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接下來的日子，席長夜就一直期待著除夕夜。

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日曆，劃掉一天，再看看離除夕夜還有多少天。

越接近除夕，他就越開心。

可是，他的身體，卻越來越不行了。

飯後的散步，也都取消了。

到了後來，漸漸的也不出門了。

……

終於，到了除夕的那天早上。

冉微光醒來時，發現對面床上已經空了，本該睡在上面的席長夜不知去了哪裡。

她和席長夜住到城郊的別墅之後，最開始是分房睡的。

可到了後面，席長夜的身體越來越差，她就在席長夜的房間里加了張床，搬過來睡了。

冉微光隨手拿了件衣服披上，就匆匆往樓下走。

走到樓梯轉角處，冉微光便停下了腳步。

席長夜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哪怕他被病能折磨至此，日漸消瘦，卻仍舊有著不凡的氣質。

窗外飄著鵝毛大雪，他站在窗前，嘴角帶著笑。

看起來很高興。

他若有所覺，回頭看見冉微光時，笑意加深：「下雪了。」

「嗯。」冉微光點了下頭。

下樓朝席長夜身邊走時，她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

明明人就在跟前，她卻有種他隨時都會消失的錯覺。

席長夜笑得揶揄：「你急什麼？」

冉微光不說話，將身上的衣服披到他身上。

席長夜的面色微微一滯，若有所思的看著冉微光。

「冉微光。」

他突然鄭重其事的叫她的名字。

「什麼？」

「你知道我很愛你嗎？」

冉微光正在給他整理外套的手一頓，一抬眼，目光便直直的墜入他的眼底。

她無處可逃。

輕聲說：「我知道。」

席長夜笑起來：「你就知道你知道，你那麼聰明，當然知道。」

這句話乍一聽有些拗口。

但冉微光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私人醫生例行每日的檢查。

「我去做早餐。」冉微光說完，又看向醫生：「麻煩了。」

還未走遠，她聽見身後傳來席長夜和醫生的對話聲。

「席先生和太太的感情真好，您真有福氣。」

「我太太年輕時是C大笑話呢。」

席長夜語氣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

冉微光失笑，進了廚房。

……

冉微光從下午時，便開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她備完菜之後，席長夜又突然說：「想吃餃子。」

冉微光又開始包餃子。

席長夜非要幫她，卻包得四不像。

冉微光嫌他包得不好，認認真真的教他。

「……像這樣捏住，就可以了。」

她說完，回頭看席長夜時，發現他不知何時睡著了。

冉微光有些心慌，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幹什麼？」席長夜卻突然睜開眼抓住了她的手。

「你……」

「我只是有點困了。」

「那你回房間睡吧。」

「我想吃了餃子再睡。」

冉微光只能先下了餃子。

席長夜吃了一個就吃不下了。

他面帶歉意的看向冉微光：「抱歉，我只能吃這麼多了。」

但冉微光已經很高興了，因為他今天沒有吐。

而且這兩天精神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