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前夫。
「啊——」
顧傾城猛地睜開眼,宛如溺水的人一樣,顫抖的雙手攥緊床單,拚命大口的呼吸。
「怎麼了?做噩夢了?」
身側傳來熟悉的聲音,江少宏神情中流露出少有正經的關切。
顧傾城扶著額頭,腦袋極為沉重,吃力的點了點頭,嗓音沙啞:「我夢見三年前你第一次遇見我的那天。」
提到這個,江少宏皺了皺眉,十分理解的拍著她的肩膀:「我跟你說過,既然你跳下去沒死,那就是重新活了一次,都過去了。」
顧傾城點點頭,卻依然有些失魂落魄。
醫生過來做了簡單的檢查,過敏已經基本消退了,只是還有些發燒,可以直接出院,送顧傾城回家路上,江少宏想起之前宴會的事情。
「對了,你跟百川的邵澤很熟嗎?」
聽到『邵澤』兩個字,顧傾城的眼神恢復了幾分清明。
沉默幾秒,她低聲道:「他是我前夫。」
一道尖銳的剎車聲在街道上響起,紅色保時捷堪堪的剎在了紅燈下,車廂里傳出江少宏震驚的聲音:「什麼?你前夫就是邵澤?」
「嗯。」
「所以他身邊那個蘇冉就是……」
「嗯。」
江少宏好半天才回過神,半晌吐出一口氣,猶豫了半天,道:「正好你這兩天也不舒服,項目我先讓別人去做,給你兩天假期,在家休息吧。」
顧傾城沒有拒絕江少宏的好意。
晚上睡覺前,顧傾城翻出已經有段時間沒吃的抗抑鬱葯,倒出來兩片,猶豫了片刻,又倒了一片,和著一杯水吞咽下去。
正要把藥瓶放回抽屜的時候,眼中印著抽屜里一張照片,倆人的合照,年代有些久了,邊角都磨出了相紙的毛料。
合照上的少女二十齣頭,略顯稚嫩,笑的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線,顯得有些,身邊的男子卻看著十分老成穩重,只是似乎對拍照片這件事興趣缺缺,目光都不在鏡頭上。
顧傾城盯著照片許久,終究將那照片撕了稀碎。
這是她和邵澤的唯一一張合照,也是僅剩的最後一絲念想。
邵澤處理完項目資料,回家后,在客廳真皮沙發上躺下,捏了捏眉心,閉上眼,神情有些疲憊。
忙碌的時候還好,一閑下來,不知道怎麼的,又想起顧傾城來。
其實三年過去,他都沒想明白當初她到底為什麼要離婚,他自認生活上對她從未有過半分苛待,母親雖然不太喜歡她,但畢竟不住在一起,想來想去,終究也只是歸咎在那場婚姻對她那樣性格的人多有束縛而已。
可看她對自己抵觸的樣子,總讓他覺得當年的事情或許另有原因。
正想著,電話響了,邵母打來的電話。
「阿澤,這周末帶冉冉回家來吃飯,你姑姑回國了,帶冉冉見見她,也順便談談你們結婚的事情。」
邵澤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舒服:「媽,這件事不用這麼著急。」
「你不急,我可急,我都等了多少年了,想抱個孫子,你說你當初都平白耽擱兩年了,也讓人家冉冉又等了你三年,人家這份情意,你還看不出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