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愚者

「咔嚓，咔嚓。」

「什麼聲音？」卡莉娜機警地朝便利店門邊縮了縮，示意岳光三人也向後退去。

這家便利店的櫃檯上空空如也，貨架也亂七八糟，顯然是一家已經被遺棄了的店面。

「不像喪屍。」

岳光說著便繞過卡莉娜走進店裡，卡莉娜還想說什麼，但趙雅卻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放心，他以前可是軍人呢。」

不到一分鐘后，岳光拎著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回到了眾人身前。

少年手裡還攥著一包薯片，正狼吞虎咽地吃著，彷彿餓死鬼投胎一般，他的目光卻是灰暗冷漠，也不理會岳光等人，就這麼自顧自地吃著。

悅悅看見薯片也想去吃，但少年卻緊握著薯片，將悅悅往旁邊推了推，推得悅悅險些摔倒。

「哎，你這臭小子。」岳光趕忙扶住悅悅，瞪了少年一眼。

少年頭也沒回，待自己手中的一包薯片吃完，又去貨架上拿另一包撕開。

趙雅和岳光帶著悅悅去另一個貨架上找吃的，卡莉娜則走到少年身邊：「你知不知道吃東西是要付錢的？」

少年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依然一聲不吭地吃著。

「嘿。」卡莉娜揪住少年的耳朵，痛得少年叫出聲來。

「你叫什麼名字？信不信我把你偷吃東西的事情告訴你父母？」卡莉娜恐嚇道。

「他們應該早就被殭屍吃了。」少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卡莉娜皺了皺眉頭。

「那你還吃得這麼香？」

「無所謂，反正吃完我也要自殺了。」

少年的這句話讓卡莉娜嚇了一跳，她沉聲問道：「為什麼？」

少年卻再度陷入了沉默。

卡莉娜沒有多說，待岳光一家三口吃完東西來到她身邊后，岳光抓起少年的手，便要拉著他一起去互助協會。

「你幹嘛？放開我。」少年沖岳光吼道。

「喪屍可能就要過來了，你留在這裡的話就只能等死。」岳光話畢，抓著少年的手又緊了幾分。

「無所謂啊，死就死了唄。」少年隨意地說道。

砰！

便利店門前突兀地傳來一聲巨響，一輛汽車被直接甩飛到便利店門前，而一隻巨型喪屍此刻正緩步朝便利店走來。

「又來了嗎？」岳光低語一聲，隨即再度抽出太陽意志。

少年眼見此景，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詫異，呆愣愣地望著太陽意志。

只見太陽意志輕鬆越過汽車，抬起燃著陽炎的右拳就朝巨型喪屍肚腹處擊去。

轟！

這一下打得極重，活活在巨型喪屍的肚腹處燒出一個豁口，暗綠色的汁液噴涌而出，陽炎翻湧著灼燒進去，不過幾秒鐘后，巨型喪屍就被燒成了灰燼。

「怎麼樣，小同學，怕不怕？再不聽話就把你也燒了。」卡莉娜湊近少年的臉，繼續恐嚇少年道。

「哎，等一下，你原來叫『藍亦秋』啊。」

卡莉娜注意到少年胸口處別著的校卡，定睛一看，「藍亦秋」三個小字被寫在了姓名處的一個角落裡。

藍亦秋一把摘掉校卡，朝著便利店的角落裡扔去。

「喂喂喂，你就這麼不喜歡學習嗎？學校老師怎麼教你的？」卡莉娜用手戳著藍亦秋的臉問道。

此刻岳光已經收回了太陽意志，他注視著藍亦秋，問道：「現在可以跟我們走了嗎？」

「你告訴我這卡片是怎麼回事，我就跟你們走。」

「這卡片就是……」

卡莉娜將先前與岳光說過的有關抽卡的事又和藍亦秋講了一遍。

藍亦秋聽完，不等岳光和卡莉娜回過神來，就直接跳起捏了岳光儲卡器上的寶石一下。

「喂……」

卡莉娜率先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藍亦秋已經完成了第一次的抽卡。

一道白光隨即飄散開來，化作一張卡片與一條鑲嵌著寶石的手鏈飛到了藍亦秋的手中。

「你知不知道剛剛那麼做可能會害死你，為什麼這麼不珍重自己的生命？」岳光一把揪住藍亦秋的衣領，怒聲質問道。

卡莉娜則走到二人身邊，看了眼藍亦秋掌中的卡片。

「只有一顆星嗎？愚者？」卡莉娜喃喃念著。

藍亦秋看著自己手中的卡片，卡片的正面是一個正嬉笑著的滑稽小丑。

在藍亦秋眼裡，這個小丑和其上方的一顆星星都彷彿是在嘲笑他一般，他將卡片一把摔在地上，蹲坐在地，拿出了口袋裡的一把小刀就要往自己手腕上割。

「你幹嘛？」

岳光一腳踹在藍亦秋的手上，將小刀直接踢飛出去。

「幹嘛？反正活著也沒意義。」藍亦秋自嘲地笑道。

「你給我聽著。」岳光將手放在藍亦秋肩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無論何時都不要放棄生的希望，即便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也不要放棄，你還是個孩子，並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

我過去有一個戰友，是一個和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後來他為了掩護我犧牲了，當我看到他屍體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自從成年以後還沒有流過一滴淚，唯獨親眼見到戰友死去的那一刻，我落淚了。

別人會因為你的死而難過的，不要再輕生了，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去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沒有人是多餘的，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意義。」

當岳光提起自己的戰友時，話語中多了幾分哽咽，藍亦秋默默看著眼前這個素昧平生的高大硬漢，沒有再出言反駁。

「就是嘛，多少人因為第一次沒抽出本命卡就死了，你起碼還抽出來了一張啊，再說了，就算是一星，以後萬一抽到什麼升星卡之類的，也還是能把星級升上去的。」卡莉娜微笑著說道。

「嗯嗯。」悅悅雖然不知道卡莉娜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附和著點了下頭。

就在此刻，一隻雙眼赤紅的巨型喪屍朝著便利店直衝過來。

岳光抽出太陽意志，抬眼看了下卡背——「7」。

隨即太陽意志再度從卡片中躍出，裹挾著陽炎的一拳徑直打在喪屍肚腹處。

但這一拳卻未能如先前那般燒穿喪屍的肚腹，僅僅是在其肚皮上留下了一個焦黑的烙印。

「怎麼回事？」岳光眉頭緊鎖。

此刻巨型喪屍還在朝便利店的方向突進而來，太陽意志只能以雙掌向抵，阻攔著它前進，同時一條腿不斷踢著，在喪屍的身上留下了幾處凹陷。

「3」

「2」

「1」

眼看卡背的數字越變越小，岳光等人急得額頭都滲出汗來。

就在卡背的數字倒數到「0」的前一刻，太陽意志的雙掌中猛地釋放出大量陽炎，將這巨型喪屍盡數包裹在其間。

待火焰散去之後，一聲嘶嚎傳入到眾人耳中，只見這巨型喪屍的皮膚已經全部焦黑了，但身體仍在朝這邊行進著，雙目也變得異常赤紅，如同地獄里爬出的厲鬼一般。

目睹此景，藍亦秋小心翼翼地撿起了地上的卡片，他轉頭望向卡莉娜。

「這要怎麼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