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怨氣

洛雲笙問了，但是沒人回答，過了好久之後洛雲笙聽到了有人進來的動靜，然後那人靠近自己，補助到給自己強行餵了什麼。

洛雲笙只覺得喉嚨被火燒了一樣的疼，很快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丫鬟告訴了洛雲笙最近顧寒辭的狀況，「說實話，天啟能讓人忌憚的，也就是顧寒辭和他手下的夜影軍。但是若是沒了夜影軍是完全沒什麼值得害怕的，天啟大敗，所有人都帶著怨氣，對顧寒辭的怨氣，他們對他絕對不會客氣，不會聽他解釋...」

顧寒辭出現在龍源一定是有原因的。

待洛雲笙脫困，剛聽到自己被顧寒辭的人抓住，就知道這定是一場完美的挑撥離間。想到這裡，洛雲笙猛然就要站起來。但是卻感覺渾身無力。

身邊的丫鬟看著洛雲笙就要向後倒去，連忙伸出手來扶住，隨後說道：「因為顧將軍的擅離職守，造成天啟大敗，而他卻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龍源的軍營，被龍源的人隆重迎接，這若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不知道會如何想咱們顧將軍呢...」

丫鬟的動作是真的快，等紅殤反應過來回來找人的時候，洛雲笙已經不見了蹤影。院子里的人都問了一遍，也沒人知道她被帶去了哪裡。

邊境護宮大陣陣法是沒有時間的，從進來到現在，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日升日落更是轉眼間的事情，北凌只能大概估計著時間不短了。

他在這幻境里看到了他和洛雲笙初遇的點點滴滴，連那種心動和無奈都感同身受，不知道顧寒辭是不是也同樣看到了。

北凌試圖叫顧寒辭，但是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顧寒辭！你若能知道我在叫你，就快快給我回應！」北凌焦急大喊，可予以他回應的只有浩莽風聲。

「在這陣法里，每走一步，要麼是殺陣，要麼幻境，所有你心底的秘密在這裡都無所遁形。」

北凌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一下行差踏錯，眼前的場景一換，就成了剛才進入的山洞裡。周圍湧現出了無數的陰兵，殺氣騰騰的對著自己衝過來。

一開始北凌以為是幻境，畢竟之前也沒少出現這樣環境。閉上眼睛凝神靜氣，這些人就會消失。北凌試著閉上眼睛，可周圍的殺氣瀰漫，他又猛然睜開眼睛，這次是真的，北凌手裡的長劍送出去，收割了最前面的兩顆人頭。

聞到血腥的味道，北凌才知道道，自己是進入了殺陣了。另一邊的顧寒辭，此刻正站在洛雲笙的窗前。

他眼前的畫面，竟然還是在鬼域里，洛雲笙的眼睛看不見，坐在窗前一發獃就是一天。他就站在那裡看一天，他看到了北凌對洛雲笙的關心，看到了洛雲笙對北凌的日漸依賴。

在眼睛看不見的日子裡，洛雲笙的整個人都是惶恐不安的，只有北凌的出現才能讓她有片刻的安全感。

但是洛雲笙卻從未開口，讓北凌陪著她。顧寒辭很是心疼，從洛雲笙到北域開始的每個畫面，他都經歷了一遍，也明白了當初的洛雲笙到底有多麼絕望。

也終於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怪罪北凌。若不是北凌的堅持，早就沒有洛雲笙這個人了。她當初一心求死的樣子，顧寒辭看的清清楚楚。那種生無可戀的樣子。

正在想著，周圍的場景突然轉變，不遠處傳來北凌的喊聲，顧寒辭被這一嗓子直接驚醒，顧寒辭轉身就看到北凌被一群陰兵圍著，而就這閃神的功夫，也有陰兵沖著自己衝過來了。

這些陰兵的能力比之前在龍源營帳里的弱了很多，只是麻煩在數量很多，不好對付。

簡單的極陽陣就可以對付，只是再那之前，兩人要先匯合。對於極陽陣，北凌比自己要熟悉了，擺出來的威力也大的多了。

龍源的營帳里，龍蕊希坐立難安，她是來表現誠意的，如今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還要等人來救自己，真的是很丟人。

