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二）
絆毫不避諱的問到，「可以說出來嗎？問題總要解決的，什麼你今天要一直說著「對不起」，為什麼今天會哭的那麼傷心，為什麼很討厭自己。」
果然還是問自己了，這些問題，其實在來這的路上，知念就在想，要不要說，她想說又不想說，她想說是因為有些事情她需要他人的理解，她不想說是因為她不想用某些事情換取別人的同情。
「因為...因為自己確實很讓人討厭，自己確實一直在做錯事，自己確實對不起別人...」一想到這些，很多事情就會一股腦的沖入心房，壓得心臟搖搖欲墜，「而且，你不是說過嗎？你也討厭我啊！」
這是事實，絆不能否認，但是聽著知念這樣說自己，心裡不免替她難受起來，「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偷東西？」
「偷東西啊...偷東西，呵...我偷東西...」知念無奈的重複著這個動詞片語，不做任何解釋。
「是被誰逼的嗎，或者被誣陷的，還是因為家裡經濟問題？」絆也知道這樣咄咄逼人不好，但是現在他必須把問題的原因理出來才能夠幫上她。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自己吧...那時侯是剛上初中的第一學期，很興奮，也很激動，想和班裡的每一個同學都做好朋友，因為小學的時候，班裡的女生都有一個個圈子，我總是很想很想和她們做朋友，進入她們的圈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被排除在外，偶爾插入她們一圈子人中，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只是尷尬的站在一邊，像空氣一樣，沒有人理我，不過我也可以理解，沒有人會想和一個成績不怎麼樣，還經常被老師訓不認真，字寫的難看，不愛主動說話，長相也不出眾的人在一起吧...」
初中入學住校后，我努力勇敢的與宿舍里的每一個人都主動說話，開玩笑，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我能夠融入她們的圈子，不被排斥在外，大概就是這樣想的吧，神奇的我突然變的超級外向，以致與其它人主動交談認知時讓別人覺得挺尷尬的，其實那時就對我映像不怎麼好了吧，後來因為什麼和宿舍的一個女生發生了口角，就像小學時與同桌生氣拿走對方的鉛筆盒藏起來一樣，我當時也是因為這個念頭拿走了她放在床上的飯卡，沒想到就在拿后打水回來的路上，迎面走來了氣沖沖的她，她生氣的質問是不會我拿的，我當時點了點頭就把飯卡還給了她后說我是開玩笑的，記得她那時依舊是很生氣的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做偷盜，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就是個賊！」
說到這裡知念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然後她就在我之前跑回宿舍了，當我回到宿舍后，一個和我走的相對來說比較近的女孩就問我偷東西了是嗎？我不記得自己當時回答的什麼，只知道以後宿舍里的同學都用防備的眼神看著我，經常會用開玩笑的語氣諷刺我是個賊，讓大家都小心點，把東西都放好...」
「那時候我做值日很不認真，總是被扣分，晚上老師來查房時，提到這件事，宿舍的同學就在旁邊使勁說我這不好，那不好，不過那些都是事實，然後我就一直被罰值日，罰了我就賭氣更不認真做，就這樣前前後後被罰了一個月的值日，大家對我的不滿就越來越大，後來的一次宿舍大掃除，其它人都在外面擦窗戶，只有我一個人在床上看漫畫，事後我就到了個垃圾。但是打掃完后，我對面上鋪的女生說自己在打掃前放在床上的五十元不見了，她到處找都沒有找到，當時大家都在外面只有我一個在房間里，而我又是一個有「前科」的人，所以她們都確定無疑是我，並且告到了宿舍老師那裡，宿舍老師當然相信多數人，畢竟我有「作案時間，地點」，但是我確實根本不知道什麼五十塊錢，我不可能去承認是我偷的，老師也沒辦法，雖然這件事過去了，但是我偷東西的事卻傳開了，連老師都確信我就是個小偷，每次見我時態度都特差...」
