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模式已開啟
這棟別墅不是一般的大,竇芷橙踏進去的時候,想起了哈利波特裡邊的宿舍樓,裡面裝潢都是歐式的,看起來很有一種古老滄桑的味道。
竇芷橙搞不懂柏天翊把她帶到這來幹嘛。
踏著旋梯走上樓,終於到達了用餐的地方,但那裡卻大得不像話,而且地上還擺滿了蠟燭,中間有一張長長的餐桌,桌上擺了一套古老的三層燈盞,上面插滿了蠟燭,窗外的微風吹進來,隱隱的搖動著,看起來非常唯美。
桌上還擺滿了玫瑰花,還有一隻小型的酒架,酒架上放了一瓶紅酒,桌子兩邊擺了兩套餐具還有兩隻亮晶晶的紅酒杯。
就連地板上也鋪了一地的玫瑰花瓣,頓時滿室里都充斥著玫瑰花的香味。
宋昊然已經識趣的離開了,留下揮霍浪漫的主角在這裡盡情的享受。
「喜歡嗎?」柏天翊緩緩的走過來,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竇芷橙用一種難以至信的眼前看著他:「你這是要幹什麼?還有一這地的蠟燭,怎麼看起來那麼像那個啥的時候點的長眠燈。」
竇芷橙撫額,現在的男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蠟燭擺了一地,還有一張長桌,把燈一關,桌子的陰影投注到地板上,晃眼一看還真那那啥靈堂之類的,太滲人了。
但是她沒有煞風景的點出那個詞,可是她相信聽的人已經懂了。
果然,本來還帶著上結得意並一臉討好的看著竇芷橙的柏天翊臉色已經黑得跟炭似的了,那如墨一般的黑色眸子里有著波滔洶湧的情緒。
這個丫頭實在太壞了,這難得的氣氛都被她一句話給破壞了。
「先吃飯吧,下班這麼久一定餓了吧,過來坐。」柏天翊牽著竇芷橙的手,竇芷橙下意識的想要甩掉,但柏天翊抓得太緊,她沒有成功。
竇芷橙踩著那一地的花瓣,被牽著走到了桌邊,柏天翊很坤士的替她拉開椅子,然後幫她把餐巾鋪上。
柏天翊在她身邊坐下,然後替她倒了一杯紅酒,八二年的拉菲,不知道為什麼,竇芷橙突然想起了那個關於拉菲的逗比段子。
宋昊然在門外敲了敲門,然後門打開,兩名女傭端著兩盤牛排上來了,小心的擺在了柏天翊和竇芷橙面前。
「把地上的蠟燭收了。」就在女傭即將要轉身離開之際,柏天翊冷冷的從她們身後冒了一句。
女傭忙不迭失的趕緊蹲下去吹蠟燭,然後從柜子里拿出一隻大袋子把蠟燭給收了,內心在鬱悶,明明之前讓擺的,費了半天力,結果剛點著就讓收了,這老闆變臉也變得太快了點吧。
門外的宋昊然往裡面瞄了一眼便明白了,老闆一定是在老闆娘面前吃癟了,拉不下臉來,早就說了太誇張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活該。
待傭人了去之後竇芷橙再次莫名奇妙的看了柏天翊:「你幹嘛突然間搞那麼大陣仗?今天你生日嗎?」
應該不是生日吧,結婚登記的時候她有瞄過他的身份證的,雖然不記得具體日期,但卻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今天。
那今天什麼日子?
柏天翊似乎興趣很好,端著紅酒杯往嘴裡送了一口,然後擠了兩個字:「你猜!」
竇芷橙瞪著他,柏天翊滿臉寫著: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莫名奇妙,明明自己很想說,卻要吊著胃口讓別人猜。
竇芷橙一臉沒興趣的切著牛排,然後優雅的往嘴裡送了一口,嚼了嚼說:「愛說不說。」
柏天翊的期待瞬間又破了。
柏天翊本來還想故作神秘的吸引一下竇芷橙興趣,從而引發兩個人更多的交流,這樣一來才能有效的促進兩個人之間的感覺,沒想到竇芷橙居然不吃這套,一點都不咬勾。
這讓柏天翊不由得有些大受打擊,悶悶的切了兩口肉送進嘴裡之後,眼睛時不時的瞟著她,尋思著要如何開口。
「你老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竇芷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很想說今天是什麼日子,但是我又不是很想知道,所以你一副求問的樣子,是在期待我追著問是吧?」
柏天翊更加鬱悶了,還有什麼比讓人看穿心裡的小九九更加讓人覺得鬱悶的事?就不讓給人點面子假裝好奇一下,內心湧起了一點小委屈。
「今天是咱們認識十三周年的紀念日。」柏天翊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誰知道竇芷橙本來拿著酒杯剛喝了口酒聽了這句話差點沒一口酒噴他臉上,忍住了噴出去的動作,卻嗆了自己半死。
「慢點喝,不要激動,不就是十三周年嗎?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個十三周年。」柏天翊面癱的一本正經的說著,抬手在她背上拍著,幫她順著氣,這種畫面讓竇芷橙有一種很逗比的感覺。
他那麼一本正經的跟她說著十三年那個字眼,可是她卻完全沒有印象,這就像是他一個人的慶祝,而她只是來湊個數的,簡直很滑稽有木有?
