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王女自救指南(一)
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華麗的帳幔,我懵了那麼一瞬,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用手按了按床墊,還挺軟的。
坐起來看了眼這周圍的布置,我哽住了,這床真的是……過分的奢華了。
我摸了摸床頭的雕花,還挺精緻,就是靠著的時候硌得慌。床的四角立著四根柱子,柔軟的綢緞和細紗垂了下來,一個蚊帳還整得這麼花里胡哨的,啥家庭啊?
還沒等我仔細琢磨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庭,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穿著女僕服侍的人看見我醒了,驚得手中托盤掉在了地上。
那哐當一聲讓她和我都回過神來。
這什麼情況?我遲疑地看著那個女僕,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詢問。
那個女僕紅著眼睛走到我的面前,哽咽地說道:「王女殿下,您終於醒了,安娜真的很擔心您。」
「嗯?王女?誰?誰是王女?我?」我無處安放的食指到處亂指,這確實有點刺激了。
女僕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欠了欠身說道:「我去為您叫醫生順便通知您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意識到事情不簡單,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床旁邊就是梳妝台,我照了一下鏡子,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是我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殿下,赤腳的話會著涼的!」方才的女僕彷彿坐了火箭,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回來了,還帶著一幫俊美的少年。
難道王女的標配就是擁有後宮嗎?我精神恍惚地上床躺著,女僕似乎沒想到我會聽話,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
穿著白袍的醫生走到前來,對我微微鞠躬,「殿下,我為您檢查一下身體。」
醫生為我檢查著,那邊為首的少年便開了口:「您醒了就好,我很擔心您。」
他面色平淡,長相俊秀,一雙金瞳像是貓眼一般,很是特別。說著關心的話語,可語氣不見有多熱絡。
你這樣我真的很難相信你擔心我,我在心裡吐槽著。
他們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還沒想好要說什麼,那邊的女僕朝我一陣擠眉瞪眼,明擺著讓我說點什麼。於是我動了動嘴唇準備開口,女僕的眼神也變得欣慰起來。
「安娜,這床頭硌得慌,給我塞個枕頭。」
「是……」
這怎麼聽著這麼不情願呢?我靠著軟軟的枕頭心裡一陣滿意,這才看向那邊說話的少年,那少年身後頭髮好似雞窩的人臉上帶著看戲的表情。我遲疑地問道:「您哪位?」
「或者說,您們幾位是?」
醫生這時正好檢查完,他站起來,頗為沉痛地搖了搖頭,「殿下應當是從馬上摔下來,失憶了。」
不是,一個失憶而已,你這樣子像我命不久矣似的。
我沒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畢竟是不是失憶,我自己心裡清楚。安娜倒像是聽聞噩耗無法接受一般,眼神都空洞了。
這時看戲的雞窩頭笑容似乎更大了一些,他打破了無人說話的僵局,指著那位貓瞳少年說道:「這是您的未婚夫,孤爪研磨。」
我一臉瞭然,隨後雙手交握在身前,好奇地問道:「那你呢?」
眼神空洞的安娜來不及空洞了,她和醫生閉上了眼睛。
那人指了指自己,笑著說道:「我?我是黑尾鐵朗,和研磨是發小。」
我剛想點頭說原來如此,結果黑尾鐵朗又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還是你的前任未婚夫。」
「?????????」
他似乎尤嫌不夠,又給我來了一句:「嚴謹地說,我是您的第……我算算啊。」
被叫做孤爪研磨的少年淡淡的說道:「第三任。」
我已經從先前的震驚中緩過來了,這時候收拾了一下表情,說道:「整挺好。」
黑尾鐵朗被這句話逗笑了,他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附和道:「是啊,很好。」
腦袋又開始痛了,這人一看就不好糊弄,語氣和內容挑不出錯,但就是能噎死人。不是很想和他多糾纏,我決定換一個話題,看向他身後那個眼眸狹長的冷淡美人,「您是?」
冷淡美人往前走了一步,朝我行禮說道:「殿下,我是赤葦京治。」
很好,這是個正常人。
我這口氣還沒松多久,就聽見黑尾鐵朗說道:「對了,這是您的第一任未婚夫。」
