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不值一提
「撲通。」
陣山之上，寧川茫然無措，原本蒼白的臉色，早已是一片黯然。
他轉頭看著那一道遠去的身影，嘴唇輕顫，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真正的殺戮？
沒錯，他的眼瞳，乃是天生異瞳，可分陰陽兩極，納天地乾坤。
萬般陣法，他只需一眼便可推衍軌跡，查其破綻。
只是！！
他的想法的確舉世不容，甚至就連師尊也時常嫌他殺戮太重，不准他私自下山。
如果修鍊不是為了殺戮，那這仙途為何儘是白骨？
殺到世間無人稱敵，我以凡軀戮神，還世人真正的自由，不對么？！
寧川眸中血紋波涌，第一次，他有些動搖了。
殺戮的權利。
而感覺到身後青年突然奔涌的血腥戾氣，凌霄臉上笑意愈濃。
他相信，一個真正嚮往殺戮的瘋子，絕對抵擋不了他的誘惑。
如果他抵擋住了，只能證明，他還不夠瘋。
方才寧川的陣道攻勢，的確令凌霄有些驚訝。
尤其是那九重殺陣中的無匹殺勢，就連他都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若非關鍵之時，凌霄直接進入域界，怕是以他媲美至尊的肉身，也會極其的狼狽。
九道殺陣，尚且能有如此威勢，難以想象，當寧川將七十二道上古殺陣盡數融合，又該是何等的天威無兩！
當然，如果最終這寧川還是不願意追隨，那他的下場，只會極其的凄慘。
最起碼，他這一雙眼瞳，就很是迷人。
「公子！！！」
山腳之下，李芷初俏臉燦然，大步朝著凌霄迎了上去。
在其身旁，陸鳴眉頭輕皺，卻並未表現出太過明顯的敵意，同樣抬腳跟了過去。
「公子！！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李芷初上下打量著凌霄，神色極其關切。
而凌霄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苦澀地道，「這寧川的實力，當真是強大無比，若非我身上有老祖賜予的靈物護身，怕就單單那道陣法，就足夠我重傷了。」
「靈物護身？」
聞言，陸鳴以及遠處的仲屠眸中皆浮現一絲恍然。
怪不得！！
我就說，這凌霄就算再妖孽，又怎麼可能憑藉肉身抵禦下寧川的九重殺陣！
原來，竟是藉助了凌族至寶。
對於這個說辭，兩人並沒有一絲的懷疑。
畢竟，以凌族的底蘊來說，就算凌霄從身上掏出一尊至尊器，他們也是可以接受的。
「芷初，這位是…」
凌霄轉頭，看向身旁的陸鳴，卻見此時後者一臉的笑意，朝著他躬身一拜。
「凌霄公子，我叫陸鳴，乃是儒院弟子，芷初師姐的同脈小師弟。」
「原來是陸師弟，久仰。」
凌霄莞爾一笑，卻根本未曾多看陸鳴第二眼，轉而對著李芷初道，「芷初，你不是還要帶我去轉轉么？走吧，正好天黑了，更清靜了。」
「啊，啊！哦，哦，好，公子，那我帶你去我道天學府的奇景，望月台觀賞一番吧。」
李芷初眸光輕顫，臉上是一抹由衷的喜悅。
芷初？
這好像是公子第一次這麼親昵地稱呼她呢。
就是，有一種幸福突然降臨的不安。
「師…姐，今日是我們修鍊浩然劍意的日子，我…」
陸鳴臉色陰沉，尤其是凌霄話里那毫不掩飾的曖昧，更是令他有種難言的憤怒。
凌族少主，忠正大義，此事青蒼共知。
可，怎麼突然就感覺，有種虛偽的意味呢？
「哦，對哦，公子，那我先回儒院一趟，正好可以跟師尊要兩壺他私藏的正氣釀！到時候我們賞月飲酒，不醉…不歸。」
李芷初輕輕頷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溫柔笑道。
「撲哧！」
一旁，陸鳴只感覺胸有壓抑，嘴巴微張，鮮血它就自己流了出來。
「嗯？陸師弟？你怎麼了？」
凌霄眉頭輕皺，神色關心地看向陸鳴，「陸師弟有隱疾？」
「我…」
陸鳴狠狠咬牙，強壓心底怒火，「我不小心咬了舌頭。」
「哦。」
凌霄別有深意地看了陸鳴一眼，那般神情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直到凌霄與李芷初走遠，陸鳴方才深吸了口氣，與仲屠告別之後，朝著兩人追了上去。
「陸師弟，你先陪公子往望月台走著，我去去就回。」
話落，李芷初當先邁步，化驚鴻而去。
而陸鳴則是與凌霄並肩，朝著學府深處走著。
「之前見公子與朝辭女帝同登神道，當真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陸鳴眸光清冷，語氣極為淡漠。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眼前這位凌族少主身上，有一種陰森邪異的氣息。
「呵呵，是么？」
凌霄搖了搖頭，看似不經意地瞥了李芷初的背影一眼。
而這一幕，自然不曾逃脫陸鳴的眼眸。
「公子對我師姐，有意思？」
「嗯？陸師弟說什麼呢？我與芷初，只是尋常朋友，不過是志趣相投，所以…感情親密些罷了，陸師弟可不要亂說。」
凌霄神色詫異，可越是掩飾，反而令陸鳴越覺得虛偽。
「我師姐心思單純，對待感情尤為專一，我想她的道侶，應該是一位性情溫和，品行端正之人，公子說是么？」
陸鳴駐足，冷眼看著凌霄。
此時他心底的猜忌，似乎得到了印證。
這個凌族少主，或許根本不像世人傳說的那般正直大義。
在他光明偉岸的形象之下，隱藏著另外一副虛偽陰險的面孔！！
「當然！芷初這樣的女子，誰不想得到呢，她有很多選擇的機會。」
凌霄淡然一笑，而陸鳴已經緊握著手掌，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只是！！
他畢竟僅是個儒院弟子，身份地位與凌霄有著雲泥之別。
哪怕他現在告訴世人這凌霄的真實面目，怕是也根本無人相信。
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的直覺。
可，就是莫名的感覺，這凌霄，絕對不止世人看到的那般溫婉善良！
不行！！
別人我管不了，但是師姐絕對不能被他欺騙。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芷初。」
陸鳴眸中突然有靈輝綻放，哪怕他方才親眼見識了凌霄的恐怖戰力。
可，仍舊沒有太多的顧慮。
因為，他的手中，有一道可破世間萬敵的至寶。
此寶一出，就算凌霄身上攜帶防禦聖器，亦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