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拍在臉上，阿若整個人都怔住了，杏仁兒般的大眼睛頓時失去了色彩。

她甚至連問一句「為什麼」的勇氣也升不起來。

整個人，都涼了下去。

殿上的兩個年輕男人皆是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皇位上的那人。

「父皇？！」封宥第一個驚呼出聲，如同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言論一般。

您是不是說錯了？

他剛要出聲，封旭堯似乎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話。

「朕不是在開玩笑。」封旭堯臉上沒有了笑意，「兩國和親，事關國體，勢在必行。」

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太監吳全：「著即辦理。」

吳全愣了愣，隨即小聲兒地「喏」了一聲。

封宥唰得一下從地上站起身來，急急忙忙去拉阿若的手，阿若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在他的手伸過來的瞬間，本能地往後一避。

沒有看他。

望著抓了一手空氣的右手，封宥整個人如墜冰窖，瞬間僵住了。

手指用力收緊，封宥憤怒地扭頭，銳利的視線直直地射向皇位上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的男人，聲音黑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他提醒道：「父皇，君無戲言。」

臉色煞白，渾身發涼的顧秉風也終於找回理智，有些神色莫名地望向封旭堯。

封旭堯淡淡地掃了二人一眼，臉上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痕迹。

他一字一頓道：「君無戲言。」

四個字，如千斤重般，壓在了三人的心頭，三人臉上血色盡失。

封旭堯面無表情地宣布完他的決定，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賜婚的口諭很快下達了艷月下榻的驛館，她一聽，就炸了毛，如風如火般地卷進了皇宮，氣勢洶洶地跑去跟皇帝理論。

殿外伺候的太監們，聽著裡頭大呼小叫的聲響，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只見那美艷的外邦公主，跟他們的皇帝陛下大吵了一番，氣鼓鼓地又沖走了……

將軍府中。

顧秉風捏著茶杯，久久沒有飲一口，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低沉陰冷的氣場，方圓幾里，活物不敢靠近。

一道火紅的身影一陣風似的卷進來，直接奪過他手裡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顧秉風，你竟然還在這悠閑的喝茶？！」

艷月質問的話語如同急雨般打在顧秉風的臉上。

他抬起頭，正要冷臉，目光觸及艷月那含著晶瑩的泛紅眼眶時，怔住了。

艷月一襲紅衣，一如她的名字一般，艷麗逼人。然而此刻美艷的公主，倔強的眼睛里卻隱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狼狽和害怕。

「公主……？」顧秉風一時失語。

「我只問一句。」艷月憤怒的表情不再，整個人突然平靜下來，語氣從未有過的認真。

顧秉風的心一緊。

「你娶我，還是不娶？」

顧秉風劍眉抽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回答我！」艷月生氣地提高了聲音。

顧秉風握住了袖中的拳頭，聲音變得艱澀而隱忍：「公主，皇上已經下旨……」

「我不管什麼皇帝，什麼聖旨！」艷月高聲叫了一句，望向顧秉風的眼神里漸漸漫上一層哀傷……

「我只在乎你的心。」

她這一句，打著顫兒，直面男人而去，帶著少女直白而熱烈的心意，似一塊燃燒的火石落在男人的心上，顧秉風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一下，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艷月期待地看著他。

渴望能從他的嘴裡聽到自己期盼的話，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回答她的，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隨著這股寂靜，女孩的心也一點一點冷卻下去，直到死灰般再也燃不起來。

「呵~」女孩自嘲的笑聲顯得很突兀。

彷彿脫力般地往後退了兩步，艷月一邊吸氣，一邊轉身。

不再說什麼，身形落寞地走了。

顧秉風猛地抬頭，望著那道纖細落寞的身影漸漸消失，從來堅強的心，第一次裂出了縫隙……

封樂綾聽了這事，對著某始作俑者就是一頓抓撓，氣得將亂點鴛鴦的老男人一把關在了門外。

老男人可憐地趴在窗子旁裝可憐賣慘，苦肉計，美男計都用光了也沒用，終究還是可憐巴巴地靠在門口睡了，睡到半夜咳嗽起來，終究還是被心軟的夫人拎了進去……

封宥來到阿若寢殿的時候，她正在燈下作畫。

整個殿里安靜得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

殿里沒有旁人伺候，只亮了幾百根燭火，照的通亮。

想到今天早上在大殿時，阿若冷漠的模樣，封宥的心惶恐而不安。

想靠近，卻不敢。

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外，無聲地看著她作畫。

阿若畫了很久，終於將筆擱下，抬起眼眸，眉眼溫和地朝他一笑：「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面做什麼？」

起身沖他招手：「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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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更新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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