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仁至義盡
「二弟！！」
龍蕭神色獃滯，一臉的錯愕。
原本在他想來，以石更的實力，對上這年輕一輩的妖孽，就算不敵，也絕不會如此輕易的隕落。
可他實在沒想到，這凌霄竟然強到了這般境地。
一腳，竟將向來以肉身著稱的二弟，踩成了一地爛泥。
龍蕭憤然長嘯，眸中突然閃爍一抹滄桑。
他本是妖族棄子，生性涼薄。
可偏偏，妖不容他，他卻意外碰到了這三位人族青年，后被他們真情打動，結為兄弟。
按年齡來算，龍蕭如今已是千歲有餘，自然而然地被他們認作大哥。
只是！！
真正令龍蕭感動的是，當初姬贏偶得輪迴印記，說是他們讓給後者的，實在是太過勉強。
確切地說，是輪迴印記選擇了姬贏。
可，就是這等通天造化，姬贏卻並未獨佔，而是將那帝道龍神經分享給了眾人。
尤其是龍蕭，本就蘊含龍族血脈，修鍊此經更是如魚得水，短短數年的時間，竟已褪去雜脈，成就了真正的龍族聖威。
當然了，在這人間凡界，所謂的龍族聖威，也不過是相比而言。
真正的九天真龍，又怎會被困此等荒域？
「一頭半聖妖龍？」
凌霄眸光清冽，低頭看著那雙手緊握，神色森然的龍蕭，語氣平靜地道，「我缺一頭拉輦的牲畜，你可願意臣服？」
「你！！」
龍蕭狠狠咬牙，眼眸中陡然有烈焰翻滾，然後直接在一眾仙朝強者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化作本體，朝著凌霄怒咬而去。
此時眾人皆有所感覺，這龍蕭身上明顯蘊含一絲龍族霸勢，這般血脈，倒也足夠稱得上一句精純恐怖。
可…此時凌霄臉上卻似閃爍一抹玩味。
龍族血脈，這九天十地，除卻那些活著的祖龍，又有誰能比他體內融合的龍魄更為純粹霸道？
凌霄深吸了口氣，眸中已見陰森，「孽畜，既然你不願臣服，我便抹除你的神智，叫你永世為奴。」
話落，凌霄一步踏出，身後似有一尊龍影矗立。
只是這道龍影，彷彿被仙霞遮擋，只能看到層層閃爍金輝的鱗甲，以及一股浩瀚神聖的天地大勢。
這一刻，天地秩序凝固，就連時間都如同定格一般，再難前行分毫。
龍蕭嘴巴怒張，周身烈焰盡數熄滅，那一雙人頭大小的眼瞳中，分明閃爍著一抹說不出的恐懼。
相比於仙朝眾人，此時龍蕭的感覺無疑更為真切。
他竟在這黑衣少年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來自血脈的絕對壓制！
如墜冰窖，根本難以生出絲毫的反抗之心。
要知道，這種壓制，就連他在極南之地見過的那些龍族大能都不曾給予過他。
可偏偏，一個人族少年，竟在血脈上將其徹底鎮壓。
當然，哪怕此時聖靈仙朝的眾人並未有如此強烈的感觀。
但他們體內，皆蘊含一絲妖脈，因此對於這等天地聖勢同樣是惶恐萬分。
只見此時，凌霄身影矗立雲穹，黑衣飄蕩。
只是那一雙眼眸中，似有金輝綻放，眉心神紋衍化無盡異象。
天地，似在此時臣服在了他的腳下。
「轟！」
緊接著，只見他手掌探出，憑空化作千丈大小，將龍蕭一把握籠，拽至身前。
「不…不要…我臣服…」
此時的龍蕭，在絕對的恐懼面前，早已忘記了內心執念。
尤其是凌霄眼中那一抹不容置疑的龍神聖意，更是令他有種發自血脈心腑的顫慄。
「機會，只有一次。」
凌霄語氣漠然，眉心神輝陡然大盛，隱隱間似有一道神符虛影顯化，竟將龍蕭的魂海碾壓破碎。
堂堂妖族半聖，就此徹底淪為一頭牲畜，再無半分靈智，只余簡單魂識。
「顧朝辭，乃是我凌霄未婚之妻，聖靈仙朝太子貪圖其貌，帝君假借仙朝大勢，威逼利誘，迫其定下婚約，當死。」
凌霄矗立虛空，如同一尊宣判生靈生滅的神明。
而聽到他口中所言，那人群之中的聖靈帝君臉色一白，險些癱倒地上。
「不！不是這樣的！少主明察，跟我聖靈仙朝無關，都是那顧族三祖…」
「自今日起，整個青蒼一界，誰若敢傷她，念她，招惹於她，殺無赦，屠十族，青天不恕，仙魔同誅。」
凌霄淡然一語，身外雷霆、火焰、神木等無窮神象此起彼伏。
有風吹拂三萬里，大日當空，放眼望去，天際盡頭似有黑暗如潮水席來。
仙魔佛妖三千虛影交替浮現，或跪拜虔誠，或匍匐誦經。
天地大勢，此時不及少年一念之威。
然後，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聖靈帝君一眼，踏上龍蕭頭頂，朝著遠空行去。
在其身後，聖靈帝君臉色蒼白，只是眼眸中卻陡然閃爍一抹極致的怨毒。
只是！！
就在他腳步邁出，欲要朝著那黑衣少年掠去之時，天地間卻又有一道嘆息聲悠然響徹。
聖靈帝君原本臉上的凶戾陡然凝固了下來。
他愣愣地抬頭，看著雲穹上方矗立的那道帝袍身影，眼眸中滄桑盡顯。
「呵呵呵呵…呵呵呵…」
而此時，凌霄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遠空盡頭。
那姬族老祖既已蘇醒，且未現身，心中便是有了決斷。
今日凌霄未屠仙朝，並非是心中仁慈，而是…另有籌謀。
那個秦塵，遲早會出現，一定會來聖靈仙朝打探消息。
而以這些仙朝之人對於凌族的畏懼，到時候多半會給他一些別樣的驚喜。
在仙朝眾人眼中，他已盡仁慈，不必凌霄出手，這姬族的眾老祖就會主動清理門戶，誅殺所有與姬贏有關的龍套。
說到底，顧朝辭也好，念青筠也罷，皆是天命設定，心性正直。
哪怕性格冷漠，亦非姦邪之輩。
如果凌霄今日當真屠了整個仙朝萬千生靈，難免不會被世人忌憚猜忌，如此對於他接下來的布局便是阻礙。
殺人，要殺出最大價值，才叫藝術。
眾人皆為棋子，活著也不過是餘熱未盡。
姬贏一死，這青蒼一界還有誰敢惦記顧朝辭？
至於這位仙朝女帝會不會感動，凌霄猜測，多半是會的。
從他看到她手中那柄青霄古劍的一剎，一切就已註定。
而且，不知為何，自從見到顧朝辭，凌霄總莫名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感應。
如此看來，這位女帝也隱瞞著自己諸多秘密啊。
只是，你以為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換她一個感動？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