「只不過我沒想到這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更奇怪，當我偷東西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女孩，隔壁宿舍B班的早苗，我們都愛漫畫，喜歡同樣的人物，情結，當時我就感覺特能聊在一起，就想和她成為好朋友，她也應該有同樣的感覺吧，所以我們就自然而然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沒想到在一起的第三天下午陪她回宿舍取東西，到了她們宿舍門口后，她發現自己忘帶鑰匙了，於是她就把拿在手裡的書本和錢包遞給我拿，她去一樓問老師要鑰匙，她回來以後，我把東西還給了給她，她拿上錢包后就打開看，接著就問我看見裡面的錢了嗎，她說錢包本來有錢，但是現在沒有了，我當然回答不知道，當時她沒有再說什麼，第二天她找我去校園裡說這件事，她說她之前就聽別人說我有問題，偷別人東西，但是她還是和我做朋友了，可是昨天她在把錢包給群我之前還有錢的，給我之後卻沒有錢了，她再次問我是不是我拿的，我當時真想說它就是我拿的，但是事實是我根本就沒有拿，我該怎麼說呢？就是這樣，就是這三件事，我在學校里的偷盜行為。」
絆聽完這一系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第一想說的就是它本身的漏洞太多，感覺像編的，可看知念的語氣，神情，眼神，她不是說謊，但是絆還是忍不住問：「第一個女生是怎麼知道就是你拿她的卡的，第三個女生是怎麼思考的，偷東西還要偷得這麼明顯嗎？那不是擺明了給別人說自己是小偷嗎？正常情況下怎麼會有學生那樣偷東西呢...這些女生的很多想法和行為完全不可理喻...」
「......」知念沒有在這些問題上再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說到：「給你講了一遍，以前沒有想通的一些事...現在卻突然想通了，如果自己是第一個女生的話，找不著飯卡肯定會很著急的，事後生氣的說那些話也很正常啊！一直以來都是因為自己先做的不好，所以才會被別人說，被老師一直罰做值日，所以才會被討厭的...」想著想著，知念又從理解他人想法的思考轉回了先前對自己的批判，自責，自疚中...
「像我這樣一直做著錯事的人，本就不應該活著！」知念之後狠狠的說出的這句活讓絆嚇了一跳。
「對吧，像我這種不好好學習，也不認真做值日，還去告學生的狀，背叛自己好朋友，把自己的母親害死，讓自己的父親天天發愁，大家都討厭的人，像我這種人，如果沒有出生就好了...」
知念激動的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明明我就不會對這個社會有益的事，我所做的事情無非就是些讓他人痛苦的壞事，為什麼我還要這樣子苦苦的活著危害別人呢？」
知念把這些平時在心中經常想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自殺吧，自殺死掉的話，我就解脫了，大家也會少一些煩惱，那樣子的話多好，我再也不用天天討厭著自己，再也不會去做那些不想做卻又控制不住去做的壞事了！」
說真的，知念的想法絆還真是不能夠理解，像他這種沒有過類似想法的人恐怕是很難理解她現在這種奇怪的執著，為什麼會如此的討厭自己，以至於想到要自殺，而且，她說的詞性都好重，「有益」「苦苦」「危害」，感覺有些過於滄桑，說的自己和恐怖分子似的，想到這些，絆忍不住笑了下，再說除了把自己的母親害死這種事，其它的都是可以理解的事，也沒必要這樣。
「你是怎麼害死自己母親的？」絆和先前一樣知道這樣問不好，但是必須問，雖然他猜想應該是知念想的太多了，不過也許事實不是自己所猜想的。
知念恰恰看到他剛才不經意間的笑容，心裡不自覺的產生了對他的距離感，但是她還是實話實說了：「我討厭父母，很討厭，我討厭那個家，在家裡總是挨罵挨打，永遠都是學習學習，我就是不如別人，我就是不認真，我就是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寫什麼，我就是不想學習，我就是想看電視想玩電腦，那種日子我受夠了，沒錯，我不務正業，我就是不想上學，我討厭老師，很討厭...所以我就和他們吵架，不理他們，尤其是母親，很啰嗦，反正就是出出和我都不和，處處都要說我，我們總是吵架，她總是說總有一天要被我氣死，因為她有比較嚴重的高血壓，每次生氣時都會說頭暈頭疼，沒有想到...」
