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陳養魚
平湖距離龍城只有幾公里而已，而且是龍城附近最大的自然保護區，有不少珍稀物種在保護區內活動。
他們兄弟二人從小在這裡長大，父母過世后，零度在又被保護區的老人陳養魚收養。
拋開繁華和生活便利來說，平湖是最理想的居住地宛如世外桃源。
門前流水舍后長松，空氣新鮮，是難得的養老的地方，只不過年輕人都搬到了龍城，現在平湖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沿著山路一直往內走便是他住的地方，路旁湖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掠起鱗鱗波紋，綠樹陰濃夏日長，山光倒影入池塘。
湖泊旁栽種著一排柳樹，如今正值夏季百草豐茂時節，古樹垂蔭，柳樹下幾個耄耋老人坐在小馬紮上，拉弦的拉弦，打板的打板，隔著很遠便能聽到抑揚頓挫的唱詞。
「北岸胡塵何時掃？切齒權奸恨難消！
滿懷悲憤向誰告，仰天按劍髮長嘯！」
從小在這裡生活，零度深受這些老人的影響和照顧，也一直都把這裡生活的老頭子都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
這幾句唱詞零度也會，京劇名段滿江紅。
「張爺唱著呢」
「小零子？郁子？你倆回來了」
每天的晨練是保護區最熱鬧的時候，還有人正在樹下打著太極拳，不遠處一個老人坐在輪椅上，嘿嘿哈哈大喊四聲，臉不紅氣不喘的結束了今天的鍛煉。
零度左右找了找，發現保護區的老寶貝兒少了一個。
「盛大爺，見著魚爺了嗎？」
坐著輪椅的老人鶴髮銀絲非常精神，回頭看到了他們兄弟。
「哥倆回來了，老陳在你家門口下著桿呢」
簡單的聊了兩句和這些老人們告別後兄弟二人便繼續深入，在一個二層小樓面前停了下來，這就是他家，也是陳養魚和他們兩個從小居住的地方。
順著河邊望去，一棵老樹下放置著一張躺椅，旁邊垂著一根魚竿，陳養余臉上扣著帽子正在睡覺，只露著光禿禿的頭頂。
這算哪門子釣魚，這是老頭子是換了個地方來睡覺了。
「咬勾了」
零度喊了一聲，陳養魚手忙腳亂摘下臉上的帽子，但一抬頭看到了零度零郁，沒個好氣翻了個身把草帽又重新蓋在了臉上。
「魚爺….」零度蹲在躺椅旁邊，聲音要多輕柔有多輕柔「魚爺」
「老子沒錢」陳養余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找您要錢，您看看我呀」
零度朝著陳養魚的光頭哈了一口氣，然後拽下袖子給老爺子擦了擦。
此舉果然激怒了陳養魚，站起來左右看就要找拖鞋。
「老子是禿子，不是鏡子」
陳養魚看了看零郁鼻子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看看？虧老子還是你師傅，死在這裡你都不知道」
「那要不要現在先把你發送了」零郁也只有和他最熟悉的人才會偶爾開個玩笑。
陳養魚一拍臉「孽徒，老子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色老頭是你自己不講理」
零郁也挺冤枉，明明只要是周末他就會雷打不動的和零度回到平湖，只有上個禮拜零度莫名其妙消失沒有來。
「說正事說正事，魚爺前幾天報考了九州武院」
老頭子一線天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又掏了掏耳屎生怕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前幾天報考了九州武院」
零度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
「我靠！」
這是當年素質教育的漏網之魚表達驚訝的唯一方式，老頭子先是一愣，然後興奮的拍著大腿。
「老天爺開眼了？你們老零家祖宗顯靈了？饞懶姦猾色的小子要考武院了？」
零度滿頭黑線，合著在他心中自己就是這個形象？
陳養魚的表現雖然有些誇張，但放在過去零度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尤其是零郁和林股的住在一起，自然能夠感覺到他最近的變化很大，有些匪夷所思。
大災難即將到來，零度不願意在經歷那種渾渾噩噩命運為別人所操持的生活，既然重生，他現在唯一的追求就是力量。
「雖然被淘汰了，但是我不會放棄變強，魚爺您沒有什麼能教我的嗎？」
陳養魚能夠把零郁調教的這麼厲害，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但陳養魚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重新躺回椅子上安然閉上了眼。
「這件事我不能幫你」
「為什麼，你能收郁子當徒弟就不能教教我？色老頭你也太偏心了吧」零度抱怨道。
「武界內部爾虞我詐，外部又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挑戰，我不希望你走這條路你的父母也不希望」陳養魚難得的鄭重起來。
陳養魚養了零度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眼前的零度是如此的陌生，眼神中還帶著倔強。
「不止是我，整個九州沒有任何人能夠教的了你」陳養魚嘆息了一聲「你生錯了時代」
「我知道，畢竟我是九州最後一個練氣士了，但是….」
零度賣了一關子，手從躺椅上拿開以後被他握過的地方居然結上了一層冰。
「異能…」
魚爺眼神中帶著震驚下意識的說道，魚爺一把手抓在了零度的手腕上，零度第一次感覺到這雙乾瘦的手是如此有力。
「你可以修鍊了？這怎麼可能」
陳養魚從躺椅上站起了，在河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似乎想要和零度說些什麼但千頭萬緒卻不知先從何處說起。
九州的靈氣已經基本斷絕這是大勢所趨，零家幾代人都無力扭轉。
零郁很快就想到，零度能夠修鍊一定與他最近莫名其妙的消失有關係。
「我已經找到了修鍊的辦法」
時空通道的秘密他還沒有想好怎麼告訴魚爺和零郁，但是自己已經成為了練氣士這個秘密並不准備瞞著他們，畢竟眼前的兩個人是他最親近的人。
「小零子，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父母並不想讓你走這條路」陳養魚嘆息一聲。
「但現在再怎麼說都已經遲了，你們零家的練氣士就像兜里的錐子，一則是要出頭一則是要傷己」
陳養魚不止沒有一絲高興，反而還有些擔心。
「很多的事情我現在告訴你與你無益，武界的水很深，但你一定要聽我一言。
逢人交心，不可盡信；逢事三思，不可遽行；逢難不慌，上善自全。」
看著陳養魚心事重重的離開，零度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不是他想象中的反應。
上善自全，色老頭是在隱晦的告訴他，不管遇上什麼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自保，英雄不都是應該捨己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