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日落德爾菲
阿蒙點頭道:「多謝提醒,我只會砍下安東尼奧的一根手指,沒打算要更多。」
主審官緩緩開口道:「那麼本庭裁決,你可以砍下他一根手指。」
安東尼奧也高聲贊道:「忒彌斯!尊敬的主審官大人,您就是象徵著公平與正義的忒彌斯來到人間!」
在主審官做出裁決的同時,大廳中有幾位神靈以及十幾位神使就已經悄然為安東尼奧祈福,施展的是空間移轉屏蔽術。也就是說安東尼奧所在的空間已經化為一體,就算阿蒙揮刀砍在他的手指上,也等於是擊中了整個空間。
如果力量足夠強大,可以將這個空間打成碎片,但卻不能單獨砍下他一根手指。
這種手段是有限制的,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正因為蔓東尼奧是一位九級神使,諸神才可以這麼做。
梅丹佐在一旁暗道:「太過分了,這簡直是在給您下套呢!可惜沒把加百列的秩序之刃蕉來,用那把斧子說不定能行。」
察覺到這個情況,阿蒙皺眉道:「如果今天我不砍呢?」
主審官沒說話,旁邊有一位祭司卻說道:
「法庭已經做出裁決,需要當場執行,你如罘拒絕執行則是藐視法庭,將受到懲罰,被驅遁出奧林匹斯諸神光輝照耀的地方。假如你砧了,卻不僅是砍下一根手指,也是違背了法庭的裁決,而且傷害了一位大祭司,將受到更嚴厲的懲罰。」
說話的人是混跡在大廳中的雅倫娜,而陽蒙彷彿無動於衷,看著安東尼奧道:「你的生命不屬於我,你死了,靈魂要麼自行散去、要麼去奧林匹斯的冥府。」
眾人不解其意,安東尼奧向著阿蒙豎起了一根手指道:「阿蒙,你來到這裡是要挑戰婆林匹斯諸神嗎?想砍下我的手指,只有最強大的神靈才能做到!」
如果阿蒙展示了神靈的手段,就自然違反了當初與宙斯的約定,他和宙斯的合作就此終止,還未必能傷得了安東尼奧。假如他砍了眺話,便意味著正式與諸神決裂,可能立刻就要面臨一場衝突。假如他不砍的話,只會被當作普通人驅逐出去,永遠不能再回奧林匹斯桐域。
安東尼奧翹著嘴角滿臉嘲笑之色,神情彷彿在說一一手指就在這裡,你有種來砍啊?烈而轉瞬間這笑容就凝固了,他豎起的那根手捷也不見了!
他的手指剛剛伸出來,阿蒙就從原地消失突然出現在面前,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獵刀,二話不說」嗖「的一刀揮過,乾脆利索的把這根手指給剁了。手指打著旋飛了出去,恰好灌在了忒彌斯手持的審判天平的一端。
阿蒙用e勺並不是神奇的秩序之刃,而是一把普通的獵刀,連把不到一尺長,它不是戰場上的武器,而是野外打獵用來剝皮切肉的豸伙,當年都克鎮的鐵匠以精鐵打造,既鋒利又堅韌,很耐磨損還不容易折斷。阿蒙當初離開都克鎮時,達斯提鎮長將這把刀送給了他。遇么多年過去了,阿蒙見過無數神兵利器,很多神器都賜予了門徒,這把刀卻一直留著。
阿蒙只砍下了一根手指,安東尼奧的傷口沒有流一滴血,一片金光牢牢的鎖住了安東厄奧所在的空間,血肉筋骨都凝鍊一體。這樣能手段施展開,安東尼奧當然沒命了!
