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到了少年的親哥
楚悅被凌雲扯著進了屋門,又被順手一推,跌坐在牆邊的沙發上。
她便將整個身子,蜷縮在寬大的沙發裡面,屈起雙腿,用手臂抱住;
看著凌雲摘下墨鏡,露出一雙能迷死人的眼睛;
雙手插進筆挺的西褲口袋裡,在簇新的地毯上踱來踱去,卻不發出半點聲響;
像一隻困獸一般。
半晌,他停住腳,用一根手指點著楚悅道:
「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楚悅的思緒早回到了幾分鐘前,想著想著,便又眼淚汪汪地;
因此,並沒有把凌雲的話聽進去,卻吸了一下鼻子,可憐兮兮地對他道:
「我想喝水。」
說完,將頭仰得高高的,免得淚水掉下來。
隨後,她接過凌雲遞來的水,雙手握住玻璃杯,含愁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話音剛落,卻見凌雲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拿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像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不知怎地,楚悅竟不敢與他對視,像受了驚嚇般,忙把視線移開。
卻聽凌雲問道:「你真的擁有了,我弟弟過去十七年所有的記憶?」
楚悅點了點頭。
凌雲又問:「怎麼證明?」
楚悅仍垂著頭,說道:
「他最愛看的課外書是《紅樓夢》,最喜歡吃的菜是麻婆豆腐;
「他對色彩十分敏感,所用的東西,必須是同一色系的,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雲打斷:「好了,別說了!」
接著,又見他站起來,轉身走到窗邊,停住,似乎在抬手拭淚,連那挺直的脊背,看上去都流露著悲傷。
楚悅無暇顧及他人的情緒,又開始低頭想自己的心事。
只見凌雲又走到她身邊來,這一次,語氣格外溫柔,道:
「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
楚悅正沉浸在自己的傷痛里,因而沒有聽清楚,便問道:
「你說什麼?」
凌雲只得又耐心道:「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
楚悅聽了,衝口而出道:「憑什麼呀?我又不認識你!」
言罷,她見凌雲竟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溫柔道:
「或許,有的時候,我想找你,聊聊小風。」
楚悅見他說得有理,便「哦」了一聲,告訴了他自己的手機號碼。
待他記好后,她便站起身道:「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說完,卻覺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來,見自己躺在一張柔軟寬大的床上,旁邊坐著凌雲。
楚悅問道:「這是哪裡?」
說完,便掙扎著要起來。
可她的肩膀,卻被一隻溫暖的手掌按住,又聽凌雲道:
「這是我辦公室里的休息室,你可能是太累了,安心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放心,不會有人來打擾。」
楚悅聽了,便不再掙扎,將身子側翻向里,又想起趙小平與常嬌,不禁心如刀割,默默流下淚來。
到後來,她竟越哭越傷心,以致氣噎喉堵,肩膀也隨著劇烈地抖動起來。
她正自傷心時,忽聽身後的凌雲道:
「你若是想哭,就大聲地哭出來吧。」
楚悅聽了這話,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接著,神思恍惚中,她感到有一隻溫暖有力的手,將她拉起來,又攬入懷中。
她此時已顧不了許多,便趴在他的肩頭,號啕大哭起來。
哭聲由高到低,漸漸變成啜泣,最後,楚悅止住悲聲,直起身來,帶著濃重的鼻音道: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卻聽凌雲笑道:
「濕了衣服是小,倒是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哭得死去活來?!」
楚悅聽了,卻不答話,只伸手要紙。
接過凌雲遞來的紙巾后,將臉上的淚痕拭乾凈,方道:
「最狗血的橋段——我最好的閨蜜,上了我男朋友的床;
「就在這家酒店,我親眼看到的。」
卻聽凌雲冷笑道:「這種事,哭完拉倒!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們傷心!」
楚悅聽了,不假思索地反駁道:「可我之前付出的時間、情感和精力呢?!」
卻見凌雲一臉平靜,道:
「是啊,所以才要及時止損,別讓自己再在這件事上耗神。」
楚悅便嘟囔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卻聽凌雲道:「好了,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楚悅聽了,一面下床穿鞋,一面倔強道:
「我自己打車回,不用你送!」
「我是看在小風的面子上。」
凌雲的聲音里,夾著淡淡的哀愁,楚悅聽了,一時無言反駁。
楚悅跟隨凌雲下樓,又坐上那輛跑車,一路駛到自己住的樓下,停住。
她一面解開安全帶,一面道:「我家裡寒酸,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誰料,凌雲卻道:「我總該知道,我弟弟那寶貴的十七年記憶,如今安放在什麼樣的地方吧?」
楚悅聽了,回頭,目光剛接觸到他那雙美目,心跳便凌亂起來,遂又忙轉過頭來,無語下車,算是默許。
進屋后,她對凌雲道:「隨便坐吧。」
說完,自己站在一邊,假裝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偷眼覷他。
見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走到沙發邊坐下,問道:
「就你一個人住嗎?」
楚悅答道:「是。」
「你的父母呢?」凌雲又問。
楚悅道:「在鄉下老家。」
「這房子是租的嗎?」凌雲又問。
「是。」楚悅道。
「雖然簡陋,但收拾得乾淨溫馨,不錯。」凌雲贊道。
楚悅見他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放在茶几上,道:
「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
楚悅便敷衍地「哦」了一聲。
又聽凌雲道:「那我走了。」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楚悅送他到門口,又返回屋內,蜷縮在沙發一角,怔怔地出神。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她起身打開燈;
又覺腹內飢餓,便草草吃了幾口飯,又在沙發上躺下,拉過一張薄毯來蓋上。
迷迷糊糊中,只見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笑盈盈向她走來,口內說道:
「姐姐好。」
楚悅噘著嘴道:「我一點也不好。」
那少年笑道:「我正到處遊盪,無所歸依時,看到姐姐從樓上摔下來;
「為救姐姐,只得捨出我有生之年的全部記憶。」
楚悅焦急道:「你一個男孩子,把記憶給了我,那我以後說話行事,豈不……有了男子之風?」
欲知他如何回答,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