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226:令人驚嘆的科學藝術
沐曉莘因為溺水導致心力衰竭,只能等病情好轉在做手術打算。
上午,停止用藥后大約一小時后,藍伊從全身麻醉中清醒。睜眼,神智剛清醒一點就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找沐曉莘。
她躺在不遠的另一張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既安寧又恬靜。睡著的時候是她最聽話,也是最讓他安心的時候。
昨晚,當他跳入海中抱住沐曉莘時,她第一次主動依偎在他懷中。那一刻,他忘記了動作,任由兩人一起下沉,他甚至想,這寂靜的海底是一片無人打擾的世外桃源,就這樣沉入淵底吧。
藍伊下床,發覺自己渾身無力,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施過麻藥的。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施麻藥?
一瞬間,他猜想到原因,神色慌張地跑到沐曉莘床邊掀起被子查看她的身體。
還活著,是個完好無缺的人。
藍伊脫力地坐在病床上,低頭仔細地為沐曉莘掖好被角,深邃的藍眸盯著睡顏安穩的女人恍惚起來。
時間回溯,那時候他五歲,多隆指著搖籃里的女嬰說:「她身體里長著你的心臟,以後,你要養好自己的心臟。」
他點點頭,站在搖籃邊為女嬰掖好被角。後來,她長大了不再亂踢被子,他依然會為她掖被角。
那時候,她那麼乖,那麼聽話,又那麼的膽小。矮矮的一點點,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母親剛去世的那幾天,他將自己封閉在黑暗的空間里。她抱著自己那床小被子笨拙地蓋在他身上,拉起一角鑽進來,安安靜靜地縮在他身邊。
那是他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這個女孩是他的人,在無邊的黑暗裡只有她陪著他。
如果後來沒有帶著她一起出逃,沒有在路途中散失,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藍伊正沉浸在回憶中,房間門被推開,一名醫生進來查看情況,看到他醒來恭敬地行禮問好。
藍伊臉上的柔和褪去,緩慢從床上站起來,靜靜地盯著醫生看了幾秒,突然掄起床邊的輸液架將他打到在地,用頂端的掛鉤抵住醫生的喉嚨逼問事情經過。
當得知他們擅自給他用了麻醉想要做手術時,那雙冰冷的藍眸中湧起暴戾的怒氣,手裡輸液架下了狠力,深深抵抵住醫生的喉嚨,阻斷他的呼吸。
醫生迅速漲紅了臉,雙手徒勞地揮舞,就在那張臉由紅轉紫時,身後病床上的一聲響動及時阻止了藍伊的動作。
藍伊聞聲轉過頭,看到沐曉莘已經從床上坐起來,雙眼茫然地看著他的方向。
他立刻鬆了手,驚喜地走到病床邊上。
「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藍伊小心翼翼地問。他對她所有的怨恨都在這死裡逃生的一劫中化為烏有了。
沐曉莘沒有回答,空洞的大眼在房間中掃視了一圈后,將身體蜷縮起來抱膝坐在床頭,是害怕又無助的樣子。
藍伊察覺到什麼,伸出手在沐曉莘面前晃了晃,那雙眼一眨不眨,依舊空洞地直視著前方。
「過來看看怎麼回事。」藍伊一把提起地上的醫生推到床邊。
醫生大口喘息著還沒從窒息中緩過勁兒,猶豫不敢怠慢命令,抖著手檢查各項儀器。
查看了一番確定了情況后,他抬頭看了看藍伊的臉色,話噎在喉嚨里不敢說出來。畢竟剛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他知道現在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說!」藍伊從桌上拿了一瓶藥劑抵住醫生腦門。
「長,長期的高燒會損傷乙腦,情況嚴重還會導致失明。所以……」醫生說著看了沐曉莘一眼,接下來的話怎麼都不敢出口了,只委婉地說:「高燒導致的失明很可能是暫時性的,有機會恢復。」
當然也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但是此情此景,他不敢說出這種話。
藍伊愣了一瞬,明白過來醫生的話,轉身抓住沐曉莘的肩膀,焦急詢問:「我是誰,你能看到我對不對?」
沐曉莘眉心一蹙,厭惡地扯開藍伊的手,抱起雙膝把自己縮得更緊偎在床頭。
藍伊看著眼前的景象徹底懵了,愣了一會兒又轉頭問醫生:「她為什麼不肯說話,難道嗓子也出了問題?」
醫生同情地看著瑟縮的女孩,盡量委婉地解釋這種情況:「不說話有兩種可能,一是呼吸道感染髮炎導致無法發聲,另一種是受刺激后封閉了自己。從檢查情況來看,溺水確實有對呼吸道產生了一定的損傷,但不嚴重,應該是自我封閉的情況。」
跟這種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殺人的魔鬼在一起,不被折磨到精神失常才怪,醫生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病人不能再接受刺激。
藍伊揮手將醫生趕出去,輕輕在床邊坐下來看著沐曉莘。
當關門聲響起時,她輕微顫了一下,說明聽力是沒有問題的。
看不見也好,至少不會亂跑。如果她不肯跟他說話,那換成肖瑾辰呢?
—
京都國際特案組裡,施南山將超納米地圖放大展現在眾人面前。
太不可思議了,這份地圖不但詳細地展現了犯罪分子的基地位置,還用紅色和綠色精確地標記出軍事布防、實驗基地和安全入口。
這份地圖就是宋柯從沐曉莘手裡拿到的那個小紙包中攜帶的。
那個紙包里包裹這一個兩毫米大小的褐色膠體珠,看似不起眼,但是用超高解析度的顯微鏡觀察就會發現裡面大有乾坤。
膠粒中封裝著一份DNA摺紙技術做成的地圖,這種地圖以DNA分子為材料,藉助計算機測算,以及特殊的生物手段繪製地圖,可以達到任何電子晶元都無法達到的超微結構。
就算這個膠珠落在犯罪分子手中,沒有一定的技術,他們也發現了不了其中封裝的地圖。
「簡直是偉大的科學藝術!」施南山驚嘆地看著投影儀放大的圖像。
外行人只知道這份地圖的重要性,只有他明白它所蘊含的無與倫比的價值。這絕對是當今世界上像素最高的一份地圖。這將是生物信息學大一大進步!
「施院士?」宋柯尷尬地提醒對著投影儀發痴的施南山。
案子這麼緊張,沐曉莘和肖瑾辰都生死未卜,犯罪分子手中的生化武器也不知研究到了什麼地步,大家都神情凝重地綳著一根弦,他這一臉興奮和激動在會議室里格外扎眼。
施南山回神,立刻恢復狀態開始為大家詳細解說地圖。
基地,多隆聽了彙報后煩躁地在房間中踱步。
果然,R國政府已經出動了部隊來調查他們商船被截的事,本國政府也再次開始清查布羅洛群島。
搜查倒是不怕,經歷上次圍剿后,他將基地隱藏的很好。最令他頭疼的是肖瑾辰從前天下午帶走沐曉莘后就開始絕食,現在生化武器的研究到了關鍵時候,他不肯繼續實驗導致整個研究項目都擱淺下來。
「扎因。」多隆思考了半天後回頭吩咐:「安排肖瑾辰和沐曉莘見面,只要生化武器能順利完成,一百個R國政府軍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