「行了行了,食不言寢不語,你能讓我安靜的把飯吃完不?」竇芷橙發現,絕對不能再跟他聊下去了,一聊准把自己的憤怒值給惹出來,為了讓自己能愉快的多活兩年,她覺得她應該遠離柏天翊。
柏天翊在她警告的眼神中慢慢的舉起了雙后,身子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聽話的點點頭:「好。」
竇芷橙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切著牛排,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搞什麼?他不斷的提起十三年這個字眼,是想刺激她想起些什麼來嗎?
對啊,十三年前的那次綁架和謀殺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兇手,對他來說,兇手一天找不到,他的生命就一天不安全,更別說以正常面目示人了。
人生最悲摧的不是坐輪椅,而是明明可以用兩條腿走路卻被迫要坐在輪椅上假裝不能走。
「你有十三年前自己的照片么?也許讓我看看我能想起什麼來。」吃完最後一塊牛排,竇芷橙終於抬起頭來對著柏天翊說。
柏天翊抬頭看著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但眼眸中卻動著一絲激動的光:「有,稍等。」
柏天翊以為她對十三年前的事情沒有興趣,一直以來她都在以聽別人的故事的心態來聽他講那件事情,對於此刻她突然表示願意去挖掘那段記憶,他的內心自然是激動的。
因為只要她能夠想起他,那麼就能夠理解他此刻對她所做的一切都真心的。
柏天翊拿著手機,發了條簡訊,兩分鐘之後,宋昊然抱著一個相冊出現在門口,他恭敬的遞進來,小心的放在餐桌上:「老闆娘慢慢看,我就不打擾了。」
宋昊然說完這句話之後卻並沒有馬上走,眼睛好奇的盯著竇芷橙翻相本的動作,柏天翊何曾看不出他眼裡閃著的八卦之火?
竇芷橙餘光莫名的瞟了他一眼,這個助理很大膽,不錯,作死模式已開啟。
宋昊然安奈不住八卦的少年心,不怕死的在旁邊多站了幾秒鐘,便遭到了柏天翊投來的寒光四射的眼刀,頓時嚇得那簇八卦小火苗立馬結成了冰,然後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出了餐廳。
柏天翊見大燈炮終於走了,便悄悄的將椅子移近了點,探過身去,如數家珍般的對著竇芷橙翻動的頁面細數著。
竇芷橙一頁頁的翻著,說實話,柏天翊十三年前的照片也還是很帥氣的,雖然臉上帶著一些稚氣,便五官卻很靈動,比現在靈動多了。
她想,他十三年前大概跟所有的未城年的孩子一樣吧?天真而富有朝氣,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那時候的笑容彷彿不要錢似的,可以恣意的暢開胸懷笑著,跑著。
可是如今卻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臉,臉上基本上除了冷漠外便沒了任何錶情,十三年前究竟是一場什麼樣的追殺,才能將一個男孩的純真扼殺得如此徹底啊!
想到這裡,竇芷橙靠近心臟的地方猛然抽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疼,但是她臉上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連翻動相冊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這張就是當年我被救后警察給我拍的照片,身上都是血。」柏天柏隨著竇芷橙翻頁的動作一一給她介紹著,彷彿像是一個賣古玩的老闆,不厭其煩的對著感興趣的顧客介紹著,企圖趕緊把生意給做成了。
竇芷橙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內心泛起了一朵不小的浪花,這真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應該承受的嗎?
他的身上沒有一塊是好的,渾身就像在血水裡泡過一般,身上穿著的那件白襯衫已經染成了紅色,而且還有口子,頭髮緊緊貼在額角,上面的血跡已經幹了,結成了一團。
看起來非常恐怖,也非常嚇人,如果再晚一點,大概就會死了吧?一想到這個結果,竇芷橙的心就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把。
疼!
這些兇手實在是太殘忍了,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夠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手?難道錢就那麼重要?
柏天翊見她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都沒有再翻動,忍不住看著她小心的問:「你,想起什麼了?」
他的內心是充滿希翼的,因為相對於抓到兇手,他更希望她能夠想起他。
良久,竇芷橙才微微搖了搖頭:「沒有,我完全沒有印象。」竇芷橙捂著頭,內心泛著一絲苦惱,她已經極力的在腦子裡搜索了,可惜裡面一片空白,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柏天翊淡漠的臉上染上了一抹心疼,他伸手抓住竇芷的手,語氣里出奇的溫柔:「想不起就算了,別勉強。」
竇芷橙看了柏天翊一眼,內心有著一絲小小的悸動,她剛剛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疼惜,是她眼花了么?
但是柏天翊很快便恢復如常,快得令人忍不住要懷疑上一秒鐘那是一種錯覺。
「你在竇氏怎麼樣?」柏天翊突然換了話題,儘管他很想讓竇芷橙想起他來,但是那個話題總會讓人覺得有些壓抑,而且她看起來也想得很痛苦。
她痛苦就是他痛苦,所以柏天翊立馬換了話題。
「馬馬虎虎,我爸給我派了個助理監視我,但是我會很快讓她滾蛋的。」竇芷橙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她要一步一步的在竇氏建立自己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