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撞倒大仙

第3章撞倒大仙

藍向鯨路上接到老媽的電話，老媽臨時出差讓她把車開回家，剛踩動油門，腦子裡不由自主的竄出與厲時謙在一起的種種畫面。

她還記得她回國的前一個星期，她通電話告訴他她回國的那一天是他們在一起五周年紀念日，也是在那一天，他對她說想看見她精心設計出的一款婚戒。

她以為他至少是記得紀念日的，或者他會向她求婚，到最後，她通通猜錯了。

大腦一片混亂，藍向鯨眯虛著眼睛下意識的揉了揉頭髮。

也是在這一刻，原本空曠的道路突然橫空殺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來，那人穿著一身算命大仙的褂子，藍向鯨猛地一踩剎車，只聽砰的一聲，那個原本離她還有一段距離的大仙直接撞在了她的車上，緊接著飛出兩米遠。

藍向鯨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衝下了車。

「您沒事啊！」藍向鯨衝到被撞倒的大仙身前去扶她。

誰料，那穿著怪異的大仙連頭都未抬，直接推開了藍向鯨，一拍大腿鬼哭狼嗷：「唉呀我這條老命啊！這腿啊這腰啊！不行嘞不行嘞！被撞殘廢了！年輕人開車不長眼睛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藍向鯨疑惑了一下，原本她們之間是有一段距離的，她也在緊要關頭踩了剎車，是這個人自己不要命往車上撞，看來，今天麻煩了，遇見碰瓷的了。

周圍立刻圍滿了人，指指點點聲如刀子朝著藍向鯨扎過來。

「大娘，您哪裡不舒服我帶您去醫院檢查檢查……」

不等藍向鯨扶她起來，那坐在地上的大仙『騰』的躺了下去，面容上露出事先綵排好的表情，連連哀嚎：「可憐我下有小下有小下有小，我這要是癱了我那苦命的一雙兒女可怎麼辦啊，唉呀媽呀……」

藍向鯨平了平呼吸，現在應該儘快想辦法解決。

「咦……你怎麼這麼眼熟？」突然，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大仙目光鎖在了藍向鯨的臉上。

聽大仙一提，藍向鯨這才注意到其隱藏在層層亂髮下的臉。

四目相對，屏住呼吸。

「四姑婆！」

「鯨丫頭！」

確認過眼神，兩人異口同聲大呼道。

——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

藍向鯨在祈福山上坐了快三個小時了，貢果被她吃了好幾盤，可她那『叱詫風雲』的四姑婆還沒有做完法事。

看著對面圍著香爐一手舉著旗一手搖著鈴的遠房親戚四姑婆，藍向鯨表情出奇的淡定。

小時候在老家時早看慣了四姑婆招搖撞騙的把式，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唯一意外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有這麼多愚人相信這一套迷信。

四姑婆的四周圍了一圈人，老至八十以上，少至十二三歲，口中皆沖著四姑婆喊著「求大仙快快顯靈」。

昨天偶遇了幾年未見的四姑婆，今兒個一大早藍向鯨就被四姑婆『邀請』過來幫忙收香油錢。

不來不知道，一來倒是被四姑婆這坑蒙拐騙的架勢嚇了一跳。

就在十分鐘前，藍向鯨親眼目睹了四姑婆將二手市場十三塊二買的尿壺以一萬元的高價賣給了一位老大娘，美其名曰『慈禧太后』用過的尿壺，清皇庇佑，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那誇出天際的言詞差點讓她都想從老大娘手裡把尿壺搶回來。

人都走差不多時，四姑婆頂著散發著銅臭味的笑沖著藍向鯨拋媚眼：「一會兒要來一位老顧客，今天好好看看四姑婆是怎麼榨乾她的。」

藍向鯨咽了咽口水，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這個倒霉蛋的一臉衰相。

這世上最可憐人不是被騙了一次傾家蕩產的人，而且被騙了無數次還樂在其中津津有味迷途不知返的人。

正想著，四姑婆掐了掐藍向鯨胳膊，突然想到什麼：「鯨丫頭，快去把我昨天在二手市場買的佛像抱過來！」

藍向鯨前腳剛走，殿內就傳來了腳步聲。

「請問，姚半仙是在這嗎？」凌初見邁進殿內，視線落在了四姑婆身上，上下掃了一遍。

一見換了人，四姑婆眉頭凝成個川字：「我就是，你找我？」她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一邊說著，一邊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騙過這麼個年輕帥小伙。

四姑婆彷彿透過他一身高貴名牌看到了無數的票子，眼冒金光。

緊接著，狗腿兮兮的圍著他轉。

「買佛像還是求送子觀音！」

「不過目測小夥子身強體壯那方面應該還行！」

「要長壽符嗎？社會在發展，網路在進步，人均壽命普遍偏短。」

「只要九百九十九塊九，辟邪劍譜立刻有！」

巴拉巴拉，四姑婆唾沫橫飛，說了將近十分鐘，見他還沒有喊停，一咬牙，甩出最後一張底牌：「求老婆也行，目前有侄孫女一枚25歲留學生，膚白貌美大長腿，豪車別墅打包帶走！」

說完，四姑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凌初見嘴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接著從褲兜里掏出了一串褪色嚴重的『金鏈子』。

四姑婆目光鎖定在金鏈子上，眉頭皺的更深了，意識到這確實是自己前幾天高價送出去的『寶貝』，四姑婆氣的不輕：「黑商！真是黑商！早知道當初買兩塊五的油漆好了！兩塊錢的就是不好用！這才幾天就褪的它祖宗都不認識了！」

「這是你十萬元賣給我媽的送子鏈。」凌初見打斷了她的話，臉色一沉，他就等著她認呢。

本來被逼著學習就夠逼瘋他的，結果這次回家老媽又逼著他結婚生子，誇張到讓他最好在一個星期之內把他剩下的人生計劃全完善了，說什麼算卦的說他今年犯風水，必須要儘快衝破災難，他可是連女朋友都沒有，送哪門子的子？

歸根結底，都是這個江湖騙子在大張旗鼓的騙錢，以前他老媽迷信，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主意打到他頭上了，他不能坐以待斃了。

「啥？你媽？你媽是梅有乾？」四姑婆將擋在臉兩側的長發一撩，無比震驚的看著凌初見，不可置信。

「這麼說，給我發簡訊說今天來求佛像的不是你媽，而是你冒充的？」四姑婆後知後覺。

凌初見沒有說話，四姑婆盯著他越來越陰沉的臉逐漸崩潰。

「我的二十萬美夢啊！包養小鮮肉的計劃泡湯了！啊啊啊！」

「江湖騙子，走！跟我去警局！」凌初見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作勢往殿外拉。

抱著灰塵土面的佛像走到一半的藍向鯨，聽到殿內的爭吵聲沖了進來，一眼看到了那個穿著西裝背對著自己與四姑婆拉拉扯扯的男人。

藍向鯨一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入室搶劫，天理何在！

雖說四姑婆招搖撞騙是不對的，但是為了四姑婆的獨家蜜汁炊餅，這個時候她必須與四姑婆站在一條線上，以表她的誠心。

眼見那男人氣勢越來越凶，來不及放下佛像，藍向鯨一股腦兒沖了過去。

「放開我四姑婆……」

婆字尾音剛剛拉長，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