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小心思
在沈歡和陸淮舟的那幫兄弟們看來,姜晚就是個白眼狼。
舟哥的母親剛剛去世,正是難過的時候,姜晚偏要在這個時候,因為上什麼大學和舟哥置氣,甚至是分手……
見舟哥這樣,她也絲毫不心疼。
真無情。
晚自習快要結束的時候,黃師傅提著個小袋子進來了。
他把袋子拿給唐檸,又對大家說到:「上回我們所有的高三班主任去廟裡幫大家祈福,然後給每個人買了條紅繩手鏈,希望也能給大家帶來好運。」
「雖然封建迷信不可取,但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大家就當討個吉利,戴著玩玩兒也行。」
這是七中的傳統了。
大家覺得新奇,大多數女同學都立馬戴上了。
姜晚的視線落在那紅繩上,很簡單的,用紅繩編的手鏈,上面還串著個木製的小鯉魚。
唐檸的已經戴上了,她又轉過身來幫姜晚戴。
紅色的繩子綁在手腕上,顯得她的手更白了些。
唐檸在旁邊自言自語:「一會兒我讓尚謙也戴上,這樣我倆就是情侶手鏈了。」
姜晚:「……」
情侶手鏈?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陸淮舟。
卻見陸淮舟面無表情的將桌上的手鏈扔進了課桌里,沒再看一眼。
也對,他那性格,估計對這東西根本不感興趣。
姜晚收回視線,下課鈴響了。
沈歡扯著嗓門兒問:「舟哥。今晚要不要去網吧?附近新開了一家,環境還不錯。」
陸淮舟站起身,聲音低沉的應了一聲:「嗯。」
沈歡又瞅了眼正在收拾東西的姜晚,陰陽怪氣的說到:「這才對嘛舟哥,為了某些不相干的人刻意壓抑自個兒,到頭來人家還總給你氣受,不值得。」
姜晚收書的手一頓,睫毛輕顫。她也不傻,自然知道沈歡是在挖苦她。
的確不值得。
她也是這樣想的。
姜晚背著書包,快步出了教室。
這時,陸淮舟垂眸看了眼沈歡,眉眼冷峻,眼神有些陰鷙:「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
沈歡當場愣住,是被陸淮舟的語氣和眼神嚇的。
舟哥他,真的很生氣啊。他沒說錯啊,姜晚那丫頭本來就不領情,跟個白眼狼似的。
舟哥還護著她。真是想不明白。
姜晚背著書包出了教學樓,正準備去取車,就被兩個女生叫住了。
其中一個她認得,是十班的文藝委員,長得很好看,身材也很好,叫趙淼淼。
趙淼淼也不是壞學生,她只是想來找姜晚確定一件事。
「姜晚,我聽說,你和陸淮舟分手了?」她問得很直接,也不喜歡拖泥帶水。
姜晚狐疑地看向她,眉頭一擰,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問這個幹什麼?」
雖然,姜晚心裡很清楚。她和陸淮舟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誰也沒有真正告過白。
但在大家眼裡,她和陸淮舟就是在談戀愛,狡辯也沒用。
趙淼淼雙手環胸,挺直了腰桿道:「因為我喜歡陸淮舟啊。」
「我聽說你因為他要去斯坦福,所以跟他分了手。你倆現在連話都不說了,我想著,來確定一下。」
「畢竟,我沒有破壞別人感情的習慣。」
她說得義正嚴辭,也很果斷,目光灼灼地看著姜晚,不帶一絲一毫的怯懦。
「到底有沒有分手,你給我個準話。」
趙淼淼想追陸淮舟,反正她家裡也有錢,陸淮舟如果真要去斯坦福,那她就跟著他去美國,大不了就在斯坦福周邊隨便讀一所學校……
只要能和陸淮舟在一起,她做什麼都願意。
以前她喜歡陸淮舟的時候,都說陸淮舟喜歡姜晚,和姜晚在一起了。所以她只好把這份喜歡埋在心裡,不再提起。
但現在,機會來了。
姜晚挪了挪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
原本,她也沒和陸淮舟在一起,她想這樣回答。
但,她自私的又不想這樣回答。
人真是個矛盾至極的生物,總受情緒的影響,不斷地給自己找麻煩。
「你倒是說話啊。」趙淼淼旁邊的女生不耐煩的出聲。
這時,沈歡的聲音傳了來,嘻嘻哈哈地笑著。姜晚往後看了一眼,陸淮舟修長的身影逐漸從黑夜中走來。
他走在幾個少年的中間,單手插兜,單肩背著包,慵懶清冷,耷拉著眼皮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彷彿與世隔絕,頹喪又孤冷。
姜晚動了小心思。
她有些緊張的抿了下唇,聲音沙啞道:「這麼想知道答案,那你去問他吧。」
這一刻,姜晚承認自己耍了小聰明。因為,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想看陸淮舟像以前一樣,冰冷無情地拒絕這些追求者,讓她們狼狽而逃……
她更想,知道他的答案。
趙淼淼心裡有些虛,更有些緊張。看著陸淮舟他們正往這邊走,她咽了口唾沫。又在心裡給自己打足了氣,這才提步往陸淮舟的方向走去。
「陸、陸淮舟,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趙淼淼的聲音有些抖,完全沒了剛才那股質問姜晚的氣勢。
姜晚在心裡冷笑,果然,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幾個少年見陸淮舟停下腳步,也站在原地,不走了。
陸淮舟沒說話,他在看手機,微弱的光打在他臉上,稜角分明,更添了些冷硬和無情。
趙淼淼也不敢說話,倒是沈歡開了口,不耐煩道:「有什麼問題就快點問,別耽誤我們出去玩兒。」
趙淼淼這才開了口,「你、你和姜晚,是不是分手了?或者說,你倆從今往後,沒有那層男女關係了?」
「你……是單身了吧?」
在場的人,聽見她這麼問,紛紛轉眸去看陸淮舟。其實,他們也很想知道。
陸淮舟懶懶地抬眸,並沒看跟前的趙淼淼,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姜晚身上。
她瘦弱的身子有一大半隱在了夜色中,但只一個身影,他就認得。
姜晚不敢看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越握越緊。
須臾,陸淮舟收回視線,心裡像是被什麼揪著,一陣陣的泛疼。
她太平靜了,太過理智了,彷彿他真的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他想知道她會不會也像他這樣疼,他奢求著她能過來,抱他一下,甚至跟他說句話,哪怕罵他也行……
他想賭一賭,賭她會不會開口,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在乎。
良久,只見少年嘴角勾起冷笑,聲音寡淡清冷,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