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因後果

「小姑娘，小姑娘，快醒醒，快醒醒啊！」

悠語聽到有人在叫她，意識慢慢回到身體，她嘗試著慢慢睜開眼睛，然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居然就是她昏倒前的一幕！

悠語睜大眼睛，不受控制地大喊：「鬼啊！！！！！」

沒錯，悠語居然看到了一個像是青煙一樣組成的模糊人形，她腦袋裡出現的詞就是：「鬼」！

悠語坐起來，雙手代替腳，以驚人的速度往後飛快地挪動，冷汗從額頭兩邊落下，一直到被門口的藍石阻擋住，才停下來。

悠語驚駭地看著那個模糊的人形，連哭都忘記了。

模糊的人形看著悠語，像是被娛樂到了，「哈哈哈哈哈」撫掌笑道：「小姑娘，你也太有趣了吧！有趣！有趣！」然後有些惡作劇似的又飄到悠語面前。

悠語雙手擋向前，把頭埋在雙腿之間，喊道：「別過來！別過來！」

模糊的人形就停在中間，看著她。

悠語等了好一會兒，發現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洞穴里也一下安靜下來了，她疑惑地慢慢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瞅向那個模糊人形之前在的位置，然後一下就看見停在中間的那個模糊人形，又是被嚇得一哆嗦。

可是見模糊人形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膽子稍微大了一些，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又發覺很不禮貌，稍微有些尷尬，於是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您是......鬼嗎？」

模糊人形看著她尷尬的樣子，也沒有生氣，笑著揶揄地說道：「算是吧。」

悠語又是一顫，聲音更加顫抖了，壯著膽子問道：「那您為什麼要......纏著我呢？」

模糊人形回答道：「因為你是第一個進來的人啊。」

悠語心裡微微有些怨氣和無奈，想了一會兒，終於智商上線，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要我幫什麼忙嗎？」

模糊人形大笑著說道：「小姑娘，你終於想到點上了！」

模糊人形撫了撫鬍子，一邊回憶，一邊問悠語道：「小姑娘，你知道修仙界的事嗎？」

悠語頓時來了興趣，忘記了「鬼」的可怕，回答道：「聽說過一些。」

抬頭看向模糊人形，因為正視著，所以也看清了模糊人形的樣子，這是個外表大概七，八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長著鬍子，相貌很是英氣。

模糊人形接著問道：「那你知道斗虛劍派和坤儀宗嗎？」

悠語想了一下，回答道：「斗虛劍派跟坤儀宗都是正派仙門，斗虛劍派是劍修，在西大陸，坤儀宗煉器，在中央大陸。」

模糊人形撫著鬍子，點了點頭，似乎陷入了回憶，同時也緩緩開始訴說起他的故事來。

「我就是斗虛劍派的內門長老，修仙界稱我為玄劍長老，三百年前，我發現金眼門，烏骨魔宗，控心聖教似乎在我西大陸活動頻繁，於是趕去查探。」

「孰料被三大魔教長老發現，並且圍攻於我，我不敵重傷，於是一路且戰且退，一直到了墨灃國境內，最後只能釋放了保命劍氣，才驚走三個老賊。」

「之後，幾經波折找到了這處秘地，發現這處秘地居然是當年坤儀宗商沂宗主的坐化之地！」

「商沂宗主留書，原來他當時已經是雷煉期二煉之境，然後最終卻沒有撐過第三煉，最終只能含恨坐化了，這裡卻留下了他的傳承，以待有緣之人。」

「只是可惜，當時我已經重傷不治，此地也頗為怪異，竟連各種傳訊手段都無法使用，而我也無力離開了，最後也只能坐化於此。」

說完這些后，這位玄劍長老更是唏噓不已，面帶悲色，一時竟無法繼續說下去。

好一會兒，模糊人形的情緒才平復下來，繼續說道：

「當初我重傷不治，發現自己無力離開此處，便拼盡全力用劍斬出一條空間裂縫，把無極老人遺物中的一個戒指種上牽引符送了出去，那個戒指我研究了很久也沒看出它的用途，但是無極老人鄭重留下的遺物，想必也是不凡。」

