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演戲
洛雲衣猶豫地說道：「我想起那天晚上姐姐對妹妹的忠告，起初還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是過後再細細想來，便覺得姐姐的那句忠告，真是字字真言！「
洛雲笙恍然一笑，心想用得著這樣嗎，這作假也未免太假了。但是看她在自己面前演得這麼認真，實在是有些不忍心打斷，於是耐著性子說道：「這算什麼？妹妹多心了。你也知道，姐姐整日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很多時候，也來不及和你敘敘姐妹情誼，這些年，確實有些沒能顧及你的感受。你放心，你以後若是還想聽這樣的忠告，姐姐還能說很多。「
洛雲衣：「……那真是謝謝姐姐了。其實我回想起來之前的那些日子，也終於意識到自己以前是做過許多錯事，也一次次讓姐姐傷心了。姐姐，我真得鄭重的說句抱歉。」
洛雲笙一手撐著頭，看著她：「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姐妹之間何必用這種話來顯示情誼呢？你就好好的，該怎麼過你的日子就怎麼過，該不來找我的時候就別來找我，這就算是對我，最好的道歉了。」
洛雲衣皺了眉，胸腔起起伏伏，看來是被氣著了。
洛雲笙依然支著頭，懶懶的看著她：「妹妹這是怎麼了？」
洛雲衣皮笑肉不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些年過於虧欠了姐姐，姐姐現在有些變了呢。」
洛雲笙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洛雲衣，像是俯視腳底的一隻螻蟻，只不過眼中沒有佛祖般的悲憫，而是含著一股狠厲與厭惡：「妹妹怎麼老不愛聽我說的假話，非得我把狠話放出來呢？」
洛雲衣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姐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妹妹怎麼會不清楚我的意思？你冰雪聰明，難道非要我把話說道絕路上去才罷休？」
「我……」
洛雲笙依然俯視著她：「收起你的假意惺惺，好好做人，對你來說比較重要。」
「你！」洛雲衣這次是徹底被惹毛了，立馬站起身來，也惡狠狠地看著洛雲笙，原本清純的臉蛋上現在兩條眉毛皺得像是在打架。
「你什麼你？洛雲衣，別在這裡和我饒舌，乖乖學著怎麼做人吧！」
「好你個洛雲笙！我好心來找你道歉，無非是想和你示好，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結果你非但不接受，還要這般羞辱我！怪不得，你會被柳家逐出來！」
洛雲笙嗤的一聲笑道：「妹妹真會說笑話，怎麼到現在來還沒搞清楚，壓根不是我被休，是我洛雲笙，休了他柳丞相呢？這可是連柳丞相都承認的東西，妹妹為什麼還拎不清呢？」
洛雲衣也是氣極反笑：「笙姐姐，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會說話了。可是你……你已經髒了！你就算是往後嫁給了辭王殿下又怎麼樣？一女侍二夫，你不得好死！」
「住口！」
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拐杖聲，洛雲衣當場就嚇得面色一白，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洛老爺子狠狠地瞥了洛雲衣一眼，直接拎起拐重重往洛雲衣身上一敲：「我洛家怎麼會有你這個不肖子孫出來！一天到晚不知道安生，閨閣之中，不守規矩滿嘴噴糞！我真是恨不得打死你！你是不是膽子肥碩了，連你姐姐也敢誹謗！」
洛雲衣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爺爺，爺爺我錯了！」
「你錯了？我看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悔改！幸好你還不是我洛家男眷，要是像你這種東西出了門，真是給我洛家丟盡臉面！」
洛雲衣此刻頭髮也被洛老爺子那一下子打散了，現在看起了極其狼狽：「我……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哼，你能知道什麼？從今天你你哪裡都不能去！好好給我待在祠堂，跪上半個月！家規也別忘了，給我抄個百來遍！」
洛雲衣聽了這話，真是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洛雲笙見狀立馬擺上標準笑容，拉著洛老爺子袖子撒嬌：「哎呀爺爺，妹妹也許只是一時口快，無心之失罷了。您罰她就罰了，但是也別讓她一直在地上趴著呀，萬一著了涼怎麼辦？」
洛老爺子冷笑一聲，卻緩聲說道：「笙兒你啊，就是從小到大的缺心眼！罷了罷了，知道你善良，不忍心看見自己姐妹這副樣子。」他轉身對洛雲衣又換了副嚴肅兇惡面孔：「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滾！」
