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女人?
她為什麼不會拒絕他?如果她能拒絕?那天在咖啡廳她就決絕地離開了。或者說,新婚夜那天她就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不是說良藥苦口嗎?」顧雲溪雲淡風輕地把這問題給回答了。
對於一個不愛她的人,她訴再多的衷情都是沒用的。
「阿芳,少夫人剛吃了這麼苦的中藥,你出去給她買些蜜餞吧。」
聽到景煜衡的話,阿芳立即向顧雲溪使了個眼色,她歡快地應承了下來:「是,我這就去給少夫人買。」
「你找我有事情?」顧雲溪頓了一下道,「阿芳已經出去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儘管說吧。」
景煜衡有些意外地看向了顧雲溪,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的床頭擺滿了葡萄、香蕉等甜的水果,要想掩去她嘴裡的苦味,這裡任何的水果都可以。根本就不需要阿芳特地跑出去一趟,而阿芳還以為景煜衡是關心她,才讓她辛苦跑一趟的。
看著他手中的那份協議書,顧雲溪藏在被子下的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這是什麼?」她有意假裝不知。
「昨晚的協議書。」景煜衡不帶一絲的遲疑。
「我說了我不會簽。」顧雲溪別過了臉,她不想看他是如何決絕地逼他簽這份協議書,她也不會簽了這份協議書。
「顧雲溪,」景煜衡自顧自地翻著協議書解釋道,「我已經把上面的期限改了。由原來的三年換成兩年。我只要你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你只要幫我瞞過奶奶就好,至於報酬,我留給你來填,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只要我給得起。」末了,他補充了一句。
「景煜衡,你把我當什麼了?」顧雲溪的眼睛又一次地紅了,「我是把我自己賣給你嗎?還是覺得你們景家家大業大你就可以這麼對我?」
景煜衡定定地看著她,沒有絲毫的動搖。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他冷冰冰地解釋道,「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顏婷。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這場婚姻,至始至終都是一場交易而已。」
「不是!」顧雲溪緊緊地咬住了下嘴唇。
她明明記得是景煜衡在豪華游輪上向她求婚的,他們兩人是自願在一起的,並沒有任何人逼他們。
「你看看這份文件。」景煜衡把手中的文件塞進了她的手裡,「你好好地看看。」
那是一份股權證明書,景煜衡在顧氏持有股份百分之四十九,已經是顧氏的實際控股人,成為了最大的股東。
「你……」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可以買到這麼多股份嗎?」他繼續無情地披露道,「你可能不知道,原來你父親,也就是顧董事長一直是顧氏的控股股東,他佔比百分之六十多快七十,幾乎可以說顧氏集團是你們顧家的私人財產了。」
顧雲溪死死地盯住了手中的股權證明書,她知道只要景煜衡願意,他隨時可以成為顧氏的董事長。
她無法想象她爸爸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經營起來的公司落入景煜衡的手裡會是什麼樣子。
「這顧董事長讓我娶你付出的代價。」景煜衡緩緩地說道。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顧雲溪的眼裡掉落了下來,景煜衡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口上插著。他每多說一次話,她的心就要疼一次。
「不……不可能的……」顧雲溪痛苦地趴在了被子上,她蜷縮病床上痛苦得不能自已。
原來,她的婚姻是由她的父親替她買回來的。
「顧雲溪,我沒有時間在這裡陪著你。」他的心裡剛湧起一陣歉意,凌雲辰的身影卻又立即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病房的那一幕掐滅了他對她僅有的一點溫存。
「你好好地看看這份協議書,我希望你能給我我想要的答案。」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肩膀在劇烈地抖動著。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回去收回那份協議書。但是,理智還是驅使他離開了病房。
走過長長的走廊時,景煜衡覺得無比地孤獨。他站在欄杆處,看著樓對面的居民樓已經是萬家燈火,心裡忍不住想起了陸顏婷。
如果你在,該多好。景煜衡摸著手腕處的那根紅繩低聲深情地感慨道。
「喂,老地方見面。」景煜衡撥通了熟悉的號碼,他需要好好地放鬆一下。
離開醫院的時候,看見那輛寶藍色的瑪莎拉蒂時,他又一次地停住了腳步,喜歡開如此名貴的跑車的人,他只記得那個人。
難道那個人回來了嗎?
景煜衡帶著一肚子的疑惑開車駛離了醫院。
酒吧包廂里。
男男女女一堆人坐在沙發上說說笑笑十分地熱鬧。
「喂,景大少爺,你這樣子坐住好像十分地不合群。」江幕摟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坐到了景煜衡的身邊,「別人都在喝酒泡妹,你不是吧,一個人在這裡思考人生嗎?」
聞到女人身上嗆鼻的香水味時,景煜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讓她離我遠一點。」景煜衡全然不顧那個女人的面子,他低頭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走走走,去那裡等著我。」江幕招了招手立即把懷裡的女人給趕走了,他也拿起了酒杯,「景煜衡,你今天好像不對勁啊?喝酒可不是這麼喝的。」
江幕伸手奪下了景煜衡手中的酒杯。
「當年,我就是在這裡看見她的。」由於喝酒過多,景煜衡的眼睛變得猩紅。他一隻手搭在沙發上,嘴角一勾似笑又像哭。
江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景家少爺唯一的一段戀情,景家和江家都知道。當年,景煜衡可是為了陸顏婷已經和景家鬧到了要決裂的地步。
「煜衡,不是我說你,」江幕不解地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嘛。陸顏婷現在已經出國了,說明她根本就不愛你,你想著她又有什麼用啊。」
「她是有苦衷的。」景煜衡頹喪地低下了頭。
江幕搖了搖頭:「能有什麼苦衷啊,當年你想帶著她私奔,又是她不肯。說到底,是她沒有決心。」
景煜衡又灌了一杯酒:「是那個女人逼走了她,如果沒有她,顏婷就不會走。」
「哪個女人?」
「顧雲溪。」
這是江幕第一次聽到顧雲溪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