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各懷鬼胎
「公子…何意？」
太玄道子眼眸微凝，一雙暗淡眼眸中隱隱亮起一絲詭異魂光。
大道有情，此話，他聽過！
只是當初說此話者，已隕落了數百年歲月了。
「大道無情？呵呵，這道若是無情，那山間草木精怪，修鍊又有何意？」
凌霄淡然一笑，身外星袍閃爍耀目光輝。
「草木本身無情，修道而化形，歷情方才大成，通宵世間萬物變幻，大道無情？只是世人固執，愚見而已。」
「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
「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道有先天後天，先天之道，無中生有，有中而變，變可異亦可無。」
「道之本和後天之道合二為一。」
「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抱陰而負陽，沖氣以為和！」
「爾等，可悟？！」
「轟！！」
隨著凌霄話音落下，整座仙樓陡然掀起無盡靈風。
所有人望著那一道仰頭飲酒，狂放不羈的身影，眼眸中皆帶著一抹濃郁的震撼。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是何等至理，何等大悟？
無中生有，有中生無？
雖然以他們這群破妄之人的修為，根本理解不了這話中深意，但並不妨礙他們覺得…這些話很牛逼！
非常牛逼！
甚至就連夏辰，此時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前的少年。
隱隱間，他竟感覺自己的修為，有了些鬆動的跡象。
淦！
大意了啊，居然真的有人聽得懂？
凌霄眼眸輕顫，看著那周身氣息漸漸凌亂的夏辰，嘴角陡然揚起一絲陰邪笑意。
「真是看不出，凌霄公子竟然對道有如此深沉的了解。」
「是啊！聽凌霄公子一席話，某覺得，此生之道，白修矣。」
「幸在此處遇見公子！」
呵呵。
聽到眾人阿諛，凌霄搖頭輕笑。
我懂個雞兒的道啊！
我修鍊又不需要領悟大道，直接掠奪就是了。
我只是背誦了幾段古代先賢的名言名句，沒想到眼前這群修真土著居然就嗨了。
「大道無情，乃是謬論，真正的大道，在情，大情，至情至公，方可道成！」
凌霄轉頭，深深看了念青筠一眼，眼底陡然閃過一絲戲謔。
只見此時，那道宮神女面容早已獃滯了下來。
美眸中清光凜冽，周身氣息忽上忽下，顯然也在經歷極度的掙扎。
無情道宮？
今日我便破你道心，再親手給你補圓！
清筠啊！
放棄那些固有的己見，迷戀我吧！
「啪啪啪。」
論道台上，太玄道子輕輕拍手，臉上亦有震撼。
今日凌霄所言，句句深刻，字字銘心。
甚至在太玄道子看來，以他悟性，已有開山之姿！
「公子今日所言，乃翊平生僅聞，翊願稱公子為…道理最強！」
「呵呵，只是一些淺薄之言，不過凌某為人，確實最講道理，我向來以德服人！道子，繼續吧。」
凌霄折身坐回桌前，而蘇言眼眸中已見好奇。
原本她靠近凌霄，只是貪圖他身上那道靈火。
可今日凌霄所言，於她而言，同樣震撼。
無敵仙姿，能得此稱號的，果然沒有一個庸才。
翩翩公子，仙途坦蕩，倒也…不失為良配？
「方才公子所言，已經…到頭了，翊已無話可言，不過…諸位既來了悟道城，明日可上悟道山，我有一造化，願與諸位分享。」
太玄道子搖頭苦笑，竟直接起身朝著仙樓外走去。
「嗯？悟道山上的造化？莫不是那一尊…無相玉壁？」
「就是那尊能映前世今生的仙壁？」
「不錯！！據說曾有人在那仙壁上看到因果輪迴，一夕悟道，所以此山才被叫做…悟道山！」
「造化啊！不是說這仙壁常人不可參悟么？」
「估計是道子今日開心了吧…」
隨著太玄道子離去，整座仙樓瞬間陷入喧囂。
原本壓抑著心情的宗族妖孽們紛紛喚來小二，換上美酒佳肴，三五成群湊在一起，開始飲酒做樂。
念青筠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就欲離開。
「娘子…今夜月色…」
「嗖！！」
「娘子…娘子…你…」
看著那頭也不回朝著仙樓外掠去的人影，凌霄臉色一愣，臉上頓時揚起一抹苦笑。
這念青筠…是被自己坑怕了啊。
看來，還是要給她多一些，愛的鼓勵呢。
「公子，今日時辰不早了，蘇言也回去了，明日悟道山我就不去了，等秘境開啟之日，你我再見。」
蘇言起身，朝著凌霄淺笑一聲，那微微泛紅的臉龐，當真是有些…誘人啊。
「秘境開啟再見？蘇姑娘不去參加萬宗會武么？」
凌霄一愣，而蘇言卻只給了她一個隱晦的眼神，飄然而去。
淦！
看來有錢，不論在何處，好像都可以為所欲為啊！
「我們也走吧。」
見兩女離開，夏辰三人同樣起身，欲要離去。
此時夏辰已然了解，凌霄與念青筠的關係，並非他想象的那般和睦恩愛。
今夜她獨自離去，不知能否…
當然，林錫心底，大概也存著同樣的念頭。
只是在此之前，他還是想先跟那雲盟傳人接觸接觸，順便揭穿凌霄虛偽的面具。
無他，但凡是能讓凌霄丟臉的事，縱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辭。
而就在那陰梵聖女起身，準備離去之時，凌霄的眸光，卻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是一抹…絲毫不曾掩飾的貪婪。
「嗯？」
水玥兒心神一顫，就連腳步都顯得有些慌亂。
難道！莫非！或許？
只是當著夏辰的面兒，她斷然不敢表露一絲對凌霄的好感，可心底卻忍不住泛起萬千漣漪。
一個連蘇言與念青筠都爭風吃醋的絕世公子，既然對她有興趣…
我能怎麼辦？
我當然也是真的單純的喜歡他啦。
迎仙樓外，各懷心思的三人紛紛駐足，仰望星空，目露深沉。
「夏兄…」
「林兄…」
「聖子，我…」
三人同時張口，又同時愣住，旋即眼眸中皆帶了一絲陰沉。
「呵呵呵，林兄，我突然想起我在這悟道城中還有幾個未拜訪的朋友，所以…」
夏辰淡然一笑，「二位自便。」
「好，夏兄，今晚月色迷人，我也打算去城外欣賞一番。」
「那兩位，我就先回別院了。」
來時同心戮力的三人，終於在聽了太玄道子講道之後，各自明悟了自己的道，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