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新年早春踏青去
子寒和羽川正聊著。
突然，天邊一朵禮花綻放，隨後，又是好幾朵禮花綻放。
「這是？」羽川看見禮花，有幾分疑惑。
「子時了，新的一年開始了。」子寒解釋道，站起身來，走到圍欄邊，眺望遠處的煙花。
羽川走過來，和子寒並肩一起看煙花，心情愉悅了不少。既然他選擇離開，那自然就要珍惜離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子寒，你也算是及冠了。」
子寒點了點頭。
「清河城的冠禮都在龍抬頭，二月初二那天，可惜我是看不到了。」羽川話語中倒是有幾分哀傷。
「沒事，過兩年你也會有的。」子寒安慰又打趣羽川。
「你的長輩都不在，或許就只有老方給你授冠了。」羽川還是喜歡把方正豪叫老方。
子寒聽到老方，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我還在宗門，也應該是宗門長老給我授冠。也不知道，如果你要是在我們宗門及冠，那些個長老會怎麼對待你。」
羽川沒有回答，無奈地笑了笑，向樓下看去，發現方雲和任遠也一同出門看煙花，方鼎和羅婧瑤已經在屋子裡安寢了，方正豪則是去放準備好的紅紙爆竹，圖個熱鬧吉利。
「子寒，時候不早了，酒也喝完了，早些回去睡覺吧。」羽川聽著家家戶戶開始響起來的鞭炮聲，對子寒說道。
「好，我確實有幾分睏倦和醉意，這裡就勞煩你收拾了。」子寒相信羽川，自己向樓下走去。
羽川看著子寒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新年初一，方家客棧倒也不是不開門營業，而是方正豪給小輩們都放了假，他自己和陽婉兒兩人看店。
方雲一個人出門覺得有幾分孤寂，就拉著任遠陪他出去走走，任遠心中雖然更希望方鼎陪他去，但是他拗不過方雲，只能陪他出去走走。
正巧，方鼎要陪羅婧瑤出去走走，就四個人一同上路了。
子寒因為飲酒的緣故，起的晚，他一睜眼就看見一旁坐著看他的羽川。
子寒有幾分尷尬地起身，揉了揉還有幾分隱隱作痛的額頭。
雖然醉倒在羽川身邊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他還是有幾分覺得怪異和不習慣。
「你醒了，今天大年初一，外面可熱鬧了，我們出門走走吧，方鼎明日才啟程回花朝城，我和他同行，今日我就多陪陪你，去走走。」
羽川看見子寒醒轉，出聲道。
「好。」
子寒答應了一句，就從床上起來，他也想看看這清河帝國的新年，與雲天有什麼不一樣。
洗漱后，匆匆更衣，子寒就跟著羽川出了門，來到清河城的南街上。
「又是你陪我一起逛，也不叫上方鼎他們。」子寒無心感慨道。
「他們，很早就出了門，想必也是來逛了，說不定在這裡會遇到他們。」羽川解釋道。
正說著，路過一個攤子，賣著年糕。
「公子，來塊年糕嗎，吃了年年長高哦。」
羽川停了下來，微笑著看向子寒，心裡想，他們倆身高都差不多定格了，真的還能長高嗎。
「你早起還沒吃東西吧，來塊年糕怎麼樣？」羽川想歸想，但是還是回過神來，怕子寒餓著。
子寒這才覺得肚子里空空的，他確實沒吃飯就出門了。
「好，但是這一塊會不會太多了？」子寒看著攤子上的年糕，猶豫道。
「沒關係，來一塊。」羽川拿出幾枚銅板，按著攤主寫的價格，放了幾枚在攤子上。
那攤主連忙收了錢，給羽川切了一塊，用紙包好，遞了過去。
「這，太多了吧？」子寒看著羽川遞來的年糕，問道。
「沒關係，我們一人一半，我正好也沒吃早飯。」羽川說著，打開紙包，把年糕分成兩半。
子寒猶豫著，接了過來。
一邊的攤主玩味的看著兩人，笑而不語。
「走吧，我們去前面走走。」羽川自然不會在意攤主的神情，而是看子寒吃著年糕，催促道。
子寒餓得說不上話，只能向前面走去。
二人走過了南大街，買了不少吃食，就來到城外的南邊空地上。
縱然現在是降雪的冬天，這裡依舊有少量的百姓來走動，而且，這裡覆蓋上一層細雪后，似乎變得更美了，奇特的是，這裡的溪水，也沒有因為降雪而凍結，反倒凜冽地很刺骨。
羽川和子寒走在河邊，羽川駐足欣賞這降雪的美景，蹲下身來，把手伸進溪流里。
「羽川，你不冷嗎？」子寒看見羽川玩水，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羽川微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子寒這才明白過來，那是冰霜玉的效果，抵禦寒冷。
「應該是我那塊玉牌給你的感受。你可要好好帶著它，當初它也算是我的護身符。」
羽川點了點頭，說道：「走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這都過了中午了，也不知道老方有沒有煮飯等我們回去吃。」
