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法國遠東艦隊沉沒

「轟~！」一發炮彈落在了離巴雅號不遠的水面上，白色的水柱激射而起。

「鍋爐氣壓還要多久才能升足，該死的，你們就不能再快一點兒嗎！」巴雅號的大副伯都西奧對著艦內通話管大聲吼叫著。

「這已經是最快了！」鍋爐艙回答到。

「中國人馬上就要把岸防炮台全乾掉了，如果在那之前你們不能升足氣壓，到時候我們就是靶子！」因為緊張伯都西奧的聲音都顫抖了。

「二十分鐘，我們最少還需要二十分鐘！在那之前除非是上帝再能辦到！」通話管的傳來的聲音中滿是無奈。

伯都西奧知道鍋爐艙已經儘力了，巴雅號是一艘十五年前下水的老式鐵甲艦，八台鍋爐從生火到加足氣壓，正常情況需要一個多小時，而從中國人開始進攻到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如果二十分鐘后氣壓可以升足，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轟~！」中國人的炮彈又來了，巴雅號強烈的抖動了一下。

近失彈！伯都西奧嚇了一跳，這麼大的晃動說明敵人的炮彈已經離巴雅號很近了。

這些該死的中國人！伯都西奧在心裡咒罵著跑到觀測窗前向外望去，大概三十米外，一條水柱正落回水面，水珠像雨點一樣，噼啪的落在巴雅號的甲板上。

他們怎麼能打的這麼准？伯都西奧實在是想不通，中國人到底是依靠著什麼辦法，在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的情況下就可以開炮轟擊港口，而且還能打的這樣准。

狹小的觀測窗限制了伯都西奧的視線，他沒看到天空中的那艘飛艇，其實他也根本沒有想往天上看的打算，雖然歐洲早就開始使用炮瞄氣球了，可是還沒聽說有哪個國家把那玩意用在軍艦上呢。

「長官，勝利號中彈了！」一個中尉指著不遠處正在升起的一團火球喊道。

「轟~！轟~！」港口裡不斷的有炮彈落下來，密集程度正在漸漸加大，幾艘停泊在港內的法**艦中彈起火了。

「我們的炮台完了」中**艦開始集中炮火向海防港射擊了，伯都西奧看了看遠處已經被濃煙和火焰升起的地方，那裡是守護海防港的那兩座老式炮台，伯都西奧心裡瞬間變得冰涼。

「我們是不是開炮還擊，長官？」一名海軍見習生驚慌的問道。

「笨蛋！你看到敵人了嗎？我們要向那裡還擊？」伯都西奧大罵道。

「轟隆~！」巴雅號突然猛的一抖，整個艦體猛烈的搖擺起來，一團赤紅色的巨大火球在它的艦艉騰空而起，在司令塔里都能感覺到那火球熾熱的溫度。

巴雅號的司令塔里一片狼藉，所有的人都被戰艦的劇烈搖晃掀翻在地，牆壁上懸挂的一部分物品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雜物散落在地，猛烈的碰撞讓不少人慘叫出聲來。

「什麼部位中彈？損失如何？快...快去看看」伯都西奧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上看看自己是不是負傷了，對著倒在地上呻吟或發愣的那些水兵和軍官大吼。

巴雅號尾部中彈，後桅桿被炸飛，一門193毫米炮和一門140毫米炮被摧毀，兩艘救生艇成了碎片，幾十名水兵傷亡，艦艉燃起熊熊大火。

己方毫無防備，敵人突然襲擊，自己的戰艦中炮損失慘重，整個艦隊隨時都會覆沒，司令官去了河內，副司令卡德羅斯先生至今什麼命令都沒有發出，艦長上岸尋歡至不知所蹤，自己這個大副怎麼這麼倒霉，伯都西奧簡直是欲哭無淚。

「轟~！轟~」中國人的炮彈像冰雹一樣不停的落下來，火焰和彈片裹挾著泥土碎石和各種雜物在天空中飛舞，爆炸聲震耳欲聾，港內的艦船和岸上的兵營、倉庫冒出火光，滾滾黑煙開始在空中瀰漫，人們驚慌的喊叫著四處亂跑，想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來躲避炮火，整個海防港內的法軍亂成一團。

炮擊還在繼續，炮彈劃過天際發出尖利的呼嘯聲，不斷有法**艦在轟然巨響中燃起熊熊大火，破碎的甲板、人體的殘肢和各種鋼鐵殘片濺落在水面上，激起無數細碎的水花。

法國裝甲巡洋艦拉加利桑尼亞號的三根桅杆和煙筒已經無影無蹤，艦體上部建築已經淹沒在火海中，大火很快蔓延到下層甲板，側舷炮窗中開始竄出黑煙和火苗。艦上的法國水兵放棄了撲滅大火的努力，開始逃離這艘註定已經無法挽救的戰艦，他們不顧一切的跳水中，奮力向遠離拉加利桑尼亞號的地方游去，戰艦上的彈藥隨時會發生殉爆，留在附近與找死無異。

法國艦隊的魚雷巡洋艦迪蓋.特魯安號最先升足了氣壓，在蒸汽機的推動下離開了停泊的碼頭，后甲板已經起火的它黑煙滾滾，冒著彈雨緩慢的向港外駛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蒸汽...我需要足夠的蒸汽」伯都西奧在胸前畫著十字，嘴裡不停的默念著。

