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自取其辱

「什麼！你！！」

蕭墨憶神色一凜，又見一旁族主蕭山眸中閃過一抹猶豫，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此時他突然發現，哪怕他天賦異稟，得天獨厚，可在凌族這方傳承了十數萬年的太古強族面前，依舊是顯得渺小可憐。

沒錯，他的天賦，足夠他踏入至尊甚至更高的層次。

可，這個過程定多兇險，甚至時刻有隕落的可能。

換句話說，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之驕子，也只值一句惋惜。

如果沒有凌霄，他蕭墨憶就是蕭族此代天命，坐擁一切。

可如今，如果因為他一人連累整個蕭族陷入萬劫不復，那他…就是一枚棄子。

對於同樣傳承了十萬年的蕭族而言，血脈親情實在太過淡泊。

尤其是那些活了數萬甚至十數萬年的至尊老祖，更不可能用命庇護區區一個尊境後輩。

哪怕蕭墨憶天賦絕頂，可如今看來，這一輩中亦有凌霄之流，憑他根本難以帶領蕭族重踏巔峰。

如此，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自裁可留全屍，若我出手…」

凌霄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幾人，卻見此時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蕭族天驕早已面如金紙，口吐白沫，顯然已是嚇尿。

「阿彌陀佛。」

遠處，瑤光雙手合十，輕誦了一句佛號，白裟之上似有佛意洶湧，只是眉心那朵紅蓮卻綻放層層妖輝。

不知為何，此時看著凌霄所言所行，她非但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殘忍，反而有種…莫名的激動。

敢為一奴戰一族，整個青蒼，或許也只有凌霄敢有如此膽魄吧。

此時瑤光終於知曉，今日這少年為何會如此動怒。

原來，是因為追隨者被人羞辱。

很不一樣呢，跟她記憶中的那個凌霄，完全不同。

甚至！！

這般殺伐果決，霸道無匹的姿態，都令人…莫名有些著迷。

佛悲萬物，不造殺戮，以慈悲感化天地，度人罪惡。

可看著那蕭貧施主身上的傷勢，她突然覺得…她修的佛，實在有些過於「慈悲」了。

就如同當初，她佛心歷練，化身元瑤，自以為悲憫就能度世。

可最終，正是因為她的慈悲，她的佛性，害死了那些追隨在她身後的西疆天驕。

阿彌陀佛。

可！！

怎麼會，我怎麼會有如此魔念！！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

「滴！天命之女心生魔念，恭喜宿主掠奪氣運值1000點，反派值10000點。」

「嗯？」

聽到耳畔傳來的系統聲音，凌霄眸光微凜，嘴角頓時流露一抹笑意。

「主上！！」

就在此時，蕭貧突然抬頭，目光凄楚地看向凌霄，「貧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凌霄神色不變，心底卻早已猜到蕭貧所求何事。

今日他落到這般田地，定是因為那個三百年不見的妹妹。

而看蕭墨憶的態度，恐怕蕭貧的妹妹多半已經被他私下處置了。

如此，這兩人的仇恨便是無可妥協，無從緩和。

「我妹蕭玉兒下落不明，還望主上…幫我尋到。」

蕭貧躬身，久久不起，在其腳下，已有淚水成澤，可見其悲。

聞言，凌霄微微頷首，抬腳走到其中一位蕭族驕女面前，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從地上伶起。

「墨憶少主…少主救我…」

少女渾身無力，哪怕她尊境修為，可單單凌霄身上的一縷氣勢，都足夠將她輕易碾壓。

此時她有種錯覺，如果這位凌族少主想要殺她，怕是一根手指就足夠了。

「凌霄！！！」

蕭墨憶深吸了口氣，又見蕭族上下皆被那一萬魔衛震懾，眸中頓時流露一絲悲哀。

終究，是他小覷了凌族，高看了自己。

傳說里那種受人庇護，打了小的出來老的的套路，只適用於…這打人者毫無背景。

凌族兩字，於各大古族而言，便是高山偉岳，深海大川，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願輕易招惹。

看來，今日這場鬧劇，只能由他親自了結。

「此事乃由我一人而起，放下她，你我公平一戰。」

「公平一戰？」

凌霄眉頭輕挑，若非這蕭墨憶身俱一萬氣運，他甚至都懶得在此裝逼。

此時他的舉動也不過是為了打擊此人道心，奪其氣運，最後收割。

同時，凌霄也是為了叫瑤光親眼目睹，這世間有些罪孽，並非放下屠刀，就能放下因果。

惡人，當以血刃磨。

「說，蕭玉兒在何處？」

凌霄低頭，看著那早已站立不住的蕭族驕女，神色極其溫和。

「我…我不知道…」

「撲哧。」

凌霄手中雷光陡然大盛，竟直接將那少女一息吞沒。

「你呢？也不知道？」

凌霄轉頭看向身前跪著的幾人，嘴角綻放一抹燦爛笑意。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求求少主…」

「凌霄！！蕭玉兒下落，整個蕭族只有我一人知曉，住手吧。」

蕭墨憶腳步踏出，攔在凌霄身前，臉色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此時再多怨恨已是無用，這仙途爭渡，本不該依仗任何人。

「啪！！」

只是！！

就在他周身靈輝璀璨，欲要與凌霄一戰之時，卻見蕭山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蕭墨憶的身影頓時倒飛而出，就連嘴角都流落一縷鮮血。

很明顯，這蕭山的一掌，是用心抽的。

「你這個小畜生，死到臨頭還敢在凌霄少主面前裝比！！」

蕭山狠狠咬牙，有些苦澀地看了蕭貧一眼。

就算他也根本不曾想到，這個消失了三百年余年的蕭族庶齣子弟，竟能攀附上凌族少主！

可，蕭墨憶是蕭族當代少主，性命遠比蕭武等人金貴。

他若不想死，最好是乖乖按照凌霄所言，說出蕭玉兒的下落，如此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還不趕緊說，蕭玉兒被你…發配到了何處！」

當年之事，確實罪不在蕭墨憶。

蕭玉兒刁蠻任性，一口咬定蕭族無膽，不敢招惹葉族。

而蕭墨憶身為蕭族少主，也不過是按照族規，將其懲戒。

可誰能想到，這蕭貧消失三百年，竟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同時還帶來了凌族少主！！

「呵呵呵呵。」

蕭墨憶緩緩起身，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眼眸中陡然綻放一抹刻骨戰意。

「凌霄，你既想為蕭貧出頭，那就與我公平一戰，你若勝我，我自然任憑你處置，可你若敗了，蕭貧死！你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