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真是個劣徒啊

第4章:真是個劣徒啊

李清虛抬手一揮,整個青冥峰輕輕顫動搖曳,山間浮起一抹流光,在千丈高峰之上不停的流轉。

陳玄策本就沒怎麼站穩,猝不及防,被搖曳的地面震得跌坐在地,訝然問道:「師傅這是什麼手段?」

李清虛回首看了徒弟一眼,道:「徒兒莫慌,為師只不過是催動了青冥峰的陣法而已。今夜這些話,出為師之口,入你之耳,不可對第三人說。」

陳玄策忙不迭點頭。

李清虛深吸一口氣,手捏法訣,身上漸漸出現一種與天地合而為一的玄妙氣度,彷彿在這一刻,李清虛和他腳下這座青冥峰,再也無分彼此,整座青冥峰的樹木花草,乃至石頭土壤,都成了他的耳目。

山巒靜寂。

四野無人。

李清虛徐徐有言。

「逆命之骨,逆天改命!」

「天命有常,世間蒼生,皆有生老病死,唯獨修行可以延年益壽,以至長生不老。以天命而言,修行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

「順則凡,逆則仙。」

「凡俗眾生,人生苦短不過百年;逆天成仙,年華永駐,長生久視。世人修行不易,除了修鍊天賦以外,還得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機緣……三者缺一不可。」

「唯獨你不一樣。」

「你擁有逆命仙骨,修鍊之時,速度遠超常人,即是那些天資卓絕的天縱英才,也難以和你相比。你只要在修行的時候,勤懇一些,什麼大毅力、大智慧、大機緣,對你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李清虛不緊不慢的說著。

陳玄策聽得心砰砰跳。

逆命之骨竟然這麼厲害?

連天縱英才,都不能和我比?

真的假的?

我這麼強的嗎?

陳玄策又驚又喜,本想把心裡思考的問題,全都說出來,問一問師傅,卻又覺得,如果真的立即追問這些事情,也許會讓師傅覺得徒弟不相信他剛才那番說法。

於是。

陳玄策換了個問法:「我們凌霄仙宗,天縱英才多不多?我和他們相比,天賦是他們的多少倍?」

李清虛眼神一抬,視線從夜色下的仙門群峰一掃而過,目光在其中幾座靈峰上稍作停留,道:「我凌霄仙宗年輕一輩的弟子當中,有不少人,可以稱得上是天縱英才。其中最為傑出的,有蕭天都,葉冰雲,奉珊,秦神霄……皆是天之驕子。」

啊?

陳玄策愕然道:「師門的天才真有這麼多嗎?」

唔。

李清虛微微頷首,道:「我凌霄仙宗,好歹也是荒古大陸的中南第一仙門,名垂四方,門人弟子英才輩出,也在情理之中。」

中南第一仙門?

難怪可以收這麼多的天才弟子。

陳玄策懂了。

這就好比記憶中的那些名牌大學,學校的名聲越大,排名越高,招生的時候,生源也就越優秀。

「師傅,那些個天之驕子,例如你說的那個姓蕭的,我的天賦比他高多少倍?」

陳玄策問的很急,很期待。

「至少……五倍!」

李清虛將手掌一攤開,伸出五個手指,繼而說道:「天地靈氣,分作五行。世間英才的靈根再怎麼優秀,在修鍊之時,能夠吸納入體的,終歸只不過是五行靈氣其中的一種而已。唯有你不一樣,仙骨天成,兼收並蓄,修鍊之時,五行靈氣猶如江河灌海,全都灌入你體內。」

李清虛說著就將攤開的手掌握成拳頭,輕輕揮動。

陳玄策眼神一亮,道:「這麼說來,若論天賦,我豈不是吊打他們?」

吊打?

這個詞,讓李清虛聽得暗暗皺眉,卻還是點點頭,對陳玄策的說法表示同意。

陳玄策又問:「那葉冰雲,奉珊倆人,如今是什麼修為?」

李清虛正要回答,忽而覺得不對,皺眉道:「你剛剛問起蕭天都的時候,只說『那個姓蕭的』,似乎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為何葉冰雲和奉珊二人的名字,你卻記住了?」

夜間風冷。

青冥峰更是寒涼。

陳玄策只穿了個短袖,冷得搓了搓手臂,嘿嘿笑道:「因為,她們的名字不一樣啊。葉冰雲什麼的,一聽上去,就像是美女的芳名……」

美女?

芳名?

李清虛忽而轉身回頭,眼神如電芒,凝視著陳玄策,目光彷彿可以洞穿陳玄策的身軀表裡,將他看一個通透。

目光如劍。

洞徹人心。

陳玄策被看得連連後退,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訝然問道:「師傅你瞅我幹啥?」

「唉……也罷。」

李清虛長嘆道:「你要是只顧著修仙問道,修鍊速度太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難免會遭人嫉恨。你若三心二意,不肯潛心苦修,修鍊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也能少去招惹許多是是非非。」

李清虛忽而笑了。

本宗主這個親傳弟子,乃是萬古無一的天機之人,終非常人,他生性頑劣也罷,是個好色之徒也無妨。

看問題要從多方面去考慮。

總而言之,都是好事。

李清虛眼中笑意正濃。

這個表情……

讓陳玄策覺得有些瘮得慌。

他心中暗暗嘀咕:「師傅是不是在想一些陰謀詭計?人老成精,老而彌堅,老奸巨猾,師傅該不會在算計我吧?不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以師傅的手段,要是想對我不利,根本用不著算計我,難道是別的事情?難道,想女人了?」

有可能!