「方叔叔說了，初一讓我們自己解決，我們在街市上吃一點就好。」子寒回答道。
「那我們，再回去？可你上午似乎已經吃了不少。」羽川嘲諷子寒，打趣道。
子寒撇了撇嘴。
「那我們去看看戲？新年的戲台倒是不少人。」
羽川搖了搖頭，說道：「我都說了，而且你也了解我，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
「那我們還是散步吧。」子寒無奈地擺了擺手。
「說實話，雖然我在清河城出生，但是那時候我尚年幼，倒是沒怎麼逛過這裡，而且多年來，清河城又變化了很多。我來到清河城都是待在客棧，沒怎麼去更遠的地方走動，對這清河城也不了解。而你，倒是走遍了雲天國。」
「你若是去了，也可以走遍雲天國的。」子寒鼓勵道。
就這樣，二人一路從城南走到城北，走過來車台，戲台，北市，來到城北的官道上。
遠眺群山，子寒才覺得心曠神怡，這裡清新的空氣和城內，城南都不一樣。城南是大平原，城北則是群山環繞，唯有一條進山的官道。
「這裡，感覺上去還真不錯，有山有水。」子寒站在原地不走了，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和雲天城比起來呢？」羽川也停下腳步，突然問道。
「雲天城四周也有山脈，但是正四面都是通往四大城的馳道，遠不及這裡。」子寒如實回答。
「其實，這清河城北邊和西邊，都是清河城的各個宗門所在，你看那。」羽川向西北的一座山峰指去，「那座山後，就是藏劍山，藏劍宗所在之處。年少時，父親帶我游城北，就曾告訴過我。」
「羽川，藏劍宗可是滅了你家滿門，你真的心中沒有芥蒂嗎？」子寒突然問道。
羽川沉默了，他不是沒想過報仇，但是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不足以報仇的。
「子寒，我始終勢單力薄，而且，當初也是我父親受到鐵劍門蠱惑，得到了報應，真正傷害我父親的其實是鐵劍門。老方也找我說過當年的事情，我了解了很多，殺我父親的的確是藏劍宗的前宗主，他當初要滅殺的人，除了我父親，還有我和洛安這樣的直系子嗣，與我們家族其他人無關，但是真正滅我滿門的，是鐵劍門安插在藏劍宗的內奸。有這些人在，藏劍宗，怕是時日不多。」
子寒聽了，心中百感交集。
「那洛安的事情，著實是程詠劍和方雲下的手，你心中怎麼過意的去？」
羽川淡然一笑。
「其實洛安沒有死，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和方家和解。」
子寒一聽，有幾分震驚，不過很快恢復過來，他自己的確沒有見到洛安的屍體，也沒見到他的墓碑，這些事情，都是方鼎和羽川告訴他的。
「當初，方雲和程詠劍重傷了洛安，讓泠心以為他死了，後面方鼎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救回洛安，但是洛安重傷，一直都在方鼎小院的北廂房修養，甚至我前來尋你之時，他還未傷愈。」
「這，洛安沒事就好。」子寒也想不到，洛安吉人自有天相，還好沒有英年早逝。
「不過，這樣一來也好，現在泠心也死了，斷了洛安的想念，這麼一鬧，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次回去，我也打算先去看看他，再去雲天國。」羽川感嘆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子寒下意識說道。
「不，你留在清河城攢些銀子吧，不用跟著我，你還有你要找的初初，你盤纏都不夠，怎麼找？」羽川嘲笑子寒。
子寒沉默不語，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現在畢竟在清河帝國，不可能能借宗門的手，給他買單。
子寒不再多說，走到一塊大石頭旁，掃開積雪，拿出他隨身帶著的簫，坐在石頭上，就開始吹了起來。
羽川本是看向一邊，突然聽到簫聲，轉過頭來。
「你居然隨身帶著簫。」羽川說完，就看見他的那玉墜，被子寒系在簫的尾端。
子寒點了點頭，繼續吹簫，吹得就是羽川教他的那曲鳳求凰。
四下無人，只有冬天零零碎碎的飛鳥，似乎這簫聲，讓他們感受到早春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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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最後的早晨，二人獨處散步，也不過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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