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無雙天賦

「轟隆隆！」

遠處高山，突然有雷音大陣。

緊接著，一位渾身浴血的身影，突然從山中掠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那是一個青年，手腳皆失，可看他臉上的神色，卻是一種由衷的快樂。

至此，凌霄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這陣院弟子，乃是四院最少，且…很少有人願意主動拜入。

「公子，要不我們回去吧，這陣院背地裡…也被我們學府弟子視作禁地呢。」

李芷初苦笑一聲，總擔心身旁會突然竄出幾個陣院弟子，大笑著祭出陣法將她給誅嘍。

「無妨，為一道瘋魔，自墜其中，看來這位陣院之主，也是個性情中人。」

凌霄溫和一笑，仰頭看向那高山之巔。

與儒院不同，這陣院所在的山峰，並沒有排列整齊的金宮大殿，反而充斥疊嶂濃霧，看上去…確實是有幾分陰森之意。

而此時，在那山巔之上，一道老者身影盤坐亭中，自顧端詳著一盤棋局，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到來。

凌霄莞爾，當先邁步，朝著山巔行去。

在其身後，李芷初微微猶豫，最終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直到兩人踏上山巔，仲屠仍舊不曾抬頭看兩人一眼，只是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

凌霄也不著急，負手立於老者身側，看著眼前棋局。

雖說，對於棋道凌霄並不精通，可當初他在聖州之時，曾於系統中換了一門圍棋大典。

匯聚五千年的奇局異譜，又豈是這些玄幻土著能夠相比的。

「這棋局與陣道想通，皆是一步落，乾坤變換，不知凌霄少主對於此道可有鑽研？」

仲屠手中捏著一子，似是有些猶豫，突然抬頭看向凌霄。

那一雙眼眸中，有黑白兩色遊走，可見諸多玄妙。

「在仲院面前，晚輩自然稱不上鑽研，略懂而已。」

凌霄神色淡然，不卑不亢。

「哦？略懂，好一個略懂，那不知小友可看出此局破綻？」

仲屠冷哼一聲，他的脾氣向來刁鑽古怪，也正因如此，方才教導出了一群陣道瘋子。

可不得不說，此人對於陣法的領悟，堪稱青蒼絕頂。

甚至！！

有人族強者曾言，一旦仲屠邁入天至尊，此境當無敵於世。

旁門小道，本就晦澀難悟，可一旦大成，自有天地。

縱觀青蒼歷史，曾有一位人族先賢於陣道行巔，威壓萬族，被世人尊稱為…陣帝。

據說此人可單手獨佔三千帝，萬尊不敵。

當然，傳言或許有些誇大，卻也能夠看出，這陣道一途巔峰，該是何等的風光無量！

「依晚輩看，這一子，該落於此。」

凌霄溫和一笑，手指捻起一子，落於盤中。

頓時間，只見那棋盤之上，陰陽交錯，萬道齊盛。

有大道秩序復甦噴薄，隱隱間竟令人看到萬軍交戈，仙神同戰。

就連李芷初，此時的臉色都是暮然一白，腳步踉蹌。

此時她似乎看到，眼前的棋局已非棋局，而那黑白兩色亦劃分陰陽乾坤。

龍行於海，虎躍青山。

大鳳振翅，直飛九萬里雲霄，青天不擋。

原本宛如一潭死水的棋局，瞬間跌宕無窮波濤，每一子，都像是有了生機，縱橫開闔，於天地廝殺。

耳畔，有大呂黃鐘轟然響徹。

整座陣院，莫名的陷入了死寂。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自深山中走出，神色震撼地看向那山巔之處。

只見此時，在那青穹萬里，道韻疊疊，雷音不止。

彷彿凌霄隨手落下的這一子，竟引來天地同顫。

仲屠眉頭緊鎖，神色訝然。

他修陣道，卻也棋藝無雙，自詡青蒼此途無人能出其右。

可此時，看著眼前那一道安靜盤坐，神態淡然的少年，他竟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一種…對於天賦的忌憚。

道天古碑，不承其威。

幻壁留影，難撼其形。

手中三尺青鋒，縱世間萬敵吾往矣。

六大妖傑，皆非其一劍之敵。

偏偏！！

他口中的略懂棋道，竟能引如此異象天降。

這個世間，怎會有如此妖孽的少年？！

凌族十萬年的積累，當真要在此世…大興么？

「前輩？」

凌霄莞爾，眸光燦然，並未因為眼前神景而有絲毫波瀾。

這些老東西，向來喜歡以棋藝考驗天賦心性，殊不知，他雖不通此道，卻以蒼生為子，天地為局，又豈是這小小一張竹盤所能桎梏？

「好一個…略懂。」

仲屠悠然一嘆，輕輕頷首，「我見小友天資絕頂，乃是修陣的無上仙姿，不如這樣…」

突然間，仲屠臉色一肅，「我代先師收徒，於你拜為同門，待你陣道大成，我將這陣院之主的位子，讓於你如何？」

「什麼？！」

聞言，凌霄臉色倒無太多變化，反倒是李芷初，一雙美眸陡然圓瞪。

將院主之位拱手讓人？！

不愧是你，仲師叔！

這代師收徒，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可由此也能看出，此時這位陣道大師心底對於凌霄的認可。

「院主言重了，晚輩天賦平平，不過是僥倖落對一子，如何能擔此重任，更何況…」

凌霄眸中突然浮現一抹滄桑，臉色莫名有些沉重，「妖魔未除，凌霄又豈敢貪圖安穩，我的道…在人間，而非聖地。」

「這…」

饒是以仲屠心性，此時都是被凌霄身上散出的光華所震懾。

人皇當世，絕非浪得虛名！！

「也罷，不若你我對弈一局，我若勝了，你便做我陣院客卿。」

「哦？」

凌霄眉頭輕挑，陣院客卿，可享陣院資源，這老東西，拉攏人的方式，倒是別具一格。

「那我若勝了呢？」

「你若勝了，我便贈你一門上古陣法。」

仲屠神色淡然，哪怕凌霄天賦恐怖，亘古無一，可他還是不信，一個少年能在他浸淫數千年的棋道上，勝他。

「我不要陣法，我若勝了，叫寧川隨我下山，誅邪，鎮魔，平天下。」

凌霄漠然一語，卻令仲屠臉色豁然一變，沉默半晌，方才輕輕頷首，「好！就依你。」

「嗡！」

話落，只見他大手一揮，將眼前棋盤盪清，蒼老的臉龐上，竟浮現一抹凝重之色。

很明顯，此時在他眼裡，已將凌霄看作一個真正的對手，無關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