼辦?他會就這樣放過我們嗎?」

「慌什麼?我們還有中也!而且他這副懦弱的模樣肯定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對,中也也有異能,而且比他強大多了!到時候讓中也再來替我們報仇也不遲!」

「我們沒必要怕他,等他見識了『羊』的厲害我們再來一雪什麼恥!」

孩子們因為眼前這一幕開始驚慌失措,但一瞬間他們像是找回了主心骨一樣重回高傲。

梧言不想浪費口舌反駁什麼,他帶著幾十瓶酒轉身回了酒吧,身後的孩子們見到這一幕急了。

「喂!酒已經給你了你該解除異能了吧!」

「你們好像有什麼誤會,酒是我搶回來的,不是你們主動給的,其次,」梧言轉過頭一雙眼睛暗沉在月光下隱約散發著點點灰白色的淡光,聲音冰冷,「我得查看酒窖有沒有被你們破壞什麼酒。」

孩子們漲的臉通紅,是因為氣憤,是因為加入『羊』后第一次吃癟丟人的怒火,和已經很久未遭受過的恥辱。

酒窖里東倒西歪開了好幾瓶價格不菲的紅酒和其他酒類,梧言意料之中的拿出小本子,一瓶瓶按照售價都記了下來,包括一些價格相比較便宜的雞尾酒和啤酒。

就連他們損壞的門鎖,梧言也記上去了。

梧言攏緊圍巾,心裡暗自苦笑。

這才幾天啊,老闆把酒吧交到自己手上才幾天啊,這麼快出事了,果然自己跟橫濱犯沖吧?

「請問你是?」

梧言看向背對他的男人,男人站在那群小孩面前,險些讓梧言認為是小孩們找的幫手。

「你好,初次見面,在下廣津柳浪。」

男人注意到梧言,轉過身微笑著自我介紹,他微微屈身顯得十分優雅和紳士。

廣津柳浪?梧言困難的回憶了一會,好像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梧言,」梧言言簡意核,提了提圍巾,「廣津先生有什麼事嗎?」

「梧言君,」廣津柳浪從善如流,「我們希望你能夠把這些孩子交給我們。」

「可以,不過他們之前在酒吧打壞了不少東西。」

梧言沒說的特別直白,但是廣津柳浪立刻明白了梧言的意思。

他打了個響指,從暗處走出一名黑衣人恭敬地遞上了個箱子。

「我想,這些應該夠了吧。」

梧言掃了一眼打開的箱子,又看向了自己手中單薄的紙,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有錢人嗎?連賬單都不用看,出手就是一箱子現金,可惡,酸了。

「那麼,麻煩梧言君解開異能了。」廣津柳浪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梧言接過箱子,把紙團不著痕迹的默默塞進了自己口袋,走近那群小孩,面對著小孩們仇恨的目光,淡淡開口。

「解除。」

異能淡淡的薄光消散在月光下星星點點,當那些孩子恢復行動的一瞬間,港口黑手黨的人立刻出手控制住了他們。

廣津柳浪深深地看了一眼梧言,沒過多停留也沒說什麼,他微微欠身表示告辭。

梧言提著略有分量的箱子回了酒吧,沒過多關心後續,他思考著明天去哪找個師傅修門。

廣津柳浪的到來不是沒有原因,梧言明白是太宰治安排的,畢竟比起自己太宰治肯定認出了白天的那個孩子是『羊』的人。

而港口黑手黨將用這些孩子威脅中原中也與太宰治合作,進而讓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

梧言躺在床上,由於大晚上跑來跑去,八成受了寒,他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該說不愧是手握劇本的男人嗎,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不想跟黑泥精打交道啊,太精明了。

……

深夜,梧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嘴裡嘀咕著什麼,身體在發燙,彷彿被丟進了火海將腦海和思緒也灼燒的混沌一片。

夢裡十分不安穩,入眼儘是刺眼刻薄的文字。

背景一片血紅,紅到了似黑的程度,粘稠的惡意中浮現出一張張可怖的人臉,露出尖銳的牙齒一張一合。

在血紅之上沉浮著灰白色蒼白無力的破碎文字,又似乎沉浮的是自己。

「……我……沒錯……」

「這……人心……世間……」

「是嗎……我……」

「……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又有誰……能夠救下……」

「……活……去……」

「如此……滿意了嗎?」

「……哈……原來如此……是我作繭自縛,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多餘……」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血紅終於浸透了所有白字,顯現出一片猩紅的刻薄詛罵。