知念說著說著本來快乾的眼淚又涌了出來：「沒想到真的就是因為高血壓！雖然我還是不怎麼懂，但是醫生說就是因為這個才...什麼股票，什麼社會的現實，什麼東西嗎!這種情節不是應該在電視中上演的嗎？怎麼會真的發生呢?...」知念覺得這種事情發生的很搞笑，很不現實似的，這使得她現在的表情用哭笑不得形容最合適不過了，一邊無奈的苦笑著一邊流著淚。
很可笑，無論是事情本身還是自己，知念都覺得很可笑，自己每次都是這樣，明知道是錯的，明知道不應該去做，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去做，或者連它是錯的都意識不到，直到時候慢慢的才發現自己錯了，然後再悲傷，再後悔。
這樣的自己...不是很可笑嗎？
絆對於她母親去世的事情，或者說媽媽不在了的悲痛感情，心理很快就有相同的感應，針刺的哀傷，不過，他不能和女孩一起沒落，他要幫助女孩走出來。
「哎！」
「恩？」知念轉過低著的頭看向他。
「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罪大惡極的人，會這樣子想嗎？會不斷的說自己就是錯的，自己就是讓人討厭，自己就是愛做壞事的人，自己就是該死，向自己這樣子的人就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絆頓了下，繼續說到。
「就是因為你的心中一直都存在著與你所說的壞相反的一面，所以你才會這樣想，對吧，這樣子的人，你能說是壞人嗎？」
絆用帶有笑意的目光望向知念，等待她的回答。
知念很不贊同的回答到：「我相信所有的人做完錯事都會有那種感覺的，只不過有些人會改，而有些人還會繼續！」
「不會那麼極端的，會有人沒有意識的，就像剛說的，做錯了還沒有意識到。」
「可是他們遲早會意識到！」知念很不服氣的反駁，「他們會後悔！」
「但是事實就是有些人就算下地獄了也意識不到，他們的思想決定他們認為自己所做的並不是錯的。」絆平靜的回復更加凸顯出知念的激動。
「不是的，他們會...」
「好了，」絆打住知念的話說：「讓我們不要爭論這個話題好嗎？問題其實很簡單，你只要不做那些事，不就行了嗎？」
知念心中還是有些不服，她轉過頭望著茶几，撅著嘴說：「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每次做那些事時，一般都會意識到做它們是錯的，我也有想過往對的做，但是在當時我就是有這強烈的願望去做那些錯事，並且就會那樣做...」
不會是單純的心理變態吧！不過絆很快打消這種猜想，畢竟不太可能，是出於小孩子惡作劇或者青春期的叛逆心理，絆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會有逗女孩子玩，偶爾也會把她們惹哭，但是如果所有的事都是抱著這種心理做的話就說不通了。
「能回憶起來當時你都是怎麼想的嗎？做那些錯事時...」絆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當時...」
知念一會兒低低頭，一會兒抬抬頭，想了一陣子后，視線又回到了茶几上，她嘆了很長的一口氣后恢復平靜的語氣說：「當時...就是覺得那樣做心裡會得到滿足，現在非要說想法的話，我之所以那樣子對待自己的朋友，是因為嫉妒吧，因為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她們比我強，比我厲害，不想讓她們受到大家讚許的，羨慕的眼光，因為她們成績比我好，因為他們可以受到同學的歡迎，可以受到很多男生的不一樣的關注，心裡就很不平衡，很不服氣，所以自己才會....自己...」
知念又回想到自己是怎樣無視自己可以說是好朋友的痛苦，怎樣把她的痛苦當做報復的快感，怎樣的無視她的一切甚至是生命，怎樣的卑微的醜陋的自己，懷著如此卑劣而狠毒的心理對待自己朋友的，她是怎樣對自己的，自己又是怎樣對她的...」
當瑾痛苦而沒有援助的時候，把圓規上的針狠狠的扎進自己的肉里時，知念所做的就是暗自高興的為瑾的行為「喝彩」，而不是伸手阻止她，幫助她...
當瑾因為各方面的問題而想不開時，因而割腕吃藥時，知念心裡想的就是她怎麼還沒有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