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泰坦尼克
成方匆匆跟領導打了招呼就跑出了包間,好在核心的技術問題已經解決,只是陪船東吃飯。撥打齊絲絲的電話,預料之中沒人接,看來他第一時間出去尋她是最正確的。
楊遠超這時又打來電話,說是門崗值班的保安看到有一個女孩哭著跑出去了,應該就是齊絲絲。成方調頭又往家的方向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樓,也沒找到人。
成方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始給齊絲絲髮簡訊,他知道她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任何情況下,你的安全高於一切!冒兒。」他肯定她靜下來心會回到這裡,但她靜下心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內是他最擔心的。島上的安全系統一般,居民靠純樸的本性才能安居樂業,但因為有幾個大廠子,島上人員大部分是外來男性務工人員,一個貌美女大學生晚上徘徊在街上危險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她。
成方焦頭爛額,齊絲絲此時卻在張平輿店裡悠哉的吃著甜點,喝著酸奶。她跑出廠子,也沒地方可去,就打車來到小區旁的街上閑逛,恰巧碰到張平輿在店門口和他妹妹打羽毛球。張平輿妹妹名叫張倩,年芳17,齊絲絲19歲,兩人同齡,性格相似,不一會就聊得不亦樂乎。
「張平輿,你有三十多了吧,你確定是你親妹妹嗎?」齊絲絲打趣的問道。
「如假包換。」張平輿在鼓搗飲品。
「我的意思是說,倩倩這麼漂亮,你怎麼......」她單手撫摸下巴,假裝在捋鬍子。
「姐姐,你也很漂亮!」張倩接話。兩個女孩子笑的前仰後合。
張倩貼近齊絲絲,悄悄的又說道:「我哥沒有鬍子可帥了,你看這是他前幾年的照片。」說著從手裡相冊里找出一張像素不太高的照片,照片里張平輿沒有鬍子,沒戴眼鏡,五官清秀,白白嫩嫩的樣子,乍一看,還挺驚艷。
「這差別也太大了吧!」齊絲絲驚呼,「這麼帥的人幹嘛要弄的邋裡邋遢。」
「就是說嘛,他就是想不開。」倩倩無奈的聳聳肩。
「哎呀,白白糟蹋了這顏值。」齊絲絲搖頭,「趕明兒快些收拾利索了,我保證啊,追你的女孩子最少一個團!」
聽到這句話,倩倩咳嗽示意齊絲絲噤聲,張平輿也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齊絲絲只覺得莫名其妙,是說錯什麼了嗎?
「你這年紀應該結婚了吧,對不起。」自作聰明的猜測。
「絲絲姐姐,這個甜點是不是跟你之前吃到不一樣?這可是我們島上......」倩倩開始轉移話題,齊絲絲只好順坡下驢。再轉頭看的時候,張平輿已經不在店裡了。
「倩倩,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我哥是為了一個女人這樣的,具體情況,我不好跟你說。」倩倩點到為止。
也是為情所困,同時天涯淪落人啊,齊絲絲感嘆到。
兩個女孩子又開始嘻嘻哈哈,倩倩拿出彩妝,開始為齊絲絲化妝,兩人就像是認識多年的閨蜜一般。
張平輿回到店裡,看到齊絲絲天真無邪的樣子,就好像他的可愛姑娘又回來了一樣。想起他的姑娘和未出生的孩子,他決定要將自己所知告訴齊絲絲,她當他破壞她的愛情,或者嫌他多管閑事,他認了。
「倩倩,物流上午就通知去取件了,你去碼頭取吧,老地方。」
倩倩正要給齊絲絲扎頭髮,聽到哥哥命令的語氣,只好悻悻的去了,畢竟還得靠人家過日子。
「你了解成方嗎?」他看著倩倩出門,待她走遠,才開口。
「你認識成方?」齊絲絲驚訝,「你怎麼知道他叫成方?那次送田螺,我就覺得你倆跟認識似的。」
「你了解他嗎?」張平輿不理她的疑問,繼續說道。
「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我感覺他人還是不錯的吧。」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她心虛了。
「只覺得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沒有想到才幾天。嗯~,所以說你家裡人也不知道?」
知道才怪,爸媽在國外旅遊,把她丟給爺爺奶奶,都十幾天了連個電話也沒有打,她能在父母那裡等到的只有錢和否定。齊絲絲心裡嘀咕,要是戀愛告訴他們了,他們得殺了她。
「不知道,你好像有話對我說?」她察覺到不對勁。
「我只能把我所看、所聞客觀的講給你,其餘的,你自己去判斷。」
「是什麼?」她看他故弄玄虛,心裡著急:「關於他的前女友?」
「你知道了?」張平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表示,齊絲絲對成方和他前女友的事知情,她還跟他談戀愛!
