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價彩禮
「彩禮八十八萬八,給不了你就滾蛋!」
丈母娘李燕青一拍桌子,指著楊遠震鼻子頤指氣使道。
楊遠震有些發懵,為什麼說好的六萬塊彩禮突然飆升到了八十八萬,他和女友曉夢從大學就開始戀愛,長跑五年,下周就要舉行婚禮了,丈母娘為什麼說變就變?
「媽……」楊遠震鼻子有些發酸,「你也知道我家情況……我爹媽就指著那一畝三分田過日子,這麼多錢我們家實在出不起啊。」
李艷青「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皺眉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喊我媽!我們秀水村娶媳婦都這個價,你出不起這個錢,外面候著排隊的大老闆可多的是!」
李艷青這副模樣像極了凶神惡煞的劫匪。
楊遠震捏緊了拳頭,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深呼一口氣,道:「李阿姨,我和曉夢是真心相愛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對她一萬分的好,讓她過上她想要的日子。」
楊遠震望向坐在沙發另一端的曉夢,他相信,無論如何曉夢一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曉夢翹著二郎腿,剔著指甲頭也沒抬,瓮聲瓮氣道:「楊遠震,你都二十五六歲了,還有幾年奮鬥的時間啊,我等的了你,我媽和我哥可等不了,我哥三十多歲了好不容易快結婚了,沒這八十萬他怎麼結婚啊,你總不能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吧。」
楊遠震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就連曉夢也這樣。往日和曉夢在一起的甜蜜回憶湧上心頭,他感到鼻子一陣發酸。
李艷青鼻子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道:「我看你也拿不出這錢,趁早還是別耽誤我們家曉夢了。誰不知道啊,楊家村就屬你家最窮,一家老小就守著那塊坡地,你媽媽還是個瞎子……」
楊遠震一拳砸到了茶几上,低聲吼道:「夠了!我不准你說我媽。」當年為了供他讀書,他媽媽起早貪黑,日夜給城裡的裁縫店成衣店縫製衣服,因為心疼電費,晚上往往對著隔壁的一點亮光縫衣裳,長此以往才把眼睛熬壞了,五十不到就得了白內障,沒錢做手術。
楊遠震早就發誓過,一定要出人頭地,賺大錢給媽媽治病。
他嗤笑一聲,用力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啐道:「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婚我還真就不結了,你們家這哪是嫁女兒,這分明是賣女兒!」
「你說誰賣女兒呢!」李艷青一把火躥到頭頂,一把跳起來抓住楊遠震頭髮,使勁扯道:「你個窮小子也敢在老娘面前說三道四。」兩人當即扭打在一起,李艷青面目猙獰,又跳又叫,楊遠震竭力護住自己的頭,他雖然憤怒到了極點,但還是沒有對女人下手。
曉夢看見自己母親這副樣子,絲毫沒有猶豫,向裡屋大喊:「哥!」
牛曉夢的哥哥牛剛聞聲而動,立馬衝出屋門,宛如一尊鐵塔向楊遠震撞來,他身高一米九,體重二百斤,皮膚黢黑,人送外號牛鐵塔。
楊遠震被活生生撞到了茶几角上,腰一陣酸疼,額頭滲出冷汗,牛鐵塔揪住他的領子,死命提起來,呲牙咧嘴道:「你小子敢欺負我媽,也不問問你牛哥姓什麼!」
李艷青在一旁添油加醋:「兒子,好好教訓一下他,這個瘟神禍害我女兒不算,還跑上門來罵人!」
「他姥姥的!」牛鐵塔當即一拳打偏楊遠震的臉,拳打腳踢,沖著他的臉接連揮動拳頭,直至楊遠震臉上五顏六色彷彿開了染色廠方罷休。
楊遠震咬著牙,使勁咽下口中鮮血,拚命抬起胳膊,掄向牛鐵塔,牛鐵塔一把揪住他胳膊,就勢踩在他背上,一個用力,「咔嚓」一聲,楊遠震胳膊折了,他痛徹心扉,內心彷彿有一萬個鼓在敲,這筆仇他一定要報,總有一天他要洗刷這番屈辱!
楊遠震昏了過去,被牛鐵塔丟出了門外。
不知過了多久,楊遠震在山上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聽見牛曉夢在說話。
「震哥……我們結婚吧,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只要……只要你對我好就行了。」曉夢甜美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楊遠震睜開雙眼,努力想要擁抱曉夢,卻發現撲了個空,只有一隻青色蝴蝶翩然飛走。
原來是夢。
他無不失落地站了起來,拖動著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百感雜陳。
青色蝴蝶彷彿通人性般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又圍著他揮動翅膀,楊遠震一愣,在他最失意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一隻蝴蝶一直陪著他。
蝴蝶好似指引著他一般向不遠處一條小徑飛去,楊遠震有些遲疑,那是一條通向山頂的路,坎坷崎嶇,沒有安全護欄很容易掉下山去。
然而他也只是遲疑了一會便跟了上去,經歷過今天這一切他早已不怕什麼了。
山路蜿蜒,雷聲轟隆響起,不一會大雨便滂沱而至,楊遠震冒著大雨,走在泥濘的路上,緊跟著蝴蝶。
終於,蝴蝶停在山頂一塊石頭上,那石頭長相奇異古怪,渾身稜角掛滿青苔,卻通體發光似乎有某種神秘力量。楊遠震屏住呼吸,慢慢向前,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
手指頭剛觸碰到石頭,立馬電光一閃,一股強勁的電力如青龍般鑽進他的身體,他大腦一片發白,身子彷彿置身空中。
奇異的芳香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他動彈不得,再次暈了過去。
恍恍惚惚,雨下了又停,楊家村山清水秀,空氣中一陣草葉的甜香。楊遠震迷迷糊糊睜開眼坐了起來,四周的光景映入眼帘,卻散發著奇異的光芒,他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為什麼他突然能看得這麼清楚,就連每顆小草上的脈絡都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那個石頭有魔力?楊遠震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塊石頭,心中忐忑不安卻滿懷興奮地站了起來,向山腳家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覺腳步紮實有力。
還未推開楊家那破的不成樣子的木門,楊遠震就在屋外聽見牛鐵塔宛若山雷的怒吼聲。
「楊遠震那小子耽誤我妹好幾年的青春,結不了婚也得把青春損失費送上來!」
牛鐵塔還帶上楊家村有名的惡霸無賴張二毛一起,張二毛嘴裡叼著根煙,手裡拎著根棒球棍,歪嘴笑道:「今天看著我牛兄弟面子,你家至少得出個十萬塊錢吧,也不想想,就憑你家楊遠震那小癟三,能跟牛曉夢談幾年戀愛,算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楊遠震的媽媽乾涸的眼眶淌下一行清淚,她一把跪在了地上,抱著張二毛的腿,哭道:「二毛哥,我們家實在拿不出這十萬塊錢了啊!」
張二毛一腳將楊遠震母親踹開,怒道:「沒錢就拿你家宅基地抵押!」
楊遠震一腳將門「砰」地一聲踹開,攥緊拳頭揮向張二毛道:「他姥姥的你算老幾!」
「喲這不是小癟……」張二毛一臉鄙夷望著楊遠震揮來的拳頭,一個「三」字還未說出口,一拳重擊到他臉頰,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張二毛不可思議扶著牆站起來,咬了咬自己滿嘴血渣子的牙齒,楊遠震心中也是一驚,平時自己舉鐵都費勁,這會子為什麼能一拳把張二毛打倒,令他驚詫的是,他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張二毛身上每一處脈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意念能分辨出對方身上的每一處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