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片肉，換不換

玉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默默地把手搭在了竹竿中間。她的目光落到了露在外面那一端的竹竿頭上，那裡塗了某種汁液，這讓她的心也提了起來。

玉娘的手還是有些發抖，使得那竹竿也有些發顫起來，眾人的目光也跟著顫了顫。

只見蘇顏又抽出了一根竹竿，繼續說道：

「這一根上，塗的是半夏的毒液，弄傷了人，也能致命，婉兒，這個給你。」

這一次，她沒有故伎重施，而是直接遞給了婉兒。

婉兒接過了竹竿，輕輕揮了幾下，似乎在找手感。

她沒有像玉娘那樣忐忑，反而有些興奮，臉上不由露出了一些喜悅。

大家的心頭卻跟著婉兒的手，也抖了抖。

不少人心裡更是七上八下地，生出了些懼意。

人群后，有些人忍不住輕聲嘀咕起來。

「真邪門，這小丫頭片子，怎麼說個話出來，陰森森的這麼滲人呢？」

「是啊，好像說是死過一回了。」

「嘶～這麼邪門？」

「噓——聽說，劉老婆子……栽了跟頭……」

「別想著動手，她剛剛露的那一手，我看除了蘇老爺子的護衛，沒人敵得過。」

「就是，要真傷到了，中毒怎麼辦?」

……

人們悄悄地交頭接耳起來，至於那個劉老婆子，早就悄悄提腳起了。

她奸滑成性，瞄到苗頭不對，還不趕快溜？

「對了，這根上面，塗的是蛇毒，玉娘，婉兒，你們倆可得小心一點，別把自己弄傷了。」

聽到蛇毒兩字的人，又默默把腳步向後移了移。

「據說人被殺死的時候，還沒有咽氣那一瞬間，還能有力氣，對著兇手來上一記致命的攻擊，真有意思啊，要是我被襲擊了，不知道到時能不能把這有毒的刺，戳到兇手的身上呢？」

蘇顏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圍觀的人群，冰冷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臉上緩緩掃過。

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步。

那幾個哭喊著要吃肉的半大孩子，被他們身後的家人，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讓他們發出聲音來。

這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女童，居然，唬住了這群人！

「我，剛剛聽到有人說，想吃我們的食物？」

蘇顏此時的臉，帶著稚氣，一雙眼睛卻像是黑夜中的星辰一樣閃閃發亮，她的視線所及之處，眾人無不目光閃爍，不敢直視。

見了鬼了！這什麼女娃子！怕是有毒！

撞邪了！這眼神，怎麼看得老子腳有些打閃閃！

這小丫頭長得還不錯，怎麼看得我心裡直發毛呢？

阿彌陀佛！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走錯路了，告辭！

……

一時間，人人心思各異，不約而同地，都產生了退意。

算了，為了一兩片烤肉，送了命就不值了。

「……想吃也可以啊！」

蘇顏忽然說道。

呃？！！！

眾人幾乎石化，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過，不能白吃，拿東西來換吧！」

蘇顏見成功震懾了這些人，悠悠地說道。

一邊又順手抽了幾根細長的樹枝，掀開蓋著烤肉的樹葉，戳了幾塊烤肉，順手遞給了玉娘。

玉娘遲疑地看了眾人一眼，悄悄把樹枝遞到了婉兒的手中。

婉兒一雙大眼看著大家，神情戒備，但終究沒敵過那烤肉散發出來的撲鼻香味，忍不住張口咬了一塊肉，嚼了起來。

眾人被她的動作吸引，目光不由都盯住了她，隨著婉兒的咀嚼，喉間不由自主動了動。

這，這也太折磨人了吧？

「那，那個，怎麼換！」

終於有一個年輕一點的男人，沒忍住這種誘惑，脫口而出，問道。

「你有什麼？」

蘇顏已經又重新戳了一串肉片，給了玉娘，自己則是拿了一根樹枝，戳一塊吃一塊。

這會兒見有人出聲問，慢條斯理地反問道。

「我，我有這個！」

年輕男人有些窘迫，這麼多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讓他莫名緊張起來。

年輕男人手中拿著的是一枚金戒指。

周圍的人不由有些動容，不過很快就撇了撇嘴。

貴重金屬又怎麼樣，在這裡又不能換錢，最重要的是，它能吃飽肚子嗎？

就在年輕男人快要因為懊惱收回手的時候，蘇顏淡淡開口道：

「兩片肉，換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