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願（六）

都過了一個多月了，在電影院，幾秒種的畫面，在絆的腦海時常會竄出來。

女孩透滿淚痕的臉龐。

無論你在哪裡，都不要哭泣，微笑，知念，微笑，就算討厭我也好，記得我說給你的話嗎？

絆在心裡又開始重複的想著陳舊的祝福，口袋裡不常用的手機在這時候劇烈的震動起來。

「喂。」

「絆！快點到醫院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熟悉，是夏生的。

「怎麼了？」

「真一他，那個笨蛋！」夏生口中罵著，語氣卻像家長看到出事的孩子一樣，急躁，但更擔心。

「冷靜下，你在哪個醫院，是急診嗎？」

絆從小到大似乎沒有生過病，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醫院，真一在病床上的新造型，與其說讓絆擔心，不如說先讓絆笑了出來。

頭上，胳膊上，腿上，全部都纏著紗布，再多包裹些就真的成木乃伊了，不過，之所以讓絆不太擔心是因為一進去，真一能夠自主的朝他打招呼。

「啊，絆，你來了。」

如果說以前真一說話時給人的感覺是個飽漲的皮球，此時的他則癟的塌陷了下來。

「夏生呢？」

「和宏忙著給我處理後事去了。」

真一就算情緒低靡，還是慣性的開著玩笑。絆順手把門關上，走到真一的病床旁邊坐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絆心裡琢磨著，不應該是任務的事情，如果是的話，他不應該不知道。

「從著火的二樓急著跳下來，還要再跑到醫院挂號，差不多可以拍成動作片了吧，也許還能有好的票房收入呢。」

真一的臉被包裹的只剩下中間的五官能看到，他的眼神中連一點愉悅都沒有，只有一圈深厚而濃重的黯淡。

「絆。」真一突然伸出沒有纏著繃帶但也有些傷痕的手，用力的抓住絆的胳膊，「你說，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什麼是好的，什麼又是壞的？」

聽起來好簡答的問題，平時常會聽到說：你這裡對，不對，你這裡好或不好，哪怕是同一件事情，往往也會產生多種分歧，每個人在心底都有自己的答卷。

「可是他們遲早會意識到！」…「他們會後悔！」

女孩說過的話，果然又被他想起來了。

「這種事情，沒有人都會答案吧，至於哪個才是真的答案，很多事情一下子難以得出共識，但至少自己會清楚，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如果是錯的，自己遲早會意識到，會後悔，會慚愧，儘管有時很多人很拒絕，會不承認，甚至看不到。」

絆的語氣變得和真一一樣嚴肅而沉重，他下意識想要拿煙的動作，被周圍雪白的環境提醒，這裡是醫院。

「我現在很後悔，很慚愧，說明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真一抓著絆胳膊的手，隨著他的情緒起伏而或緊或松，絆並不覺得痛，他只是在想，如果這樣能讓好友的痛苦減輕，就算抓爛了也沒有關係。

「絆，知道嗎？我突然覺得，你們說的都很對，就像忍淵給我說了不止一次『不要給自己限定範圍，否則會困厄自己』，真蠢啊，就是因為給自己限定範圍，覺得自己厲害，覺得自己比別人強，覺得自己了不起，所以才會停滯不前，看不清事物的全貌，直到被慘淡的現實打擊后，發現自己就是個無知的傢伙。」

絆不知道真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他的話語里，多少可以聽出一些緣由。

「你們都是哲學家，真的。」

急轉彎的真一突然來了這樣一句話。

「生活本來就是哲學，哲學就是生活經驗歸納成道理的總結，而我們只是把自己歸納出來的道理講了出來，好讓其它人不再顛覆相同的錯誤。」

這段話是絆對哲學和不少宗教書籍的總結，現在剛好可以告訴真一。

「但是啊…現實是，很多人對此不屑一顧，像我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還在撞啊。」

絆被真一在低潮時依舊不忘的幽默終於還是逗笑了，他很佩服真一這一點。

「你還真的，什麼時候都保持著幽默感啊。」

「要不怎麼辦，已經到深淵了，再唱個安魂曲讓自己掉的再快一點？」

看著真一逐漸被本身調動起來的精神，絆打心裡為他高興，每當這個時候，絆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自己也是個富有幽默感的人。

「而且，」真一被自己的幽默也帶動起一些朝氣，他稍微側頭看了看窗戶外亮白的天空，「我還有要尋求的答案。」

「要尋求的答案？」

「恩，」真一說著鬆開了一直抓著絆胳膊的手，「怎樣才能永遠幸福，沒有悲哀，永遠歡樂，沒有憂傷，永遠溫暖，沒有寒冷，沒有傷害，只有….愛…總之就是永遠光明，沒有黑暗。」

絆不吭氣了，真一側眼看到絆一臉呆愣的神情，朝他的脅下就是一拳，「想什麼呢？」

被打的吃痛的絆稍微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語氣變得和以前同真一鬥嘴一樣，儘管他說不了幾句就會無言以對。

「..你傷的不重啊，還有勁打人，我就是在想，像你這種無所謂的性格，還能想這麼飄渺的問題。」

「這是我的承諾，我答應一定做到的…」

真一閉上了眼睛，絆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眼神，只知道語氣不再輕快，彷彿在訴述一個悠久而懷念的神話。

「你相信這個答案的存在嗎？真一。」絆的聲音變的異常舒緩，就像看到了真一訴述的神話。

「為什麼不呢？絆，既然有太陽的存在，為什麼不相信永恆的光明，所謂的黑夜，不就是因為我們看不到太陽嗎？」

絆沒有做出評價，真一繼續閉著眼睛，他們保持著一種平衡的寧靜，直到真一因為絆在他旁邊輕輕的說出一句話，而露出笑容。

「真一，我支持你。」

後來，真一也沒有說究竟發生了什麼，絆詢問過夏生，夏生和絆一樣，都想知道，但是真一從不願提及，作為好友的她們，尊重真一的想法，也都不再追問這件事情。

在當天的報道中，絆看到有關北川克夫郊區的私人住宅發生巨大爆炸火災的消息，心裡對真一發生的事情便有了更確切的推測。

再後來，忍淵單獨與真一長談了一次，不過絆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很久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