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老公闖天涯
「……」彭夙的口哨吹得更響了,簡直就像要跑到山頂上高吹一曲。
慕辭月愣了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情不自禁回吻了過去。
一直到現在他才猛然意識到,他和蕭卿執,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差點陰陽永隔,生離死別。
之前形式太緊張,外加更多的是煩躁不安,把其他情意都壓制了下去,此時方才感覺到這久別重逢的喜悅。
「你沒事就行,其他無所謂。」蕭卿執還是說了這麼一句。
帝王孤身劫刑場,為的也就是眼前一人。
慕辭月的煩躁登時煙消雲散,一開始想好訓人的狠厲措辭全沒了,舌頭都有些打結:「嗯嗯,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
彭夙已經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蕭卿執摸了摸慕辭月的身子:「你的傷好了嗎?我看看。」
慕辭月抓住蕭卿執的手,調笑道:「你看個蛇皮啊,你看得到嗎?」
「……」
慕辭月自覺失言,有點尷尬:「呃,說來,你的眼睛……」
「是,看不到了,不過沒什麼大礙。」蕭卿執滿是無所謂,「過幾天就好了。」
「……」
慕辭月並不覺得蕭卿執的醫術比大夫好。
但慕辭月終究沒有一語道破,只是摸了摸蕭卿執的額頭:「你發燒了,我幫你把衣服換了。」
蕭卿執靠在床上,算是默認。
於是,慕辭月再次把蕭卿執全身上下再次看了個一覽無餘,並且摸了個過癮,本來就因發燒而微紅的臉登時更燙了。然而蕭卿執渾然不覺似的,被心上人這麼亂摸居然還面不改色心不跳,也算是強悍。
慕辭月實在找不到話題聊,平日里騷話滿天飛,真正要互訴衷腸的時候他實在不擅長,便問:「陸玖城去哪了?」
謝莫文說陸玖城丟下蕭卿執跑了?應該不可能,要真是這樣,他能把蕭瓊軒綁架了逼陸玖城回來。
「在我劫刑場的時候,他去帶兵突襲南康的後衛軍,將南康的防守陣型打破了。」似是怕慕辭月怪罪於陸玖城,蕭卿執又道,「我讓他走的,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戰術,並不是他獨自逃跑。」
「……所以,你以自己作為牽引,吸引南康大批兵馬前來,以保證陸玖城突襲萬無一失?」慕辭月吸了口冷氣,也不知該不該發火,「你別忘了,你是帝王。」
蕭卿執輕輕一笑,笑聲悶悶的,很好聽:「誰引都一樣,主要還是為了你。」
「……」慕辭月一時心亂如麻。
這個情商低到令人髮指的人,總是用寥寥數語,就能輕而易舉撥動他的心弦。
……媽的,這狗皇帝,撩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怎麼不繼續傲嬌了呢?哪學來的撩漢技術。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日,蕭卿執沒被野男人野女人勾搭吧?不然怎麼變了這麼多。
不過慕辭月也沒問,畢竟現在還不是調情的時候,正經道:「這裡是敗月教駐紮地吧,挺安全的,你這幾日,就待在這裡別亂動,我去幫你找找有什麼葯,能治你的眼睛。」
「不用,過幾日便……」
「你要不同意我嚶嚶嚶給你看。」
「……」
慕辭月真耍賴賣起萌起來,蕭卿執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那你,注意些,別跑的太遠,這個天氣夜裡很冷,多帶點衣物,吃的也要備著……」
「行啦行啦,我流浪生存的能力比你強,什麼都不帶也能活下去。」慕辭月不明白蕭卿執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放心,你老公你還不相信?吶,不出七日,我保證讓解藥擺在你面前!」
能弄到葯就弄,弄不到,去南康皇宮裡搶不就完了?多簡單的事。
蕭卿執不知他心思,也就當他開開玩笑,無奈搖搖頭:「儘力而為,治不了也無所謂。」
「那不行,我這麼完美一個人,我媳婦當然也要是完美的!我可不希望我媳婦是個瞎子。」
「……」
「咳咳,我不是嫌棄你啊,我就是希望你完美一些,嗯,完美到配得上我。」
「……」
「你這什麼表情啊?難不成我不嫌棄你,你反而嫌棄起我來了?我已經這麼好了,你還要什麼樣的?人可不能太貪心。」
「……」
蕭卿執越不說話,慕辭月話就越多,吧啦吧啦能把人活活煩死,也虧得蕭卿執忍到現在還沒發作。
慕辭月見蕭卿執不說話,還以為蕭卿執被打動了,道:「這才對嘛,要乖一些,說什麼你得聽,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以夫為……唔……」
一不注意,嘴又特么被封了。
慕辭月傻了,震驚於蕭卿執極少見的霸道強勢。
耍流氓啊!
