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動了殺心
不能繼續跟著，又不能放任不管，楚煙然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賭氣似的一腳踢飛了池塘邊的石子。
石子射出去很遠的距離，最後「咚」的一聲沉入水中。楚煙然聽到聲音卻是一愣。
她還不知那三人何時發現的自己，若是很早就發現了，卻一直沒有拆穿，把她引到池塘旁邊，是動了殺心的？
然而卻在她現身的時候隱藏的這麼好。
為什麼突然又決定不殺她了呢？因為她的身手？楚煙然很快否決掉這個原因。若是她的話，對方的身手越好，對她的威脅也就越大，自己還是人多勢眾的情況下，自然要把對方置之死地。
而他們卻放過了她。
楚煙然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順著來路往回走，想再回到書房。
她整理的書還放在那兒。
因為害怕背著書行動不方便，所以暫時放下了。
沒想到的是，楚煙然到書房的時候，三個人正好在。
楚煙然和莫離皆是一愣。
隨後就見莫離笑道：「看來我們與姑娘很有緣分。」
楚煙然沒有說話。
因為她看到，莫離手上拿著的，是她整理的書。
楚煙然指了指莫離手上拿的包袱，說：「這個，是我的。」
「將軍府的東西，怎能說是你的？」莫離收斂了笑容，神色突然變得凌厲，「這些書，你不能帶走。」
楚煙然聽著莫離的話，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她不能帶走，他就能？
一個闖進來的小賊罷了，真當自己是這兒的主人了？
楚煙然沒有再跟他們廢話，身手就要去奪。
誰料，莫離比楚煙然的速度更快，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楚煙然的招式。
楚煙然有些氣惱，這人的身手竟然比他的隨從要厲害！
在楚煙然看來，世家公子很少有武功卓絕的，反而是驕奢淫逸，還要雇一些五大三粗的硬漢橫行霸道。身邊或許有那麼一兩個忠心耿耿武功高強的隨從，但他們自身的實力卻不怎麼樣，僅能自保而已。
莫離的出手，確實有些顛覆了楚煙然的認知。
楚煙然僅僅與莫離爭奪了幾個回合，過了幾招就停了手。然後定定的看著莫離，道：「這些書，是我家小姐讓我來取的。還麻煩公子把包袱還我。」
「你家小姐……」莫離一頓，「你家小姐又怎樣？我憑什麼要把我要找的東西讓給你家小姐？」
莫離眸光微閃。
他知道楚煙然的這句話其實是在試探。若是常人，定會緊接著問她，她家小姐是誰。而倘若他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她要說的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小姐，就是煙然。
報出煙然的名號，一者，就相當於佔據了主人的位置，可以理所應當的帶走書籍。
那些書籍方才他略略翻看了一下，都是楚老將軍生前的兵書，且本本都有批註。這樣的一批書，無疑是珍貴無比的。若是流入歹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二者，若這位女子真的是楚家的人，報出煙然的名號，還可以探一探他們闖入將軍府的目的。
但，同樣的，她如果真是煙然的人，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暴露楚煙然的身份？
楚家覆滅以後，幸余的楚家人肯定是有的，他也一直相信煙然還活著。但她不一定是煙然了。或許用了別的名字，或許換了一種身份，或許不再是那個驕傲的小霸王，或許也在想著忘記許多事。但她一定會活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所以，他沒有給面前這位女子任何拿著煙然做借口的機會。反而裝作聽不懂她的話，沒有把她的話接下去。
楚煙然聽到這樣的反問並沒有很驚訝。轉而笑笑，像是並不在意的樣子：「先來後到。」
「弱肉強食。」莫離不甘示弱。
「好男不跟女斗。」楚煙然緊接著回道。
「不需要斗。」莫離聲音淡淡的。
不需要斗？！
這是在侮辱誰？
就憑這個包袱現在在他的手裡？
楚煙然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然也不會怕什麼一對三。當即惱羞成怒，後腳一給力，就朝著莫離襲了過去，嘴裡還罵道：「卑鄙小人！」
莫離沒有躲，楚煙然的這一拳頭徑直打在了莫離的肩膀上。莫離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在楚煙然訝異的瞬間極其迅速的出手。下一秒，莫離的手五指成爪，掐住了楚煙然細長的脖頸。
莫離並沒有用力，好像只是把手放在那裡，但卻讓人掙脫不開。
楚煙然眉頭緊鎖，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掐住脖子。脖子不能動，還有手腳。正因為莫離掐住了楚煙然的脖子，所以兩個人的距離很近。楚煙然一隻手擒住莫離掐著她的手臂，同時一隻腳抬起來就狠狠地向莫離踢去。
這一腳的力道極狠，方向也極其刁鑽，莫離為了躲避，無奈之下只能鬆開了手。楚煙然趁著這個時機，一把奪過莫離另一隻手上拿著的裝書的包袱。然後快速地往後退了兩步，就開始咳嗽了起來。
細看之下，楚煙然細嫩的脖頸已經被掐出了幾道紅紅的痕迹。
莫離只是看起來沒有用力罷了。掐在楚煙然身上，楚煙然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不過是在一直強撐著，不願意同他們示弱罷了。
如今，書已經到手，也不算是白挨了這一下。
莫離站在昏暗的書房裡，整個房間只點了一根蠟燭。他看著楚煙然，眼睛里還閃爍著凌厲的光芒。應該只有這種時候，莫離身上的屬於少年的戾氣才會被激發出來。
他會變得衝動，執拗，和其他的小夥子一樣，再無往日的沉著冷靜，慵懶閑適。
這一切的改變，只因為眼前這個人觸及了他的底線。
這些書，都是楚老將軍生前最喜愛的，對於煙然來說更是珍貴的回憶。說什麼都不能讓這些書流落在外的。其實，只要是將軍府的東西，莫離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拿走。屬於煙然的東西，玄月國的豺狼們已經拿走了太多，不論煙然是死是活，他最起碼要替她守住她僅剩不多的幸福記憶。
這個女人，本想著放過的，如今，動了這樣的心思，卻是不得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