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程記綢緞莊

第142章 程記綢緞莊

從侯府回來,陳凡就對郭縣令說:「大人,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這幾天咱們只顧著查小侯爺的案子,就忘了關心一下另外幾個被奪命更夫殺死的百姓了,不知道他們的屍體現在怎麼樣了?」

郭縣令擔憂的說道:「在殮房呢——我看靖邊侯的態度,似乎對我們非常不滿,別看他表面上沒有大發雷霆,我可是知道官場玄機的,越是這樣,咱們越是要小心謹慎,也許他正在搜羅咱們的證據,暗地裡給皇上上奏摺呢。」

「他上奏摺,您不會也跟著上奏摺嗎?」陳凡說道。

「那可差得遠了,我的奏摺要經過知府巡撫,還要到通政司,通政司貼了『引黃』,然後選個合適的日子交給內閣,內閣覺得有必要才呈遞給皇帝,皇上平時又不怎麼勤政,所以還不一定能看的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搭理咱們,不想他,他的奏摺走的是綠色通道,用快馬直接呈遞通政司,通政司直接遞交給皇帝,而皇帝肯定也會特別的重視,所以,就算咱們沒什麼錯,也跟他斗不得。」

「大人說的是,小的對這些不太了解,未免胡言亂語了,可是小的覺得大人現在想這麼多也是沒用,不如盡人事而聽天命,所以咱們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捉拿奪命更夫,另外,威遠鏢局的案子也不能放鬆,這兩件案子破了一件,皇上也許就消氣了。」

「說的是啊。」郭縣令嘆息道:「跟我剛才想的一樣,所以剛快派人去查吧,常熟的人馬還沒撤吧?」

「啟稟大人,還沒有,小的這就去督促他們。」

陳凡轉身出來,立即叫了鐵雪和快班的人馬,囑咐禿子等人晚上出來巡邏,捉拿奪命更夫,然後跑去找姚老,要求驗屍。

姚老帶著他和鐵雪來到殮房,看到了四具屍體,兩男兩女,據說都是夫妻。姚老告訴他,奪命更夫的習慣就是仇富,而且每次都殺一對兒。

「那怎麼小侯爺一個人死了呢?」陳凡冷笑了一下,掀開了其中一個人身上的白布,只見是個年過花甲的大肚子富商,雖然死了幾天了,但是從身上的肥肉,仍然可以看出生前是何等的風光。

「這人胸口中了一刀,一刀斃命。其他的幾個人也是這種情況,這個人很會殺人,一般不會出第二刀。我當了這麼多年的仵作,驗過他殺的人很多,都是這種死法,沒有一個例外的。所以其他的你也不用看了。」

「現在怎麼就有個例外了呢?」陳凡冷笑道。

姚老說道:「這兩戶人家,也都住在十字街,想來這一次奪命更夫的目標就是在十字街,所以小侯爺也被害了吧。」

鐵雪忽然說道:「十字街其實也是很長的,奪命更夫這一趟坐下來恐怕也是要天亮了的,更何況侯府戒備森嚴。「

陳凡嘆道:「所以時間上也來不及。」他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小侯爺的死和奪命更夫沒有關係,可是有一點,聽姚老的意思,其他的幾個人的確是死在了奪命更夫的手上,這就是說。還是要把他擒拿的。

「那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個仵作。」姚老倔強的說道。

「鐵雪,咱們走,去找白殿戈。」

白殿戈正在喝酒,他很不滿意的看著陳凡和鐵雪,因為他們兩個都失約了,本來說好了三天前來的,但是他們沒有來,害得他白白的安排了一場。況且他現在已經喝得有些醉了,所以很不客氣的說道:「你們還來這裡做什麼?」

