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7章 皆為虛妄
域界，天殿。
凌霄負手而立，看著那盤踞在天地盡頭的恐怖龍脈。
此時的封靈，正矗立在它頭顱之上，輕聲交代著什麼。
直到那龍脈仰天嘶嘯，原地俯身，化作一道巍峨青山，封靈方才邁出腳步，出現在了凌霄身旁。
「凌霄。」
「嗯。」
又一次，眼前這個身上毫無靈力的小丫頭，帶給了凌霄些許震撼。
在她面前，那一道上古龍脈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毫無威脅，任其擺布。
她的身上，彷彿天生存在一種令一切鎮服的氣息。
無論是上古龍脈，還是仙神之血，都無法打破她的威嚴。
可明明…她毫無修為。
「我跟蒼龍說好了，日後就在此界紮根，你也不許傷害它。」
封靈語氣冷漠，眉宇間似簇著一縷哀愁。
「蒼龍？」
凌霄眉頭輕挑，對於這個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哪怕之前那位凌族聖境，也不曾知曉此等秘聞。
「這九天十地，誕生過諸多的靈脈，有些靈脈潰而不凝，有些靈脈可化龍而生，只是龍脈之間，亦有高下之分，就比如你之前自聖州找尋的龍脈，皆是一些普通龍脈，而這道龍脈，則是蒼龍之脈，威勢恐怖，一旦開智，就可媲美至尊。」
封靈眸中神輝閃爍，莫名滄桑。
此時在她身上，凌霄明顯能夠感覺到一種…腐朽的氣息。
如同九天至極亘古不滅的古木青石，與天地同生，歷經無數紀元，滄海桑田，卻…不死。
甚至！！
哪怕在重禹魔尊身上，凌霄都不曾感覺到這種詭異的波動。
莫名的，凌霄心底愈發的沉凝疑惑，風鈴…到底來自何處？
她為何會出現在琉璃古塔之中？
是葉洛雲，還是仙族古神將她禁錮於此？
「蒼龍么？」
凌霄輕輕頷首，舉目遠眺，卻見那龍脈之上，霞光蔚道。
有成片的靈韻幻化成雲，滋潤萬靈，開天闊地。
而有這道蒼龍之脈在此，整座域界的靈氣都如復甦了一般，浩瀚無盡，波瀾不止，遠比尋常的聖地仙門更為壯闊。
「嗯，蒼龍之上尚有神龍、聖龍、洪荒，不過…以如今這凡間人域的靈氣，怕是很難再有龍脈能進化到那等層次了。」
封靈搖頭一笑，突然轉頭看向凌霄。
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似有一縷金輝流溢。
「凌霄，第五道魔骨，你已經找到了吧？」
「嗯。」
凌霄手掌輕揮，只見一道晶瑩玉骨頓時浮現而出，其上流淌的神韻，足以媲美世間最玄妙的道法。
「凌霄，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封靈輕嘆了口氣，玉手探出，只見一道漆黑魔骨當即出現在凌霄面前，竟是一道脊骨。
「第六道魔骨！！」
見狀，凌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詫異。
他雖早就猜測，琉璃古塔第九層，封印著一道魔骨。
可，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何封靈會在此時將這道魔骨交到他的手中。
離開一段時間？
她要去哪？
「沒錯，這是最後一道魔骨。」
封靈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笑意，「凌霄，下次再見，記得兌現你的承諾。」
「你要去何處？」
「我也不知道，可…有些事情，我要弄清楚，凌霄…」
封靈別有深意地看了凌霄一眼，「小心一些，這九天遠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尤其是…人族。」
就像第一次遇到她時一樣，此時的封靈根本沒有絲毫離別的猶豫，只留給凌霄一個燦然的背影，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而凌霄亦沒有挽留，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一道嬌小曼妙的黑衣倩影消失眼前，久久不語。
從風鈴的話里，凌霄能夠猜到，她應該是覺醒了一部分記憶，只是並不完整。
而顯然，這其中同樣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只是這個陰謀究竟是針對風鈴還是天魔，凌霄尚不知曉。
這丫頭之所以一直不曾離開，恐怕只是為了等到自己找尋到第五道魔骨，好將最後一道親手交給自己。
像是一種儀式，又或者說…只是一個不願離去的借口。
凌霄眉頭輕皺，將那兩道魔骨收入乾坤戒中，仰頭看向虛空之處。
只見那裡，風雷滾燙，一道黑衣凰影靜靜盤坐。
不知從何時起，看到她，凌霄竟有種莫名的心安。
這種感覺，令他第一次對這個異世，有了一絲的歸屬。
就好像是，從本心裡，他正在接受現在的自己，而非是那個穿越而來的靈魂。
人族，為何在風鈴眼中更為危險？
凌霄眸中，魂光繚繞，莫名寒徹。
難不成，當初天魔隕落，並非僅是仙族、古神出手，其中還摻雜著人族關係？
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層層迷霧，就像一道枷鎖，始終禁錮著凌霄身軀。
甚至有時候，他會有些淡淡的不安。
就彷彿，眼前的一切，皆是虛幻，他的重生歸來，崛起上界，都好像是被人刻意安排。
那一隻隱藏在諸世之後的大手，似乎能夠輕易地…將他揉碎。
這種感覺，令人恐懼，甚至無力！
「還是…不夠強大啊。」
凌霄搖頭輕笑，有顧朝辭在此，他暫且不會輕易地融合魔骨。
哪怕他已經猜到，這位青蒼真正的天命之女，或許已經知曉了他最大的秘密。
但，就像是一種默契，隻字不提。
而等到她踏入聖境，凌霄也該準備著手鍛造肉身，然後以聖劫為契，打造無上根基了。
不過，在此之前，楊元這棵韭菜，也該收割一下了。
輪迴天府，乃是青蒼一界真正的造化所在。
而關於這方勢力背後的秘密，恐怕只有尋到那一道上古神淵方才能夠徹底揭曉。
只是無論如何，輪迴之力，都是這九天至極的力量。
若能夠將其掌握，這仙途上限必然會有新的提升。
「嗡！！」
道山之巔，講經殿中。
所有的青蒼天驕、學府弟子皆已在學府長老的率領下返回了殿中。
此時眾人臉上，皆是一副愁緒，顯然是被余義以及張九極身外的魔意所驚懾。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這些邪魔歪道竟有如此膽量，敢在道天學府這處人族聖地肆無忌憚！！
亂世，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