但是這樣的焦躁，在聽到門口有動靜之後，瞬間就被壓了下來，龍蕊希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看著進門的龍縈柒。小時候仗著自己是嫡女的身份，龍縈柒可是沒少想要欺負龍蕊希，各種給龍蕊希使絆子，小一點的時候，龍縈柒就還能得手，但是到了後面，就只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下場。

可縱容如此，龍縈柒也是沒能學乖。要說起龍縈柒在龍源軍營里的地位，那基本就是沒什麼人知道。若不是有主君身邊的侍女，龍縈柒是誰眾人都不知道。

但是因為有那侍女在，所以這會兒龍縈柒還是有點用的，起碼讓龍蕊希從營帳里出來了。對於龍蕊希，侍女是真的不喜歡，上次一個照面沒下來，自己就被龍思穎給弄暈了，回來還吃了一頓訓斥。這會兒看見怎麼能有臉色？

原本龍縈柒來的時候，侍女就是不同意的，但龍縈柒可不是一個聽話的人。侍女帶著龍蕊希去看了主君的營帳，龍蕊希便發現主君的營帳比周圍所有的營帳都大，且戒備森嚴。

照理說就算是主君的身份尊貴，也不該大過了龍源國國主，畢竟在明面兒上，龍源國國主還是龍源軍隊的最高統帥。

而且這主君的營帳是背靠著身後一座山的，但是山也不是很大，應該是很容易翻過，這位置就並不怎麼好了。

為什麼呢？龍蕊希一邊感到疑惑一邊將周圍的環境都記在心裡，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走進營帳，龍蕊希敏銳地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雖然被人很好的用香味掩蓋，並不容易被人察覺，但還是沒能逃過龍蕊希的鼻子。

龍蕊希下意識的看向主位上的主君，樣子雖然看起來沒事，但是總是透著虛弱后強撐的樣子。龍蕊希半點不客氣坐在主君的對面，眼睛沒有絲毫的避諱，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主君。看著這樣子的女子，主君也來了興趣，同樣看著龍蕊希，眼神看著和藹近人，平淡無波，龍蕊希卻是清楚的感受到了那麼一絲冷意。

深藏不漏，是主君給龍蕊希的第一個感覺。此時的龍蕊希心裡也是有些計較的。她明顯就不是顧寒辭和北凌的對手，但是主君卻說的這麼輕鬆自如，說明是真的有底氣，那到底是什麼底氣？

之前聽北凌說了關於陰兵的事情，難道是那些陰兵心裡百轉千回，臉上卻不動聲色？

而在剛才說話的過程里，主君的表現是一直很不耐煩，倒也不是很明顯，但是眼神往後面位置看了好幾次，這個舉動被暗處的龍蕊希看的一清二楚。

這說明後面有人他緊張的東西。關於龍源，她在來的路上和北凌了解了一些，背靠著山，是因為有些事情需要隱秘，不能被人發現。所以這會兒龍蕊希的目的就是主君後面的空間。

她要進去！說不定進去就是出路呢？正常的路線誰都能想到，試一試又有何妨。主君是萬萬想不到龍蕊希會自尋死路的。

龍蕊希不知道後面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那是護宮大陣，進去的人，九死一生。就像龍思穎這樣的實力，進入必然是死。

