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九重血極
「嗡！」
天地間，有嗡鳴四起，萬丈殺意衍化成雲，遮掩蒼穹。
而似是察覺到了此處動靜，整座道天學府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無數學府弟子走出古殿，舉目遠眺，眼眸中皆充斥一抹濃郁的驚悸。
「是戮神古陣的氣息，那個瘋子…又在做什麼？」
寧川之名，在這道天學府遠比道無涯要響亮數倍。
殺伐無情，亦正亦邪。
若非他生性淡泊，不喜喧囂，怕是整個學府早已被他攪的天翻地覆。
可即便如此，這陣院之地，還是被眾多弟子顧慮，就連一些初踏聖境的長老，輕易也根本不會踏足。
傳言，這寧川異瞳，可窺陰陽，斷乾坤，一眼成陣。
甚至！！
就連那陣院傳承陣法，七十二道上古絕陣，亦被他融於瞳中，眸光所至，便是萬陣齊出。
而且！！
更令人恐懼的是，這個瘋子，竟試圖將這七十二道陣法，融為一陣，取名…戮神！
這般舉動，與瘋魔無異。
畢竟就連仲屠這位響徹青蒼的陣道大能，都無法輕易地將兩道古陣融合一處。
可偏偏，寧川做到了！
據說他已融合了九道陣法，戮神之勢已顯，尊境之下，堪稱無敵。
陣山之巔，兩道身影遙遙相對。
只是此時，凌霄的臉上卻不見一絲的驚訝。
哪怕眼前陣道如海，湮滅天地，他的眸光仍舊是清冽淡然。
如果！！
這寧川只是徒有其名，那他也只配一張氣運掠奪符而已。
只要他敢有一絲的不從，凌霄就有一萬種方法將他就地誅殺。
極致的瘋魔，意味著極致的冷靜。
外人看來，這寧川殺戮成性，毫無理智。
可在凌霄眼中卻恰恰相反，這個少年，理智的令人恐懼。
只是他的理智，全部用在了陣道一途，而非是…人情世故。
這樣的人，看似無法接觸，實則…更易掌控。
只要你足夠強大，將他完全碾壓，同時認可他的道心志向，他便會從心底產生歸屬。
簡單點說，給他一個舞台…盡情殺戮！
「戮神，血禁。」
寧川的聲音，悠然深遠，帶著漠視蒼生的寒澈。
只見他眸光過處，萬道陣紋轟然聚攏，憑空化作一道血色大陣，朝著凌霄當頭落下。
虛空崩隕，生機磨滅。
無盡的殺意自那陣中奔涌流溢，衍化血海，充斥著亘古的血戾。
凌霄抬頭，看著那遮掩青穹的血陣，眸光燦然，嘴角隱有笑意。
此時他根本不曾看到寧川布置陣法，只感覺他眸中陣紋流淌，憑空化陣。
這般手段，的確對得起他身上的氣運。
而且，以這些天命之子的尿性，恐怕眼前這道血禁大陣，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底牌。
「嗡！」
血陣垂落，囊空千里。
整座陣山，此時都發出刺耳的轟鳴，若非其中有陣道矗立，怕是早已被這般殺勢碾碎了。
可！！
就在李芷初俏臉蒼白，一身正氣化玄陽燦烈之時，卻見凌霄突然並起兩根手指，朝虛空劃下。
「轟！！」
三千劍意轟然聚攏，如銀河天瀉，崩碎滄溟。
而那萬千血紋竟瞬間在那劍勢下湮滅消失，只余空中幾縷波紋。
天地俱寂，整座陣院鴉雀無聲。
此時所有的弟子、長老皆是眸光駭然地看著那負手立於山巔的黑衣身影，這一刻，恍如看到了仙。
雖說！！
之前凌霄戰妖族五傑時，已經展露了足夠恐怖的劍道天姿。
可，相比於那五大妖族天驕，寧川在眾學府弟子的心底，無疑更具威懾。
一個一心沉浸於殺戮的陣道瘋子，他的每一道陣法，都是為了殺戮而存在。
即便如此，在凌霄公子面前，這位陣院首徒，似乎仍舊毫無威懾。
「嗯？」
虛空之上，寧川眉頭緊鎖，冷眼看著那流溢空間的劍意，眼眸中非但沒有一絲的震驚，反而繚繞一抹濃郁的戰意。
「真的是…」
此時他的臉上，似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期待，一雙詭異的黑眸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華。
「好久沒有這麼興奮過了呢。」
然後！！
在所有人震撼的眼眸中，寧川周身，開始有血霧升騰，而他的臉上竟綻放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澎湃的血力沖霄而起，將青穹遮掩，衍化無盡的神紋。
隱隱間，有一種古老而浩瀚的殺機復甦跌宕，自那血紋中遊走蔓延。
「再試探，你怕是沒機會了。」
凌霄眸光清冽，負手立於山巔，臉上並不見一絲神情。
如果換做以往，他早就出手將這寧川誅殺解決了。
可此時，他既想要將這位陣道天命收於手中，就只能是將他道心打碎，叫他知曉何為臣服。
「呵呵…呵，戮神…九重血極！」
寧川笑容邪異，眼眸中凶光迸射。
整片青穹，突然崩裂出無數的裂痕，遠遠看去彷彿天闕坍塌，碎裂成九重波瀾。
萬千陣紋如同活物般奔掠而起，化為濤浪，遮掩八方。
一座血陣，佔據乾坤六合，囊括星辰大日，緩緩自天際垂落。
此時在那陣中，有風雷陣陣，火海翻湧，任何一縷的氣息，都蘊含難言的毀滅。
「撲哧。」
哪怕以寧川的實力，此時凝聚出這道殺陣，都似耗光了體內所有的靈力，臉色一白，嘴角頓時流落一縷血痕。
只是！！
此時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的頹然，反而死死地盯著那一道遮天的血陣，眼眸中儘是柔情。
「殺戮…開始。」
虛空之上，寧川緩緩閉目，抬起雙手，彷彿是要將那陣擁入懷中。
而隨著他話音落下，只見那血陣之中，陡然亮起億萬神紋，以遮天大勢，朝著凌霄轟然罩下。
「嗡！！」
天穹震裂，惶惶天威蓋壓諸世，湮滅一切。
李芷初俏臉蒼白，眼眸中一片灰敗。
只是！！
就在她抬腳欲要朝著凌霄掠去之時，肩膀上卻突然落下一隻手掌，將她牢牢按在了原地。
「師姐，你現在過去，與找死無異。」
陸鳴眉頭緊鎖，眼眸顫動地看著那一片血海神陽。
哪怕以他的心性，此時都感覺無盡的惶恐。
別說李芷初，就算是他，一旦被這陣法籠罩，也定是十死無生！
凌霄，這一次，你裝大了。
面對一個陣道妖孽，你居然留給他出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