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2章 勿忘恥辱

「救救你的族人？」

凌霄眉頭輕皺，瞬間令瀾單薄的身軀愈發顫抖，一臉的惶恐無措。

在這域外世界中，她們這些人奴族，地位甚至不如妖奴。

畢竟，妖獸肉身恐怖，最起碼能承擔一些挖礦負重的任務。

而人族，除了被吃，被當作寵物娛樂，其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甚至！！

在這邪魔之地，人族連修行都做不到，既無資源，也無功法，談何逆天改命？

就像瀾，空有無上體質，卻無一絲修為，連最低等的邪族，都能輕易主宰她的命運。

若非有這五萬氣運庇護，恐怕…她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大人…」

瀾跪在地上，淚水無聲划落。

她知道，她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以眼前這位大人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憐惜她們這些人奴的生命。

或許，他只是一時興起，救下了自己，自己又怎麼能夠要求他再庇護整個族群。

「就算我救下了你的族人，你們…又能去哪呢？」

凌霄搖頭一笑，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滄桑。

「去…去…」

瀾茫然抬頭，看著凌霄那一雙平靜深邃的眼眸，嘴唇不停顫抖。

是啊，這九島遼闊，又有何處是她們的容身之地呢？

最終，她們還是難逃被吞食的命運，無力掙脫。

「你想改變命運么？」

見瀾眼中希望盡散，整個人開始變的獃滯，凌霄眼中這才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玩味。

人啊，只有在最絕望的時候，才會…不擇手段，拚命抓住任何能夠救命的契機。

他既打算打造一位新的邪皇，成為他布局域外世界的棋子，魂印…終究還是存在一些暴露的風險。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儘快令這位天命之女真心臣服。

只要得到系統的認證，她就再沒有背叛的可能了。

即便！！

如今凌霄已經開始在懷疑係統的由來，但這種臣服，仍舊是最牢靠的關係。

無論最終，那位系統的創造者究竟在不在九天世界，凌霄想要揭開他身上的秘密，前提是…不能被他察覺到異樣，然後…推翻仙族的統治。

到時候，當他現身之時，就是凌霄與他兩個人之間的戰鬥了。

「改…改變命運？」

瀾身軀顫抖，原本黯淡的眸光，再一次亮起一絲光華。

「我…我可以么？」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可能會經歷很多磨難，但如果你想，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為這域外之地的人族，博得一線契機。」

凌霄神色淡然，仰頭看向山林深處。

此時他能感覺到，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正從山川盡頭傳來。

很明顯，那裡的殺戮，早已經結束了。

「我想！！我願意！！」

瀾眼神漸漸變的堅毅，雖說她的性情極為軟弱，從不敢反抗任何命令。

可，這一刻，她看著那被凌霄生生斬下頭顱的兩位邪魔天驕，她心底壓抑的怒火，漸漸沸騰了。

「先別著急回答我，我們先去救你的族人吧，一時的衝動，並沒有一絲用處。」

凌霄搖了搖頭，伸手牽起瀾的玉手，朝著遠空行去。

以他的神魂層次，很輕易就能感覺到，這個人族少女並未被人侵入過。

否則，她的九陰神虛體怕是早就已經衰敗，消失了。

「是。」

感覺到手心裡傳來的那一縷溫熱，瀾嬌軀緊繃，仰頭看著身旁的青年，眼神里…是一種莫名的情愫。

似感激，更像是一種…敬仰。

「嗡！」

很快，當兩人的身影從天而降，只見一座古老破敗的山村漸漸出現在眼前。

只是！！

令人感覺詫異的是，此時這山村上方還有炊煙升騰，偏偏…並無一絲人聲，寂靜無比。

這樣的場景，凌霄自然不會陌生，可以一旁的瀾卻開始變的緊張起來。

「古爺爺…」

旋即，只見她掙開凌霄的手掌，朝著山村中央跑去。

在其身後，凌霄眼眸深邃，並未阻攔，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

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她親眼看一看，方才明白這世間的殘酷。

而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庇護親人摯愛，就只能是…不擇手段地變強。

亂世…聖母先死。

「啊！！」

直到！！

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慘叫聲，凌霄眸光微凜，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時，瀾的身軀早已定格在了原地，渾身顫抖，近乎失聰。

她看到，在那古村中央的廣場上，一位位村鄰族人被脫光了衣衫，放血而亡。

就連她的叔嬸伯父，都早已被收拾乾淨，裝入了一架妖獸行車中，準備送入崎城供那些所謂的邪魔貴族享用。

唯獨一些垂暮老者，跪在地上，垂著頭顱，沉默絕望。

相比於妖獸肉身，這人族本就細皮嫩肉，當作血食再適合不過了。

隨著瀾一聲驚呼，周圍一眾邪族青年也是紛紛轉頭，一臉詫異地看了過來。

「唔？你居然回來了。」

其中，為首的一位黑衣青年陰森一笑，眼眸玩味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

那裡，有一尊臨時搭建的宮帳，正散發著陣陣肉香以及…歡聲笑語。

「古爺爺！！」

而聽到她的聲音，廣場正中的一根石柱上，一位被砍去四肢的老者緩緩抬起頭來，眼神里是一抹空洞茫然。

「瀾…你…你怎麼回來了？」

「古爺爺！！」

瀾神色猙獰，就欲朝著老者奔去。

可！！

就在此時，那一位黑衣青年卻一把扯住老者的頭髮，將他頭顱提起，「你應該謝謝她啊，不然…她跑了，你可就倒霉了。」

「哎。」

哪怕被如此羞辱折磨，老者眼中仍舊沒有一絲的憤恨，更沒有掙扎反抗的意圖。

在這無盡歲月的圈養下，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本心，再沒有任何希望了。

「放開他！！」

只是！！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低沉地喝聲，卻突然響徹了整個山村。

所有人，包括那位古姓老者，都是眼眸顫動地看向了那一道緩步走來的布衣少女。

她…怎麼敢的？

放眼萬古，為了防止這些奴族反抗，域外邪魔早已剝奪了他們修行的資格。

在邪族眼中，他們不僅沒有一絲威脅，更沒有張口的資格。

而眼下，這個小丫頭居然…敢呵斥邪族？！

「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