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甦（一）

知念醒來的時候已是近中午，透入窗口的光線有些刺眼。

「上課了嗎？睡過了嗎？糟了，曠課了嗎？」這是知念醒來后發現已經到中午的本能的產生一系列擔憂。

轉念一想，「不對，昨天…」對了，昨天她應該是痛經了吧，記得自己昨天痛的不行了，被送到了這裡，然後呢？就不記得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知念真的不記得了，好像是聞到了什麼…知念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乾脆放棄了。

「衣服！」知念繼而想到自己有沒有被怎麼樣，但低頭看到自校服還好好的穿著，便覺得剛才的想法挺可笑的。

兩隻手上的護腕都已經被去掉了，「會不會被扔掉了？」但轉眼看到床旁的桌柜上靜靜的躺著的一對護腕，知念的自嘲感更深了。

「我還真是…都在想些什麼…」知念對自己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搞得煩躁起來。

看著包紮過的右手腕，繃帶一層一層的很整齊，甚至讓知念覺得很漂亮，複雜的心情讓她不由自主的去觸碰它。

如果把她的心比作一塊朽木的話，那麼現在這個朽木慢慢的抽出了一個嫩綠的新芽，這就是她現在的感覺吧，怕是不能用抽象的名詞概括的。

「你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沒有打擾到你，感覺好寫了嗎？」門突然開了，一個看起來隨性的男人駐足在門口微笑著問到。

「恩。」被突然的造訪稍稍嚇了一跳，不過還好，知念鞠了一躬回答說：「謝謝您，已經好了，現在真的很有精神，我很少這樣痛，一般就一天就不痛了。」知念這樣解釋，是想說自己沒事，可以現在就走了吧，畢竟不熟悉的環境，雖然挺喜歡這裡的感覺，但還是覺得有些彆扭，而且呆久了是要多交錢的吧，家裡和學校那邊怎麼辦呢？

「是嗎…那就好，」宏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繼續笑著說：「想念學校和家了是吧，那就回去吧，不過記得要好好休息…對了，絆讓我我轉告你，說他已經向學校說明你病了，所以昨晚沒有回去，而且也沒有讓你的家人知道，說讓你放心…大概就這些…那麼，我先下去了…」宏示意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走時，突然及其忘說了件事：「噢，我差點忘了，你要是還有點累可以繼續在這休息，費用絆都掏過了，所以不用擔心…」說完宏又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離開了。

留下知念獃獃的想：「渡澤同學…其實挺好的啊…」，就是這樣單純的評價，單純的想法，知念喜歡這種感覺。

一低頭，看到手腕上的傷疤，心裡不由一沉，「啊？奇怪，剛才的醫生居然沒有提到有關她的這些事…不過，可能問了也沒什麼意思，他就不感興趣，覺得我很無聊，或者知道我不好回答，還是……」知念想了很多，最後被一個念頭打斷了，「哎呀，我為什麼老是想這麼多沒意義的事呢？」

清水診療所，一個不起眼的招牌，連印字的色彩都覺得有斑駁感，知念出門時特地看了看這裡，這條街區還算是繁華區吧，雖然不是最熱鬧的地方，但也不是郊區。

環看了四周的建築物，知念心裡默默的記住了這個地方。

自己所在的地方雖然是個市，但並沒有很大，屬於中等的吧，總之是那種無論在哪裡應該都不會迷路，可以找到家的城市，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到學校時已經快上下午課了，去了后才知道，才知道渡澤絆沒有來。而且這一沒來，就持續了近乎三個月，再見到他已經是下個學期的事了。

那天晚上雖然喝了不少酒回家，不過爸爸媽媽根本就不在，所以也沒什麼大不了，第二天大早絆本來打算去看中原知念的，卻被一個不速的電話取代了。

「喂，這裡是渡澤家，請問有什麼事？」因為是打到家裡座機上的，應該是給父母的吧，如果是朋友的會打自己的手機，所以絆用了客氣的敬語。

「喂…」對方傳來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這讓絆很是納悶，打錯了嗎？

「是渡澤井先生嗎？」稚氣的童聲微微透著些膽怯。

「恩…他不在…請問有什麼事嗎？如果是急事的話可以打他的手機哦，我想他短時間應該不會回來…」絆有些例行公事的回答，畢竟接過不少這樣的電話，但這次的對象個小孩，所以語氣不由的會親切起來。