陳玄策這麼一想,亦是臉上浮現笑容,賊兮兮的問道:「師傅笑得不明不白,莫非是在想某個大美女,例如司徒長老?」

「劣徒!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清虛聽得直皺眉頭,叱喝道:「為師精修的法訣,名為『純陽參同錄』,自修行以來,不近女色,秉承純陽之身,心無雜念,怎會像你小子那樣,滿腦子的紅塵之事?」

不近女色?

那不就是童子功嗎?

陳玄策點點頭,表示聽懂了,暗想著:看來,師傅和司徒長老是清白的,這麼說,我豈不是有機會?

不過。

師傅修鍊的既然是童子功,我作為師傅的親傳弟子,是不是應該繼承師傅的道統,也去修鍊童子功?

陳玄策只這麼想了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我不學!」

陳玄策連連搖手,極其堅定的說道:「我不學!我不學那『純陽參同錄』,師傅你一定要教我其他的法訣。凡是和童子功有關的,我全都不學。人生在世,就為了一日三餐,要是連一日三餐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劣徒!

李清虛響起徒弟曾說過「一日三餐」是兩件事,頓時心中來氣,不願在這座青冥峰繼續逗留,只將衣袖一甩,食指和中指併攏如劍,點向陳玄策的眉心。

啊……

陳玄策一聲驚呼,以為師傅這是氣得心生殺意,含怒出手,要殺了他清理門戶。

未曾想到。

師傅真不是要殺人。

海量文字、圖案之類的訊息,在李清虛這一指之下,直接湧現在陳玄策的腦海當中,似乎是一篇圖文並茂的法訣。

傳功?

醍醐灌頂?

可千萬不要是童子功啊!

陳玄策心潮澎湃,閉著眼睛,審閱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一篇法訣。

法訣叫《星海沉浮參同錄》,並非是《純陽參同錄》,而法訣的里文字,也沒有說要保持純陽之身。

這法訣……

還算是一篇正經的秘籍。

陳玄策心有餘悸,長吁一口氣,擠眉弄眼的問道:「師傅,師門的福利待遇,似乎很不錯啊。不過,除了分配產業之外,師門分配老婆嗎?」

「住口!」

李清虛神色一肅,斥責道:「你把我凌霄仙宗當什麼了?」

陳玄策卻鬆了一口氣,嘀咕道:「這就好,這就好,我剛剛還想著,要是分配的老婆太丑,我該怎麼拒絕呢。」

這表情神態,看得李清虛直皺眉頭。

劣徒啊!

李清虛片刻也不想在青冥峰繼續逗留下去,只將門規戒律之類說了說,就散去了籠罩在青冥峰上的陣法,再駕起劍光,飛馳而去。

飛不多遠。

李清虛遇到一隻白鶴在濃霧中盤旋翱翔。

「拜見宗主。」

白鶴提著食盒,懸停在空中,行了個大禮,說她要去給陳玄策送飯,卻被青冥峰大陣當中,這才等在空中。

李清虛點頭問道:「你為何不變為人形?」

白鶴猶猶豫豫道:「我,我不敢。」

李清虛道:「為何?」

白鶴低下頭去,懦懦的說道:「我,我不敢說。」

李清虛皺眉道:「說!」

白鶴不敢再隱瞞,只得回答道:「司徒長老說,說掌教大弟子是個……是個好色之徒。」

唔。

李清虛點點頭,卻不生氣,遠遠朝青冥峰看了一眼,道:「司徒長老此言有理。」

白鶴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宗主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先去青冥峰了。」

「去吧。」李清虛擺擺手。

白鶴提著食盒展翅飛走。

李清虛御劍而起,直上夜空深處,極目遠眺,視線彷彿將中南諸國罩住。

那廣袤無邊的天地,彷彿全在他眼底。

無盡深淵,無垠魔域,凋零神座,冰封鬼蜮,赤水汪洋,亘古法界,橫世裂谷,八荒大澤,遠古墟城,古巫廢土,虛空洞天,風雲詭境……

「山海宏偉啊!」

「世間英才何其多。天生不凡者,如過江之鯽。可又有誰,像本宗主座下親傳弟子陳玄策那樣,天生仙骨?」

「一個都沒有!」

李清虛大袖一甩,揮斥方遒,正高興著,耳中卻聽到了,青冥峰方向傳來的呼呼風聲。

他趕緊低頭去看。

只見夜色之下。

陳玄策坐在青冥大殿之前,打坐修行,引動天地靈氣翻滾如潮,自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呼嘯聚攏至峰頂,掀起滾滾狂風。

山野雲霧攪得洶湧怒卷,遠看仿如翻江倒海!

這一幕。

讓李清虛看得眼神一驚。

咦?

本宗主這個劣徒,還真是不簡單啊!

只是打坐修鍊,竟然就引動了這樣的天地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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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師兄腦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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