陳凡這麼低調的人,自然是趕緊告罪:「白將軍請恕罪,這件事情都是我的不對,是我做錯了,因為當時有別的要緊的事情,所以,我們這次來還是要——」

「還是想要知道,是誰偷運了鏢銀?」白殿戈譏諷的笑道。

陳凡嘆道:「白將軍說的是啊,雖然我不能確定,但還是要查一查的,就請白將軍再給一次機會吧。」

白殿戈突然站起來說道:「那好說,其實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我早就問你們準備好了,只是你們沒有依照約定過來,現在靖邊侯來了,你們知道不知道,靖邊侯一向都在主管著蘇州的指揮使司,如果他發覺了,我實在是不好交代,你們實在是應該早來兩天的。」

陳凡說道:「這是始料未及,如果不是小侯爺突然死去,靖邊侯只怕短時間內也不會來這裡的吧?」

「是啊,這的確是任何人也無法想象的事情,小侯爺少年英傑,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人間慘劇。」

陳凡心想,任何人橫死都是人間慘劇,也不只只限於有錢人。可世上的人總是把窮人當成草芥一般,又有誰會在乎呢?

「小侯爺的事情,乃是惡人所為,這個惡人已經做了無數的惡事,早晚都要被繩之以法,其實不必太擔心的。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威遠鏢局的案子。」陳凡知道白殿戈不愛聽這樣的話,立即說道:「其實衙門裡面已經有了奪命更夫的線索,正在布控之中,他的落網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我們也是順路查一次威遠鏢局的案子,畢竟皇上也是關心的。」

「奪命更夫已經在布控之中?」白殿戈的神色有些異樣。

「是的。」陳凡說道:「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奪命更夫作惡多端,六扇門的兄弟們調查了他十幾年,已經把他的行蹤掌握的十之七八,如今他膽大包天的招惹了侯門,還能跑去哪裡?」

白殿戈的神色更加動了一下,湊近了問道:「你剛才說的不會是安慰我的話吧,你可知道,自從小侯爺死了之後,我的心裡從來沒有一刻安寧過,若是你能夠抓到兇手,真是我的大恩人。」

「放心吧,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哦!」白殿戈突然轉了轉眼珠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就算是為了報答你,我也要給你想要的東西,請隨我來。」

陳凡心裡冷哼了一聲,招呼了鐵雪一聲,跟在白殿戈的身後往外面走。白殿戈帶著他們來到了百戶營。

百戶營,是指揮使司旗下的最低的一個機構,旗下管著一百多人,平時城門的方位就是他們做的。所有的進出的記錄也都是在這裡存檔的,當然普通的人進出城門是不會被記錄在案的,但是,如果有好像陳凡說的那樣的大宗的商隊肯定是有等登記的。

陳凡和鐵雪在這裡查了好幾個時辰,最後陳凡只是很失望的嘆了口氣,對白殿戈說看來這趟真的是白來了,什麼也沒有查到。可是等到鐵雪剛剛出了百戶營的衙門,陳凡就拉著她的手說:「我查到了一點線索,咱們現在去一個地方。」

鐵雪淡淡的說:「你整天總是說自己查到了什麼線索,可是現在三個案子擺在這裡,你卻一個也查不到,儘管你發現了很多的東西,但我看來還是沒什麼用啊,咱們該怎麼辦呢?」陳凡冷笑道:「不是三個案子,是四個案子。」

「什麼四個案子,根本就是三個案子而已,你是在危言聳聽,又在忽悠我是吧?」

陳凡嘆道:「有些事情,其實我心裡早就有點眉目了,只不過因為事關重大,根本沒辦法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罷了。可是現在我覺得證據就在眼前,走,咱們過去看看。」

他拉著鐵雪的手,鐵雪也不甩開他,只覺得再怎麼自然也不過了,她甜笑著說:「你這次又有什麼天馬行空的想法了,雖然我煩你,不過你有些想法還是很有趣的,需要我做什麼嗎?」陳凡詭異的一笑,說道:「你只要告訴我,程記綢緞莊在哪裡就好了。」