「那…請問你是渡澤哥哥嗎？」小女孩有些失落，但緊接著又問。

「是…是的，有什麼事嗎？」絆很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女孩找爸爸和他，怎麼認識的？不會是…一個極其不好的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私生女。

「那個…渡澤哥哥，快來這裡吧，請和爸爸一起，叫爸爸一起來吧，爺爺他…爺爺他，真的是好可憐，真的…」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發顫。

「爺爺？」小女孩的話讓絆反應不過來。

「在這裡，森戶的渡澤爺爺，他真的好可憐…天天都望著山的那邊，動也動不了…真的很可憐…很想你們，卻看不到…他一定很傷心…一定…」小女孩的說著說這越來越激動，「我知道，你們都很忙，真的知道…可是能不能抽空回來一下…請回來看看，就呆一個晚上，不，一個下午，恩…不，一個小時，看一面也可以…好嗎？…好不好？」說著說著，小女孩哭了…

絆聽的心裡酸酸的，他趕緊安慰女孩說：「恩，我一定會回去的…不要再傷心了，好吧，我會回去的，真的。」絆覺的自己真的很不會安慰別人，說這樣的話應該沒有什麼用處吧，可又不知道怎麼去說。

「真的？」那邊的聲音抱有一絲懷疑，但還是可以聽出來她很高興。

「恩，你在哪裡住，我到時候去找你，好嗎？」絆很感謝這個女孩，她真的是個好孩子，他想給她帶些東西。

「好！我就住在渡邊爺爺家旁邊，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們啊，一定要給我講幾點到哦！我經常去找爺爺奶奶呢，他們都對我很好…只是，從去年開始爺爺就突然不能動了，真的好可憐，奶奶和媽媽都說爺爺病了…為什麼到現在都治不好呢？爺爺真的好可憐…」小女孩本來興奮的心情又黯淡了。

絆怕她又說著說著哭了，便結束了通話：「那好，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去看你們的，就這樣好嗎，哥哥有事，要先掛電話了。」

「恩，我等著哥哥，哥哥你一定要來哦，哥哥再見。」小女孩的聲音又有了活力。

「一定，再見。」——咔，絆掛了電話，真是個好孩子呢，絆心裡感嘆。「只是沒有想到，爺爺怎麼會，為什麼連奶奶也不打電話說呢？不能動了，是癱瘓了嗎？自己一個人望向山的那邊，在想我們嗎？為什麼就是不說呢？

絆對爺爺，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尤其是小的時候，特別深。以至於每次被別人欺負，被別人打，或者被父母教訓而傷心難過時，總是第一個想起爺爺，想去找爺爺，想聽爺爺說話，看著爺爺微笑，應該是喜歡爺爺的一切，只要能夠呆在他身邊的話。因為爺爺從不訓他，從不打他，只會讓他感到安全，感到開心。

那是多小的時候的事了，四五歲吧，雖然很小，但還是記得很清楚。

隔三差五，爺爺就會一路騎著自行車從森戶過來看看他，這是後來聽媽媽說的，應該是要一個早上四五個小時吧。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買包餅乾，買一小瓶飲料給我，然後會帶著他去公園轉，爺爺不喜歡城市的這些建築物，而喜歡帶著絆一起坐在公園的樹下，高興的看著絆一個勁的吃東西，然後講故事給他聽。

爺爺講了很多很多，都是打仗時候的事，如果沒有記錯是對中國的戰爭吧。其中有太多絆都記不起了，因為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小了，聽到很多事情現在回憶起來，當時並不懂什麼，只是覺的有意思。

真的是太久了，甚至連爺爺的笑容都變的模糊了，只記得當時聽完回來就會給父母提及，父母似乎不願意爺爺給我講這些，再後來，家裡越來越有錢了，房子也搬了，換成了現在的這個公寓。

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後爺爺就很少來了，再後來就不來了，偶爾會打打電話，最後就只有大的節日會打，而現在已經是好久都沒有音信了。

想到這裡，絆意識到自己真的很差勁，自己居然從來沒有想過爺爺他們，連一次主動的問候也沒有，就算是那時候接到爺爺的電話，也只是那麼簡單的說了幾句，有幾次甚至因為自己貪玩，隨便敷衍了一句就掛了。