主君看出了龍蕊希的目的之後，在誰都看不見的角落裡面嘴角微揚，不動聲色的看著龍蕊希沒入了後面的石壁。

而看到這一切的龍縈柒臉色頓時就有些複雜，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難過。

「跟我鬥了一輩子的人，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就死了？」

主君抬起淡漠的眸子，看向一旁怔愣著的龍縈柒說道：「從此以後，龍家就是龍縈柒的。這是一種承諾，我要幫龍縈柒奪了龍家。」

一聽這話，龍縈柒剛才那麼一丁點的難過，瞬間消失無蹤。

龍家！若不是從主君這裡知道了，恐怕自己還在被蒙在鼓裡，老爺子居然想把龍家交給龍蕊希那個庶女，而她怎麼能接受的了？？

龍縈柒急於表忠心，漂亮的場面話說了不少，主君並沒那個心情聽，隨便擺擺手，就讓讓龍縈柒退下了。

但此刻的龍縈柒一想到主君會幫自己奪回龍家之位，又哪會在意此刻主君對自己不耐煩的態度？

只見她行了簡單一禮后，轉身便走。

至於還在原處的龍蕊希，她在往後面幻境牆壁沖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那麼順利，直接就撞了出去，不知是到了何方。

「後面看著明明還有許多空地，可怎麼一撞就撞進來？」龍蕊希心頭疑惑，一面試探地往前走。

進來之後，看著面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龍蕊希眼睛一亮，看到小石頭遠遠的走來。還是她熟悉的小石頭，不是穿了女裝的，讓龍蕊希看了就喜歡，呆呆傻傻的。

小石頭就坐在湖邊，乍一看像是獨自一人，但周圍那些暗中保護的人半點不隱藏的在他身邊晃悠，也就小石頭自己感覺不到。

看到這裡，龍蕊希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上前走去想坐在小石頭身邊，沒曾想竟然一下子就從他身上穿過去了。龍蕊希震驚在原處，還以為是小石頭看到自己了，卻沒想到其實小石頭是越過自己看到了後面過來的北凌。

看到北凌，龍蕊希就不滿的撇嘴。

「怎麼到了哪裡都能看到這個人？就不能讓她和小石頭單獨得處一會兒？」龍蕊希氣憤的踢自己腳邊的石頭，這一踢石頭竟然不見了！而且周圍的場景也換了！

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差點沒把龍蕊希給熏暈過去，一個趔趄才勉強的站穩身子，連忙用衣袖捂著鼻子。然後看到了不遠處一身白衣雙雙染成了紅色的兩人。顧寒辭和北凌周圍的陰兵屍體成山，兩人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顧寒辭已然失控，此時主君的情況也不太好。這與護宮大陣里所有的一切都息息相關，之前龍蕊希無意毀了陣眼，已經使他被反噬了一次，如今顧寒辭醒來，若是不受影響的話，主君就會更加艱難。

果然，侍女守在一邊，看到主君的臉色蒼白如紙，沒多久便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侍女上前扶著主君，聽到顧寒辭咬牙啟齒得喊著主君的名字。如今擺在主君面前的是護宮大陣的縮小版，侍女看過去的時候，大陣已經被毀了三分之一，目前正以驚人的速度被不斷破滅。

主君捏緊了自己拳，一字一句怒向侍女道：「去把龍源國的國主給我叫過來！」

兩人短暫的商議過後，一致決定要殺死顧寒辭。侍女領了命，剛要離開，主君卻再次吐血，侍女看過去，護宮大陣就像是風雨飄渺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欲墜。顧寒辭的手段，也未免太厲害。

陣法山洞裡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北凌和顧寒辭進來的這麼長時間裡，外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後來和龍蕊希說起，才知道原來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在陣法山洞裡，龍蕊希皺眉問兩人，「這裡面的人可不可以殺死？」顧寒辭搖頭道：「這些人武功強悍就不算了，關鍵是不怕疼，不怕死，甚至你要不能一劍削了他們的腦袋，他們就死不了。」

讓人心累的很！北凌看了看龍蕊希，然後又看向顧寒辭，回過身來擺了極陽陣。

「這個陣法簡單是簡單，但是費血啊！好不容易用天材地寶養起來的血，就這個沒了。」龍蕊希抱怨幾句，北凌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瞬間開始沉思。

龍蕊希看著自己面前不正常的兩人，不可理喻的翻了個白眼，她認識的顧寒辭和北凌都是瘋子嗎！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一個個的低著頭不說話是要怎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