梧言驟然從夢中驚醒,滿臉淚水中夾雜汗水,一雙漆黑的眼眸中透露著自嘲,他想起來了……他怎麼會忘記呢。

「作繭自縛」

明明是自己那時……

梧言抬起略有些沉重的手,輕輕覆上脖子上的疤痕,感受著手指下脈搏的跳動,一雙眼帘微微垂下看不清神色。

他無力的仰面躺在床上,呼吸間帶著灼熱,手指探向自己額頭。

從指間神經傳導一片滾燙灼熱。

發燒了。

或許是昨夜吹風吹的,自己身體真的很羸弱啊……

梧言緩和了一下情緒,強撐起身體進了洗手間洗漱。

一捧冷水澆在臉上,讓梧言紛亂的思緒集中了不少。

為了避免自己因為發燒犯迷糊,特意打開手機備忘錄記下了要買的東西和要乾的事情,——退燒藥,飯,找師傅修門鎖,大概就這三件重要的事情了。

門鎖壞了,梧言出門時找了條鐵鏈子鎖住了門,外觀上很不美觀,但勝在安全。

梧言拎著退燒藥和飯,蹲在牆角看著地上的修鎖通下水道的小廣告,看了一會,撥打了電話。

這樣一來,都完成了。

梧言收起手機,扶著牆站起身,等眼前的雪花黑白在視野中散去后,轉過身撞進了一片鈷藍色里。

梧言神色迷迷糊糊,一瞬間以為自己沉浸在了汪洋無際的大海中,險些感受到溺水的窒息。

「就是他!」一道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穿耳膜。

梧言皺了皺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粉色頭髮女孩。

「你確定?他看起來弱不禁風。」中原中也表情十分懷疑。

「梧言君,你看起來狀態好像不太好哦。」

這個聲音十分熟悉,梧言像是放棄掙扎靠著牆坐了下去,一雙眼睛像是蒙上了霧氣,面色帶著不正常的潮紅,露出的唇卻又蒼白如紙。

「也許。」

梧言提高了圍巾又把半邊臉埋在了圍巾里,呼出的灼熱氣息給他帶來了一絲暖意。

太宰治目光掃過他提著的藥盒,輕描淡寫,「看來是發燒了呢。」

梧言閉了閉眼睛,緩了一下,頭腦略微清醒了一點。

「所以,你把我堵在這裡,有何貴幹?」

「誒誒誒?」太宰治跳到一邊,鼓了鼓腮幫子,「別誤會哦,是這個小矮子找你有事,我只是單純關心你。」

「抱歉……」梧言沒過多精力去思考什麼了,他看向中原中也,「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

「聽說是你把晶他們送進了港口黑手黨的手裡?」

中原中也帶著懷疑的語氣,似乎不是很想開口,但是迫於身側女孩的糾纏不休還是開口問了。

「他們進我酒吧偷酒你知道這事吧?」梧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這……」

中原中也有些理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於白瀨和柚杏的遮遮掩掩他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件事情確實是錯在他們身上,只不過兩人的糾纏不休迫使他不得不來詢問。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把他們給港口黑手黨!你看我們都被你害成什麼樣子了?!晶他們不過是偷了你兩瓶酒罷了!你就把他們送進了殘暴的港口黑手黨里,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處境如何!如果他們傷了一根毫毛,這都是你的錯!」站在中原中也身側的白髮男孩振振有詞氣勢洶洶地斥責。

「我的錯?」梧言腦海有些混沌,一時間沒分清楚現實與虛幻,情緒罕見的外露。

總是這樣,這種人出了什麼自己無法解決的棘手事情總是會把鍋甩給其他人,完全不判斷是誰的錯,也許他們知道是自己的錯但是想逃避責任使得自己心裡能夠心安理得吧?或者說錯誤根本不重要,能夠甩給別人就好了。

然後接著吃著人血饅頭,嘲笑著為他們背鍋的笨蛋軟弱可欺。

「既然你們要做這種事情,就該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任何結果,若是你想企圖用什麼自己沒有的道德來綁架我,那我只能說,我面對你這種人也不需要道德這種東西!」

梧言猛然起身,眼前一片漆黑的同時,心中的怒火半點不少。

憑什麼這樣的人覺得自己會高人一等?這算是不知者無畏嗎?

「你!」

「中也!」

梧言看他們又開始搖晃中原中也,他單手遮蓋著由於貧血刺痛的額角,嘲諷道:「你們是水蛭嗎?逮著一個人吸不鬆口?明明都是同齡的孩子是把對方當成自己爹了嗎?無論什麼事情都需要別人來替你撐腰或者說是擦屁股。」

晃著中原中也的柚杏動作一僵,白瀨想說出的話也哽在喉嚨不上不下。

「噗嗤。」一旁看戲的太宰治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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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言有個小動作習慣在人多的時候把自己埋圍巾里,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qwq~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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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橫濱后得到了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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