就你有嘴是不是,就你會說話是不是?我真想上去給你兩拳,強忍耐住蠢蠢欲動的手,笑著說道:「安娜,給黑尾少爺倒杯茶,說了這麼久肯定渴了。」
快把嘴閉上吧。
黑尾鐵朗笑得和煦,十分禮貌地拒絕了:「為您講解是我的榮幸,怎麼會渴呢?」
「是嗎?那好吧。」我笑了笑,側頭看向安娜和醫生,「安娜,泡一壺茶。醫生,您先下去吧。」
身前交握的雙手分開,我朝沙發的方向抬了抬手,「來,赤葦少爺和孤爪少爺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安娜朝我欠欠身下去了,醫生跟著她的後面離開。赤葦京治聞言抬眸看了我一眼,隨後往沙發那邊走去,孤爪研磨沒有說話,跟著過去了。
我點了點床邊方才醫生坐過的椅子,臉上帶著憂愁和不安,嘆息一聲說道:「我失去從前的記憶,心裡很是不安,既然您這麼善良願意為我講解,那就拜託您了。」
坐在沙發上的赤葦京治挑眉,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這不太好吧,您未婚夫還在這裡呢,讓您未婚夫來講不是更好嗎?」黑尾鐵朗一臉假笑說道。
我面上驚訝地看著他,隨後傷心的捂住臉嚶嚶哭泣,「嗚……原來您只是敷衍我嗎?」
「我怎麼敢呢,只是想著……如果是您未婚夫來講,不是增進感情嗎?難道您並不喜歡……啊,我失言了。」黑尾鐵朗一臉抱歉地看著我,隨後眼神擔憂地看向那邊的孤爪研磨。
被點到的孤爪研磨剛咬一口餅乾,聞言看向黑尾鐵朗。
黑尾鐵朗一臉我懂你的表情,安慰道:「研磨,你不要難過。」
?你看他難過嗎?就你戲多。
飆戲誰還不會了?我瞬間戲精上身,像是被戳破暗戀心思的少女,嬌羞地說道:「黑尾少爺真是的,人家只是覺得您講那麼多話都不累,讓您來最合適了。」
「畢竟人家不想讓研磨累到啦!」
【少女面色蒼白,臉上的紅暈便愈發明顯,貝齒輕咬著下唇,原本無血色的唇也帶上些許紅。黑髮柔順的貼在臉龐,輕薄的睡裙領口露出好看的鎖骨,整個人是柔順嬌弱,看上去好似一個破布娃娃】
【好似一個破布娃娃】
【破布娃娃】
黑尾鐵朗沉默了。
就在我以為他是被我的演技折服的時候,他坐到我床邊那張椅子上,十分真誠地說道:「您對研磨的感情真是讓人感動,在下一向待人熱忱,願為殿下講述過往。」
「只是……在下有些好奇,不知殿下當時對赤葦少爺的感情可曾有如今對研磨這般熾熱?」黑尾鐵朗說話的時候看向赤葦京治,顯然是不打算讓他繼續看戲的,「反正,在下是沒這個榮幸。」
「我也不曾擁有這份榮幸。」赤葦京治在沙發上坐的端正,看著就是教養極好,他說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就你屁話多!
安娜就在這窒息的時刻像一個英雄一樣登場了,不,她不是像一個英雄,她就是英雄!
安娜推著餐車要往我這邊來,我微笑著拒絕了,抬起手朝沙發上的孤爪研磨示意道:「給兩位少爺倒杯茶,然後就下去吧。」我看了一眼黑尾鐵朗,「黑尾少爺天賦異稟,說再多都不會累的,就不必給他倒茶了。」
黑尾鐵朗舌尖舔舐一圈牙齒,心裡哂笑,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真記仇。
「殿下倒是比從前要活潑些。」赤葦京治喝了一口紅茶,放下茶杯后朝我看來。
眼睛里沒什麼情緒,就像是隨便說說。
我後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原身是個什麼性格還不知道,露餡了會不會被放到火刑架上燒了!?我頓時露出一副頭痛的樣子,語氣虛弱下去,整個人可憐兮兮的。
「唉呀,這頭怎麼突然疼的厲害?」
趕人的技術不需要太高超,只要讓人明白意思就好了。尤其對方都極為聰明,並且教養極好,不會讓人尷尬的。
個屁。
黑尾鐵朗一臉擔心地看著我,問道:「殿下,您沒事吧?我們還是留在這裡照看您吧,在下實在擔心您的身體。」
我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朋友妻不可欺。」
黑尾鐵朗露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說道:「畢竟我之前是您的未婚夫啊!」
我往下一滑,躺在床上枕著軟軟的羽絨枕,面無表情的看著黑尾鐵朗:「天熱脾氣爆,我不微笑你別鬧。」
黑尾鐵朗:「……?」
孤爪研磨吃完一塊兒餅乾,用手帕擦了擦指尖的碎屑,隨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解膩。等他吃好喝好,這才不著急的抬起頭看向我,說了一句:「阿黑,別打擾殿下休息。」
我並不覺得你是怕打擾我休息,明明就是吃飽喝足了看夠戲了吧!我哼哼兩聲,沒說話。
黑尾鐵朗眼裡流露出笑意,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衣襟和有些褶皺的衣服,他神情關懷地看著我又看向孤爪研磨一臉的無奈和包容:「好吧,我也是關心則亂。」
「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殿下。改日再來探望您。」
我微笑:「好的呢,隨時歡迎。」
決定了,以後在王宮的門口張貼一張海報,字要寫得夠大,內容是黑尾鐵朗不得入內。
快走快走!