洛雲衣聽見這話立馬爬起來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帶著哭音。
洛老爺子白了她一眼，轉頭對洛雲笙說道：「你這兩個姐妹都不老實，笙兒日後可要小心。其實之前這些年裡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當時礙於許多，沒辦法總是時常護在你的左右。更何況……」洛老爺子嘆了口氣：「更何況我也不可能護著你一輩子。以後，你得學會自己面對這些。」
洛雲笙感動地點了點頭：「放心吧爺爺，我會的。但我還是更希望爺爺能夠長命百歲，永遠陪著我、護著我。」
洛老爺子哈哈大笑：「你個傻丫頭！我哪能一直陪著你護著你，要真那樣，我豈不是要變成老妖精了？」
洛雲笙也跟著笑了，過後又想起來：「對了爺爺，昨天我去查賬本，發現有點不對勁兒。」
話畢就將那幾本有問題的賬本拿了過來，一一和洛老爺子說了一遍。
洛老爺子皺眉：「此事確實需要想看。你放心，這種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日後再來解決。」
洛雲笙還想說些什麼，洛老爺子卻又說道：「對了，辭王殿下近日好像受了重傷，差點丟了一條命。你今日尋了空，快去看望看望吧。」
「爺爺，我去幹嘛啊……」洛雲笙明顯很不情願。
「這說的什麼話，不管怎麼說，辭王殿下好歹是你的未婚夫婿，去看看他是應當的。再者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別說他幫你那麼多次了，就說他給你軍令牌一事，絕對是情深義重了。」
洛雲笙：「可是我……」
「還可是什麼？他傷的那麼重，你怎麼能不去看看……」
「我……好吧。」也是，畢竟他救了自己那麼多次，這要是還推脫，未免顯得她過於無情了些。
就當是報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吧，洛雲笙只好這麼想。
「知道了爺爺，我一會兒簡單收拾收拾就去辭王府拜訪看望他。」
洛老爺子一臉欣慰的樣子：「這才像話嘛。」
結果洛雲笙剛到辭王府府門前，迎面就遇上了之前的那個宋梓安，昭陽郡主。站在她一旁的還有個年輕公子，相貌英俊，衣著華貴，估計也是個皇族中人。
洛雲笙剛下馬車，昭陽郡主就開口說話了：「呦，還真是巧，洛小姐也是來看望辭王殿下的？」
洛雲笙不置可否：「很顯然。」
昭陽郡主一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就有股無名怒火湧上來：「喂，你這什麼語氣？」
洛雲笙壓根不想和她煩，本來也不願意搭理她，但是一想起來她之前把自己綁到郡主府的事就來氣，於是也計上心來：「我哪裡敢惹昭陽郡主不高興呢，不過辭王府什麼時候變成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地方了？」
昭陽郡主一聽這話便覺得心中有些不安，試探問道：「你什麼意思？」
洛雲笙並不回答她的話，而是自顧自走到辭王府府門前，對著兩個看門小廝問道：「辭王府的治安問題，一直以來能有所保障嗎？」
那兩個看門小廝一下子卻沒認出洛雲笙，皺著眉不耐煩問道：「你從哪來的？咱辭王府的治安問題哪裡輪的著你來過問？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說吧！」
昭陽郡主一看這麼個場景，一下就笑出聲來，對著洛雲笙囂張地說道：「喂，你尬不尬啊，人家壓根就不會認識你，這會兒子湊什麼熱鬧？就是你不要臉，我一個外人看著都覺得尷尬吶。」
洛雲笙並不搭理她，而是眸子一抬，閃過一絲狠厲：「你們知道，聖上賜婚給辭王殿下，對象是誰嗎？」
兩個看門小廝還是一臉不耐：「你這不廢話嗎，我們兩個在辭王府做事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對象就是洛家嫡小姐洛雲笙！」
「啊……原來你們還是知道的啊……」洛雲笙把尾音拖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兩個看門小廝對視一眼：「你是誰？和洛小姐有什麼關係？」
洛雲笙低聲問道：「你們知道……辭王殿下送給洛小姐的定情信物是什麼嗎？」
看門小廝一笑：「說了你也不信！」
洛雲笙微微一笑，從袖子里不知道拿出個什麼東西，在兩個看門小廝面前晃了兩下子問道：「你們可認得這是何物？」
兩個看門小廝一看便大驚失色：「這……這是……」
洛雲笙搖搖頭：「何必說出來。」
兩個小廝唰得跪下來：「小的們有眼無珠，方才竟然沒能認出洛小姐！」
洛雲笙虛扶他們一把：「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不過我倒是想問問，這個東西你們既然認得，那應該對你們有點用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