「本想被修仙人士看到，這樣就能引來大批修士前來，我也可因此獲救，無極老人的傳承也能繼續下去。」

「誰知，一等就是三百年！而我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傷重不治而坐化了，此地也真是詭異，我坐化之後，竟沒有魂歸地府，反而靈魂被困於此，竟出不了這洞穴，想盡各種辦法而無用。」

說到這，玄劍長老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悠語，然後說道：「這三百年來，因為魂無所託，也不能歸於地府輪迴，一直讓我耿耿於懷，修仙之人講究因緣，我實在不明白，我一生斬魔無數，護佑一方，為何得到如此境遇......」

「然而看到了你，我想，這老天或許並未絕我......你手上的戒指，正是當初我通過空間裂縫扔出去的啊！原本我以為它並沒有起作用，誰知它還是把你帶過來了。」

說完，玄劍長老面露感慨，看向悠語。

悠語此時則正被巨大的信息量給擊暈了！

她的腦子正努力的消化著這一切，從而得出了兩條與自身相關的信息。

首先，她手上的石環戒指是屬於坤儀宗的商沂宗主，而戒指的作用，連這位看起來很厲害的長老也不知道。

其次，戒指是玄劍長老通過空間裂縫送出去的，不過恐怕他並沒有想到，這個裂縫卻通向了地球，從而讓本地的修仙者無法得到，反而陰錯陽差，讓在地球的她傳送到這個世界來了！

悠語從沒想到，她竟是因為這樣的緣由而被帶到了這個世界！

她的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看向玄劍長老，她不知道是該恨他，恨他讓她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世界，與自己的家人，朋友分離！還是該感謝他，把她帶來到她一直很嚮往的修仙界......

而玄劍長老顯示是誤會了，還以為悠語是在為他曲折的一生所感嘆。

玄劍長老看著悠語，說道：「時也命也，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小姑娘不必為我感傷。」

悠語被他這句話給弄得挺無語的，心裡默默吐槽：「誰為你感傷了，我在為我自己感傷！」

悠語不知道這樣的本土修仙者是怎麼看待異域之人，因此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告訴自己得出的結論和自己的來歷。

悠語心頭百轉千回，她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回去，但是卻不能直接詢問，於是她想了一下，便故意感嘆地說道：

「沒想到長老的故事竟然這般曲折離奇，真是修仙界的一大憾事......」

「我倒是有幸被被突然出現的戒指牽引到了這附近，才能聽到長老的故事，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一定不吝力氣，全力助長老脫困......」

「只不過，不知道我如何才能回到我被牽引來之前的地方呢？......」

玄劍長老估計是在洞中被困時間太長，亦或是坐化后的百年來到底是消耗了不少，竟沒有看出悠語這麼個小丫頭的心虛！

可能是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會有膽欺騙堂堂的斗虛劍派長老，因此聽到悠語的前半句話的感嘆和承諾，感到頗為受用，也對小丫頭后一句問題感到頗為理解，所以有些自得地撫了撫鬍鬚，說道：

「小丫頭倒是深明大義，不錯......不錯......至於你的問題，這個嘛，不用擔心，既然你有幸來到此處，並幫助我脫困的話，我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到時只要你能成為修仙之人，回去之事自然易如反掌，天元界何處不可去呢！.......」

悠語一聽就知道不妙，想也知道，天元界想必就是這一界的稱呼，無處不可去，那麼天元界之外呢？

悠語有些不死心，在心裡編好話，繼續問道：「聽長老說，難道還有其他世界不成嗎？那可真有趣，修仙之人也可以到其他世界去嗎？」

玄劍長老見悠語一臉好奇之色，於是笑著道：「小丫頭的心倒是不小，要到其他世界可不容易，恐怕只有通過雷煉，成為真正的仙人才有這個能力吧！......」

悠語蹙眉默然，像是在思考什麼。

玄劍長老見悠語半天不說話，有些不明所以，以為悠語是被打擊到了，於是鼓勵似的說道：「小丫頭，只要你修仙之後，總還是有機會成為仙人的，到時不就可以去其他世界看看了嗎？」