像自己這樣的態度，換做自己也不會再想打電話了吧，更別說年齡都那麼大的他們過來了。

「唉——」絆長長的嘆了口氣，靠著牆的身體慢慢的滑了下去，他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嘟……嘟……」絆覺得挺幸運的，居然沒有佔線，是老天都在幫爺爺吧。

「喂，絆啊，什麼事？錢不夠用了嗎？還是學校出什麼事？」渡澤井直接的提問讓絆很不舒服。

「沒…爺爺他病的很重，好像是癱瘓了…」絆沒有說出想讓您回去看看這樣的話，他是故意的，他想聽聽父親的回答。

「噢…」電話那頭傳來了短暫的沉默，「我忙完了就會回去的…」

「恩，那父親大人你要早點回來，我先去看爺爺了。」絆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暗暗表明自己會先去等他。

「那好，錢不夠用的話就打電話，記別忘了要好好學習…」渡澤井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可惡…」絆順口就罵了出來，他很少說髒話，但情緒激動不好時就會忍不住說，「都這樣子了，居然還…」他站了起來，走進自己的卧室，整理了一下要帶走的換洗衣物用品，決定現在就出發。

快上班車的時候，絆心裡默默的想著有沒有什麼東西忘帶的，或者有沒有什麼沒做。

首先到學校請過假了，找清水醫生開了假的病勢證明，然後去買了清水醫生所說的應該有助於爺爺他們的食物，還有給那個小妹妹的禮物……就這些了吧。

森戶，還真是個容易讓人平靜的地方。

這是長大后的絆到這裡的第一感覺，好久都沒有來過了，小時侯曾經來過這幾次，但都由於太小，而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總覺的這裡的天很高似的，絆每次抬頭都是這種感覺。

「糟了！」絆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並不知道爺爺家在哪裡，畢竟去也是小時候的事，而且還是父母帶去的……而且，他手機上並沒有爺爺家的電話。

絆極度無語，他思前慮后卻忘了這個。

真是件麻煩的事情，最後他不得不去警局說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回爺爺家的路，還好碰到了個比較好心的警察把他帶到了爺爺家。

到爺爺家時已經是下午了，絆本來就拿了很多的東西，再加上跑了一堆冤枉路，所以到時的體力絕不充沛。

謝過警察后，絆在爺爺家的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絆敲響了門。

「請問是哪一位啊？」室內傳來了年老女性的聲音。

「是我，絆，奶奶。」絆大聲回答到。

一陣短暫的寂靜后，門內傳來了急促窸窣的腳步聲。

吱——，門開了，絆再次見到了算起來是三年多沒有見過的奶奶田中幸子。

奶奶明顯的老了，頭髮幾乎全白了，班的突然到來讓幸子有種亦真亦幻的感覺，「絆居然來了…」但她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把門打開后，嘴不經微微的張開。

看到門開了，絆立刻就鞠躬說到：「祖母大人好。」

男孩的樣子映在幸子眼中，「真的是絆啊…」想著，幸子微張的嘴變為弧線，激動的笑容立刻在她的臉上綻放開來。

看到自己的孫子都長的這麼大了，幸子覺得自己的心都翻騰起來了，「快，快進來。」幸子本想摸摸孫子的臉，但意識到絆還站在門外時，便趕忙讓他進來。

「一路辛苦了吧，要喝水嗎？」幸子關切的問到。

「不用了，奶奶。」絆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他確實不渴。

「那餓了嗎？要吃些東西嗎？」幸子又準備拐進廚房做些吃的。

絆趕緊搖搖頭說：「奶奶，真的不用了，我不餓。」

「要不先去休息一會兒，要洗澡嗎？然後好好睡一覺，我想你一路來肯定是辛苦…」幸子說著走到了絆的身邊，「看你的樣子，總覺的你很累啊…」

這次絆沒有回絕，因為他真的想休息一下，「恩，哦…奶奶，這些是給您們帶的，不知道適不適合您們，不過聽醫生說這些對你們身體應該是比較好…」絆把要給爺爺奶奶的東西單另分了出來。

「絆…你還真是…傻瓜，你來了就好…」絆最受不了這種動情的話了，本來很想見見爺爺，但奶奶說他睡著，因此絆敷衍的說了兩句就去洗澡休息了。

雖然是下午，但絆還是很快就睡著了，畢竟這幾天實在是沒怎麼休息。

躺在床上的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