赤葦京治也站起來,朝我行禮道:「那麼在下也告退了,殿下。」
「慢走。」我繼續微笑。
他們走後我立刻叫來安娜,她見我一臉虛脫,立刻就要去找醫生。
我跟她說我沒事,隨後又想要跟她聊一聊增進一下感情,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她很久了,但是剛才人有點多,問不出來。
「安娜,你是不是有一個姐姐叫艾爾莎?」
安娜一臉驚喜的看著我:「您恢復記憶了嗎!?殿下!?」
我該怎麼跟你解釋我看過冰雪奇緣呢?當下我也只能微微一笑:「沒有。」
「那你姐姐會魔法嗎?你們喜歡堆雪人嗎?」
安娜:「……我覺得您需要再看看醫生,殿下。」
另外一名女僕送來了粥,喝完后安娜才和那位女僕離開。我仰躺在床上,胃裡暖洋洋的,砸吧嘴回味剛才那碗粥的滋味。
巴適。
沒有原身記憶這一點確實難頂,我希望這個大腦是個成熟的大腦,懂得主動播放記憶而不是我自己吭哧吭哧的去尋找。
我惆悵地嘆息一聲,小被往上一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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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咕嚕咕嚕地走著,車內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相對而坐。
黑尾鐵朗摸了摸下巴,「你覺得王女是不是變了很多?」
孤爪研磨那雙貓瞳一直盯著窗外,過了很久才回道:「有什麼關係嗎。」
「王女若是像從前一樣,那我很快就會下去。」
「王女若是變了,我下去的幾率一半一半。」
「一半是她不想折騰,你繼續在未婚夫這個位置上。一半是她不想折騰,哪個未婚夫也不要,是這個意思嗎?」黑尾鐵朗挑眉。
「是,無論哪一個,我們都不會有什麼損失。」孤爪研磨說完向後一靠,窩在角落裡,貓眼一閉,「到了叫我。」
黑尾鐵朗嘟囔道:「這麼顛也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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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能聽見孤爪研磨的話,就會說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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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略過了晚飯,還挺可惜的。
安娜帶著人過來給我換衣服,是香芋紫的小裙子,就是這大方領口有點哈子卡西。我捂住領口,嬌羞的問道:「是不是不太好?」
安娜一揮手,另外幾位女僕將其他小裙子給我展示一下。我看著那比這個領口還低的裙子陷入沉思,「我覺得這件就挺好的。」
我用完早飯準備去花園裡喝茶享受一下米蟲一般的生活,剛坐到大傘下的藤椅上,那邊就有人跑過來和我報告,看著穿著打扮似乎是個侍衛。
「殿下,因您醒了,所以原本前往孤爪家退婚和前往白布家訂婚的人現已出發。」
我剛喝進口的紅茶就這樣噴了出去,我感到一陣窒息,捂著胸口癱倒在椅子上,「把人給我撤回來!快去!我不退婚!」
侍衛雖然詫異但還是領命,火速到宮門口攔截。
安娜看著我,一臉的猶猶豫豫。
「您是又覺得白布少爺不讓您心動了嗎?」
我一臉虛弱,這花心王女的形象深入人心,還有救嗎?我自暴自棄地說道:「這場意外之後我覺得孤爪少爺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我悟了,我覺得人要專一,你說是不是安娜。」
安娜:「……月島少爺。」
「誰?怎麼了?」我睜開眼睛,眼前是一位淺色碎髮帶著金絲眼鏡的美少年,「還挺俊的。」
安娜看著一無所知的王女殿下和一臉冷淡的少年,閉上眼睛說道:「這是您的前任未婚夫。」
我沉默了,半天才問道:「第幾任?」
被叫做月島少爺的少年聞言勾起唇角,眼神頗為嘲諷的看著我,語氣卻異常有禮貌。
「您的第四任未婚夫,專一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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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去年的拿來混更新(理直氣壯.jpg)
那陣看惡役大小姐就想寫個,寫了兩章就扔了,後續我們就緣見了(發出鴿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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