「寶貝!」就在張平輿和齊絲絲兩人沉默的時間,成方到了店裡。
齊絲絲憤憤的看著成方,不理他。
「成哥。」張平輿打了招呼,自嘲的笑笑,去吧台忙去了。
「寶貝。」成方挨著齊絲絲坐下,「我很擔心你。」
「哼,騙人。」齊絲絲吹鬍子瞪眼,「別叫我寶貝,叫你前女友去吧。」
「回去跟你解釋。」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我不,我要回學校。」她嘴硬,其實早就冷靜下來,也知道應該給成方一個機會解釋的。
「乖,冒兒。」他極盡溫柔的說到,這誰能抵抗的了。
齊絲絲只好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跟張平輿打招呼,倩倩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成哥哥,你怎麼來了?」倩倩看見兩人牽著的手,瞪大了眼睛,「絲絲姐?你跟成哥哥?」
「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倩倩,回聊。」成方繼續牽著齊絲絲往外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倩倩。
一路無語,到單元門口,成方自然的彎下腰,齊絲絲都忘了早上的話,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心裡突然有些甜蜜感覺。沒有矯情,爬上他的背,他起身就開始爬樓。
到門口,成方單手指紋開門,直到客廳,才將齊絲絲放在沙發上。
「你不要解釋嗎?」齊絲絲一直在等解釋,坐下來之後,成方也不開口,急性子的她等不及了,「為什麼你還留著前女友書,聽前女友的歌,跟前女友藕斷絲連還招惹我?」
齊絲絲一頓抱怨,將自己的底細暴露的徹徹底底,成方卻鬆了口氣,原來她所知僅僅如此,並沒有聽到任何的流言蜚語。
「寶貝。」他輕輕抱住她,細細的解釋道:「家裡的電腦幾乎沒有用過,所以沒有清理那首歌,你看著我刪除的。至於書,確實是我疏忽了,我認錯,現在我就讓人清理掉。」
齊絲絲對這樣的解釋不滿意,可想想,自己才認識成方,就跟著他來島上了,他也沒有時間去清理。
他見她仍然不說話,就拿出兩張船票,「寶貝,我認錯了,這是我的誠意。」
齊絲絲接過票一看,是義大利的歌詩達幸運號郵輪的票,這麼大誠意的嗎?
「你有護照嗎?」他繼續問。
「有的,本來辦了護照要跟我爸媽一起出國的,後來他們不帶我去了。可是不行的,護照還在家,而且去這個郵輪是國際航線吧,得先簽證吧。」
「免簽的,你讓家裡人寄過來吧,時間足夠。」
「可是,我還在生氣!」
「自跟前女友分開,我們斷的乾乾淨淨,若非如此,我不會跟絲絲你開始一段感情。對你,對自己,我都會負責。」
「可是我還是生氣!」
「冒兒,我帶你去提前看看郵輪怎麼樣?」
「怎麼看?」
「工廠在造的郵輪。」
「可以嗎?」
「嗯。累嗎?現在去嗎?」
「不累不累,我倒是對郵輪很期待。」
說走就走,剛上車,齊絲絲就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她這思維如成方所說,跳躍性太強,而且要命的是,遇到問題,她從不不考慮主要矛盾,然後解決問題,總是只顧著先滿足自己好奇心,這不馬上就驗證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張平輿的店裡?」
「這很簡單,站在你的角度就能想到。」
「就是說你變成我,這麼厲害呢,我也要學學。」
到了公司,成方先去取了安全帽,又換乘小摩的,開了有十來分鐘,到了一個門禁,出示了工作牌,登記了信息,才進入工地。
所謂工地,就是一艘快要完工的船,上船之後,成方帶齊絲絲從駕駛艙開始參觀,接著就來到了餐廳。
「這艘船的船東是波蘭人,去年跟波蘭人試航的時候,跟著他們吃了一周的波蘭食物。」
「那是好吃還是難吃?」
「有機會我帶你嘗嘗。」
船還沒有完全建好,成方到每一個地方都要跟齊絲絲仔仔細細的講建好會是什麼樣子。現在只有三層可以參觀,都看完之後,兩人來到甲板。
正對著江面,風輕輕的吹過,齊絲絲摘了安全帽,雙手抓住欄杆,想象著船隻發動,在大海洋上自由航行,廣闊的大海,帶走所有煩惱。
她在夕陽下的洒脫模樣,借著陽光照進了他的心裡,他把這當做他生命的光,希望這光沖淡他黯淡的人生。他對她有愛,有需要,只是這眼前的人兒啊,有更多的選擇和機會,有享受更好人生的權利,只願她美好,她的美好都是他給予。
他思緒萬千的走到她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感覺他的異樣,他怎麼會突然悲傷呢。
「JACK!」她用電影配音的語調突然說,並且張開雙臂。
「ROSE!」他即可反應過來,「Ujumpe,Ijum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