鬼知道蕭卿執是怎麼精準無誤勾到他脖子的,更不知道身體虛弱的蕭卿執哪來那麼大力氣,簡直讓人懷疑這狗皇帝之前一直在演戲裝瞎,目的就是為了現在順理成章耍流氓。
可偏偏這流氓耍的,讓慕辭月一邊錯不及防,一邊開心的一批,簡直喜聞樂見。
他家媳婦終於會主動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慕辭月已經完全忘了之前在床上,究竟誰上誰下了。
…
半柱香后,慕辭月找上了剛剛的大夫。
「你說他的眼睛是被藥物弄的,以至於看不見,對吧?」慕辭月抱臂,「那我找到解藥給他服用就行了?」
大夫如實道:「確認如此,但解藥不易尋得,因為這是用在眼睛里的毒,無法提取,也就很難隨之製作出解藥,可以說,只有製造出這個毒的人,才有相應的解藥。」
「所以,我必須去南康皇宮裡偷現成的?」
「偷不了的……」大夫搖頭道,「沒有目標物,教主怎知解藥是什麼模樣?又怎知具體位置?」
慕辭月頓了頓,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啊……
「那我綁架謝莫文,讓他叫出解藥?」剛一說出來,慕辭月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行啊,謝莫文是個硬骨頭,估計不會屈服,哎,你有沒有謝莫文的軟肋啊?說不定可以用之做威脅。」
大夫很清晰明了道:「沒有。」
「……」慕辭月瞬間頹廢,覺得生活一點也不友好,「那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哪知大夫道:「有。」
慕辭月又來了勁:「什麼方法?」
「有一位神醫,可以只用眼睛判斷出藥物成分,應該很適合陛下的癥狀,只是……」大夫囁嚅道,「那神醫,是南康人。」
「……」
「而且,性子很臭,碰到常人不屑於醫治,沒有醫德。」
「……叫什麼?」
「林澈。」
慕辭月揮揮手:「行,我去打聽。」
「哎哎!不需要打聽。」大夫叫住慕辭月,言語間竟有種自豪感,「我知道他在哪,他住在暮靄山裡,登到山頂就能看到他了。」
「……早說嘛,我去了。」
「等等!」大夫支支吾吾道,「暮靄山,教主您真要去?」
「不是真的是煮的?」
大夫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暮靄山啊,教主您想好了?」
「斷念崖我都沒摔死,怕他一個暮靄山?」慕辭月笑笑,「不就是霧氣重了些,地泥濘了些,給你們說的,好像去了就回不來似的。」
「……」瘴氣,沼澤地,這他媽是霧氣和泥濘?
然而慕辭月王八吃秤砣,說去就必須去:「等我七日,保證帶人回來,放心。」
然而,當慕辭月真的走到了暮靄山山腳下的時候,還是有些瘮得慌的。
一樣看去,煙霧繚繞的,能見度不到三丈。那瘴氣不至於一聞就倒,但也不能長時間停留在裡面,積少成多得出事。地形也是坑坑窪窪,周圍明著的沼澤地就有不少,更別說危機更大的隱藏沼澤了。
這麼看去,確實蠻難活著出來。
那個什麼神醫林澈,怎麼選在這種鬼地方住?怕是腦子不大正常。
「就是這?」
「嗯。」
慕辭月視線亂掃:「看起來還好吧,活著出來沒什麼問題的。」
「……教主,您真不和陛下以及下屬們說一聲?」
「說什麼?讓他們給我送別嗎?我可受不住那麼大一場面。」
說著,慕辭月已經開始自行腦補,彭夙一把鼻涕一把淚哀嚎「教主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宋堯滿臉悲傷地囑咐一大堆注意事項,以及瞎了的蕭卿執。
蕭卿執該不會說什麼,「別死裡面」「死了拉倒」「死了也不給你下葬」的話吧?
按照這人情商,不是說不出來。
慕辭月抬頭大致觀測了一眼道:「這山不高,就是路途比較愁人,對了,你這幾日把蕭卿執安頓好了,我怕他找不到我到處亂跑……說我去回合陸玖城了就行,陸玖城那也說一聲,省的穿幫,我要是七日後還沒回來……」
氣氛突然凝重,這是兩人都擔心的事,大夫心一緊,卻聽得下一句近似開玩笑的話。
「沒及時回來,那大概是我迷路了,哈哈,畢竟時間緊湊嘛,那就麻煩多等我一會嘍。」
說著,慕辭月起步,沒入朦朧之中,身影逐漸模糊不清,直至再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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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生活中只用眼睛判斷藥物成分是不可能的哈,這裡有些誇張了,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