悠語像是被提醒到了，回過神來，眼睛里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著玄劍長老，急切地說道：「長老，我拜你為師好不好，我要修仙！我要成為仙人！」

玄劍長老被悠語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悠語說了什麼后，大笑道：「我這樣還能收什麼徒，不過是誤人子弟罷了，小丫頭還是正正經經地拜個師傅，這樣，修仙之途才能更加順遂不是......」

說著說著，玄劍長老的表情愈發的傷感，像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看著悠語一臉失落的表情，笑著說道：「小丫頭，你也別失望，我乃是斗虛劍派長老，沒有劍派的准許，在大殿行過拜師禮的，都是不能擅自傳授功法的，所以即便我喜歡你這個小丫頭，也沒法在此傳授你斗虛的功法。」

「不過這裡可不止我才能傳授你功法啊，別忘了商沂宗主還留下傳承在此，商沂宗主不說地位比我高，實力比我坐化前強，還是出了名的驚才絕艷之人，開創了水火雙煉之法，煉製出了神兵，在坤儀宗的地位可謂是高不可攀，也算你這個小丫頭走運，得到他的傳承，要是在外界，恐怕會為這份傳承給打破頭哦......」

說完后，玄劍長老一臉你走了大運的表情看著悠語，讓悠語也是激動不已。

悠語迫切想要得到商沂宗主的傳承，但是卻不知道從何下手，因此可憐巴巴地看向玄劍長老，問道：「那不知道，我該如何才能......得到那位宗主的傳承呢？」

玄劍看著悠語可憐巴巴的樣子，愈發覺得小丫頭有趣，用像是青煙一般的手在悠語頭頂摸了摸，然後像是想到什麼，然後說道：

「對了，我還得幫你測測，看看你是什麼屬性的靈根，繼承他們坤儀宗的傳承，得至少有一種是火靈根或者水靈根，如果是其他靈根的話，就沒什麼用了......」

說完，手上掐起手決，然後探向悠語的頭部，只是沒過一會，玄劍長老突然面色巨變，喃喃念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沒有靈根！......怎麼會......」

悠語聽到后也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呆若木雞。

洞穴里一陣安靜，悠語和玄劍長老都因為探查到悠語沒有靈根的事而陷入巨大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中。

悠語是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沒有靈根這回事，玄劍長老也因為石戒把悠語帶過來，所以默認悠語是有靈根的。

可是結果卻出乎了兩人的意料，讓兩個都心懷希望的人，瞬間希望落空。

悠語還是那副獃獃的樣子，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玄劍長老卻扶著下巴，蹙眉思索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玄劍長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轉過頭來，一臉複雜地看向悠語，似乎在猶豫什麼。

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向悠語發問道：「小丫頭，你做過壞事嗎？」

悠語疑惑地看向玄劍長老，有些心虛，心想：「難道是我隱瞞自己來歷的事情敗露了？」

試探地回答道：「撒謊......算嗎？」

玄劍長老翻了個白眼，說道：「不算！我說得是像殺人一樣的事。」

悠語嚇了一跳，連忙答道：「殺人！！？？當然沒有，我連殺雞，殺魚都不敢！！」

玄劍長老聽后，思索了一下，然後盯著悠語說道：「如果我說，如果你殺掉一個人，我就可以幫你得到修仙的機會，你願不願做？」

悠語嚇得哆嗦了一下，以為玄劍長老要她去殺什麼人！想象了一下自己殺人的樣子，悠語雙手抱臂，縮進洞穴的角落，搖著頭，叫道：「不要，我不要殺人......」

玄劍長老一直注意著悠語的反應，看到悠語這個樣子，沉默了下來，有些欣慰，又有些不滿意，說不出來的彆扭。

欣慰在，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小丫頭果然秉性善良；

不滿意在，修仙之人本就是與天爭，與人斗的人，有些時候，不殺人就只能被人殺，太過善良反而不適合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