鐵雪突然訝異的看著他,不悅的說道:「你怎麼會想到去她哪裡,如果你真的想要去她哪裡,又為什麼要帶我去呢?」

「什麼這裡哪裡的呀?」陳凡完全聽不明白:「我只不過剛才查到最近程記綢緞莊有大宗的進貨,而且他們運貨的時間剛好和威遠鏢局的案子吻合,所以讓你帶我去那邊看看,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鐵雪不悅的說:「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那個程記綢緞莊的老闆是誰?」陳凡聳了聳肩膀:「我怎麼會知道的?」鐵雪皺了皺眉頭:「你真的不知道嘛?」陳凡頓時奇怪了起來:「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呢?」

鐵雪嗯了一下,仍然有些懷疑的說道:「那就好生奇怪了,你怎麼會不知道程記綢緞莊是程玉鎖的買賣呢?是你跟我裝傻充愣,還是你妹妹沒有告訴你呢?」

「程玉鎖?」陳凡頓時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這不可能吧,程玉鎖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你要知道他前幾天可是進了五千匹蘇綉,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對呀,程玉鎖平時只是經營她的相思屋,除了給人刺繡之外,還加上幫人家做媒婆補貼家用,怎麼會做起了這麼大的生意來了呢?」鐵雪說道。

陳凡突然眉頭一皺:「沒錯,這一點的確是太過於不正常了,這也正好證明了我的猜測,這匹貨物是有問題的。不過我還是有個疑問,相思屋,怎麼忽然就變成了程記綢緞莊了呢?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個嘛,也是最近的事情,因為衙門裡要做登記,我再戶科裡面看到過程玉鎖拿牌照,因此才知道的。」

「也是最近的事兒?」

陳凡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快速的催動燕色駒向前走去。鐵雪在後面招呼他說道:「相思屋和程記綢緞莊本來就是一體的,以前的相思屋現在就叫做程記綢緞莊,距離這裡也不是很遠,你不用這麼著急的。」

陳凡忽然大聲的說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最擔心的地方其實是害怕程玉鎖被人滅了口,所以要快。」

「會嗎?」鐵雪覺得事情還不至於有這麼的嚴重。但是陳凡卻根本不聽他說,把馬鞭揚起來,抽的更快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大汗淋漓的趕到了相思屋所在的大街上。鐵雪才從後面追上來,說道:「你會不會是有些過濾了,我倒是覺得,也許你的推斷全都錯了呢,也許程玉鎖忽然之間發了橫財也說不定,或許是她自己攢的錢呢?」

「所有的一切都太過與巧合了,歸結到一切,只能是一場陰謀。不管程玉鎖她有沒有參與,都有可能被滅口,你幫我牽著馬,我去看看。」

因為前面就是通衢大街,而且這個時間段上人來人往,騎著馬兒是無法前進了,陳凡的心裡又是十分的著急,於是趕忙跳下馬背,把韁繩交給了鐵雪,自己一個人跑步向前,奔著相思屋去了。

鐵雪在後面看著他一個勁兒的皺眉頭,不高興的嘟囔:「哪裡就有這麼嚴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關係案子還是關心那個人,真是的。」因此她也是趕快的跳下馬背,牽著馬兒迅速的向著相思屋趕去。

陳凡到了相思屋的門前,看到大門敞開著,還有三三兩兩的少男少女從裡面走出來,頓時心放下來一半。其實他心裡挺不喜歡程玉鎖這個人了,那孩子每天八卦的要命,就愛傳小道新聞,而且瞧不起他。不過他也不想看著程玉鎖就這麼死掉。

陳凡大踏步的向相思屋裡面走去,在門口他看到相思屋的牌匾果然已經換成了程記綢緞莊的標誌。一踏入綢緞莊,就有個妖艷的少婦滿身香氣的走過來,盈盈的笑道:「這位客官,可是要選一些絲綢嗎?」

「請問你們老闆在不在?」

那少婦抿著嘴笑道:「客官想必是有大買賣了吧,實不相瞞,我就是老闆。」

陳凡神情一動,轉過頭來仔細的端詳眼前這位少婦,只覺得她身材窈窕,體貌不凡,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除了濃妝艷抹,太過於妖艷之外,沒有別的不對頭。且笑的異常甜美,於是笑道:「沒錯,我就是有大買賣要請教老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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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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