「天哪~！」一個滿臉是血的海軍見習生站在觀察窗前驚恐的喊叫起來。

怎麼回事？伯都西奧一驚，瞪大眼睛向觀察窗外望去。

自己看到了什麼？怎麼會這樣？伯都西奧大張著嘴，巨大的恐懼使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迪蓋.特魯安號正在被不停的爆炸吞沒，巨大的火球正在撕裂它的艦體，桅杆和煙筒開始傾倒，各種碎片和人體像破紙片般的飛向四周，一門一百四十毫米火炮的炮管如同火柴棍似的，轉著圈的飛向天空。

這是怎麼了？彈藥殉爆嗎？還是？伯都西奧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剛才只是艦艉起火的迪蓋.特魯安號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快看！長官~！那邊~！看那邊~！」見習生再次發出恐懼的叫喊聲，顫抖著用手指著自己所在方向的觀察窗外。

「鎮定！你這個蠢貨！你」伯都西奧厲聲訓斥著走到那名見習生身旁，正準備給那個菜鳥一點厲害看看，可轉眼間就呆住了。

一艘巨大的戰艦出現在港口下游的水面上，如同一條發怒的火龍，正在不停的向自己這邊噴吐著火焰，一面紅底畫著被火焰包圍著的黑色怪獸（麒麟）的旗幟，正在它的桅杆上迎風飄揚。

一艘...兩艘，又是一艘同樣巨大的戰艦，三艘、四艘、五艘，三艘小一些的，六、七、八、九，這四艘又小了一點兒懸挂同樣旗幟的戰艦，一艘接著一艘出現了，一共十艘戰艦在海防港外的河面上一字排開，向著港內猛烈開火。

「還擊！快開炮」「轟！...轟！轟！轟！...」伯都西奧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撲到指揮台前，瘋狂的對著艦內通話管道狂吼。他的吼聲瞬間就被劇烈的爆炸聲淹沒了，濃煙和火焰湧進指揮塔，細小的彈片從觀察窗飛射而入，叮噹作響的在狹窄的艙室內迸濺。

伯都西奧被一塊彈片從背後擊倒，在失去意識前，他最後看到的是那個差點被他教訓的見習生只剩下一半的腦袋，和一隻被恐懼充滿的眼睛。

法國遠東艦隊的末日來臨了，鍋爐氣壓沒有升足，失去了機動能力的戰艦是最好的靶子，人員不齊的艦隊失去了指揮，驚恐萬狀的水兵們士氣已經崩潰，倉促而又混亂的還擊毫無準確性可言，胡亂髮射的炮彈不知打到了什麼地方，偶爾一兩顆靠運氣擊中的炮彈根本就對中國艦隊毫無威脅。

迪蓋.特魯安號正在下沉，這艘老式魚雷巡洋艦上，除了燃燒的大火還在發出劈啪聲，已經全無其他動靜了。其餘停泊在碼頭上的七艘法**艦正在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中國艦隊的炮彈準確的落在這些曾經耀武揚威的戰艦上，威力巨大的炮彈正在把它們一點一點的撕成碎片。

「轟~！！！」勝利號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殉爆的彈藥庫在瞬間將這艘四千五百八十五噸的戰艦，從艦體前端三分之一處折斷，猛烈的衝擊波將斷裂的兩半艦體高高的抬出水面好幾米，然後歪斜著砸回水面。與艦體分離的前桅如同投擲而出的標槍，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向陸地上飛去。一門1870式239毫米主炮飛向天空，翻滾著砸向停靠在它旁邊的德斯坦號無防護巡洋艦，沉重的大炮輕鬆的砸爛了德斯坦號的艦艏，在水面上濺起一朵巨大的漂亮水花，然後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眨眼之間沒了影子。

已經中彈起火的德斯坦號遭到了勝利號的致命一擊，失去了艦艏的老式巡洋艦雖然沉沒的速度很慢，但註定毀滅的命運已經讓這艘戰艦上的水兵們失去了繼續待在他上面的興趣，大家各自逃命去吧。

凱旋號前桅和中桅之間的兩個大洞正在大量進水，這艘裝甲巡洋艦的艦艏已經下沉，整個艦體向左舷傾斜，火焰和濃煙從艦體的破洞和舷窗向外噴涌，一些彈藥開始發生殉爆，水兵們在布滿甲板的大火中尋找縫隙逃命。

杜福莎號撞擊巡洋艦十一艘木殼包鐵皮的老艦，一千多噸的單薄小身板註定了它不會受太多的罪，數顆二百一十毫米高爆彈就把它變成了一堆零碎的木板。

拉加利桑尼亞號情況也不妙，雖然它的艦體還相對完整，可三條桅杆只剩下後桅的它火勢最猛，負責專門照看它的中**艦應該是使用了那種可怕的燃燒彈，在把拉加利桑尼亞變成火炬的同時，連它附近的水面上都被火焰點燃了。沒有什麼東西能在這種火焰下逃脫，鋼鐵也不行。

益士弼號是一艘不到五百噸的炮艇，聰明的艦長在挨了兩三炮之後就掛起了白旗，戰艦間的戰鬥不是我們這樣的小玩意能攙和的，面子和榮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本來港內還有四艘魚雷艇，可現在它們原先停泊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些漂浮著的碎片。這些小東西比較危險，中**艦上的近防炮優先把它們清除了。

盔堅甲厚的巴雅號是中國人重點打擊的對象，那兩艘最先出現的大艦，第一時間就擊中了全部主炮對巴雅號狂轟濫炸，威力巨大的炮彈接連不斷的在巴雅號上炸響，大火和彈片橫掃了巴雅號的艦面，幾乎將這艘鐵甲艦的甲板上層全部掃平，法國人為他們露炮台設計付出了代價，所有的甲板炮位全部被摧毀，大量人員死傷。

巴雅號的船舷炮窗內，幾乎是同時伸出了三四面白旗不停的揮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