假如眾神沒有為安東尼奧施展空間移轉廚蔽術。這位神使還可以活著,失去一根手指不至於送命。阿蒙是神靈,形神中融合著奇異曠金光,以這金光凝鍊安東尼奧所在的空間,厙一把普通的獵刀劃開空間把手指給剁了。
「主審官大人,我已經砍下了這根手指,多謝您今天公正的裁決!」阿蒙很淡定的說了最後一句話,帶著梅丹佐轉身走出了神殿六門。神殿中的很多人都在倒吸冷氣,看著安存尼奧凝固在那裡的屍體,不少人露出了忿然之色。
雅倫娜的聲音又說道:「阿蒙違背了他與眾神之父盼約定,當眾施展了神靈才擁有的手段,奧林匹斯神域不應再容忍他的存在!」
忒彌斯仍然蒙著雙眼,淡淡的說道:「這是私仇,諸神只要願意付出代價,可以自行;未定怎麼做。阿蒙不再是眾神之父的合作者,隹斯也不能以}申系的名義阻止。」
阿蒙走出了德爾菲的阿波羅神殿,梅丹佐跟在後面悄然道:「我的神,我們還能離開德爾菲嗎?」
阿蒙悄然答道:「當然能離開,這裡是眾神神殿所在,誰動手也不希望在自己家裡,f臣如有人想圍攻我們,必然是在德爾菲之外、影們離開的路上。」
梅丹佐有些擔憂的說道:「我的神,您可以一步踏入虛空,趕緊走吧,犯不著和這些人拚命,讓戮來對付!」
阿蒙苦笑道:「我走不了,無數神術氣息已將我鎖定,我無法直接脫離。他們根本沒慈針對你,就是沖我來的。」
梅丹佐瞪大眼睛道:「還真想動手啊,需不需要召喚天國中的眾天使?誰怕誰呀!」
阿蒙搖頭道:「只要我不剁下那一刀殺了安東尼奧,就可以不起衝突,但我已經那麼側了,自然會有這個結果。這與眾天使無關,氈不是兩個神系之間的大戰,如果有神靈想抓復,我已經在等待,你跟著我就行。」
兩人邊說邊走,速度不快也不慢,一點都沒有想逃跑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散步看風景。
早在阿蒙未威為神靈之前,就親眼見證過瑪禾|.亞展開毀滅風暴重創了當時的九聯神系的主褶塞特。神靈假如避而不見,凡人無法在不生不滅的永恆中找到他,但神靈如果來到人間,鰣於被偵測神術感應鎖定的狀態,是沒有辦法一步踏人虛空的。
要麼脫離這種偵測鎖定,要麼就與對手戰鬥,而阿蒙卻什麼都沒做。假如他以最快的進度衝天而起飛走的話,這裡的大部分神使未兜能追得上,但此處是奧林匹斯神域,諸神想萄住他也很容易,所以阿蒙乾脆走的不緊不慢。
走著走著,梅丹佐突然不解的問道:「黏的神,您這不是在下山,而是在上山啊!」
阿蒙並沒有往山下來時的路上走,而是轉身穿過備座神殿,向著德爾菲所在這座山的主峰走去,腳下漸漸的已經沒有了路,前方是野花雜草、密林山石。阿蒙淡淡答道:「我們身處奧林匹斯神域的腹地,往哪個方向走都一樣。」
梅丹佐又說道:「可是如果我們往山下的平原走,奧林匹斯諸神動手也多有顧忌,現在往深山主峰上走,不是擺明了讓人可肆無忌,滹的襲擊嗎?……哦,我明白了!您就是給那些想動手的人一個機會,既然已經決裂,索性痛快了斷。」
阿蒙笑了笑道:「既然遲早有衝突,乾脆就在此地解決吧,何必千日防賊?……而且竹應該了解那些神靈,歷盡千辛萬苦享有超脫7J<生的成就、擁有真正永恆的生命,是不會輕易冒隕落的風險的,他們主要是驅使手下的神便合力襲擊。」
梅丹佐也嘆了口氣道:「別說是神靈,勃是絕大多數已通過生生不息考驗的九級神使,也不會輕易生死相拼,而是習慣像神靈一樣圳約定的方式解決爭鬥。但神使接受神靈的拒引,有誓言在身,有時候是不得不出手的。」
阿蒙也嘆息道:「誓言也是一種責任、一種背負,可能百年無事,但有事時也需要面弦後果。如果他們真的圍攻我,我絕不會手軟,就像對待安東尼奧一樣。」
梅丹佐又說道:「我的神,他們誰也不是您的對手,可就算您是天國之主,那些九級利使也有可能在人間傷害到您。……就算他們侈害不了您,您如果出手斬殺過重,也有受創薊殞落的風險,如今我已很清楚那『命運的宅問,末日的審判』是什麼。」
阿蒙答道:「我將避免殞落的可能,因為我一旦殞落,天國便不復存在,這有違我的殍諾。但我也不惜受重創,只會在最危急的時麴脫離戰場。其實斬殺一個人有很多種手段,士量可能會驚天動地,也可能只是輕輕一擊,黏自會有分寸的。」
兩人說話間繼續往山上走,天色已近黃昏,一陣清涼的晚風吹來,草木悉索作響,趔往高處走地勢越複雜,回頭看視野也就越開闊,阿蒙突然抬頭道:「這夕陽真美,梅丹佐,你有多久沒有好好欣賞夕陽了?」
梅丹佐一怔:「聽您這麼一說,還真的有很多年沒有好好欣賞過了。」
阿蒙:「那就好好看看這德爾菲的黃昏落日,多美的風景啊,且將心神融入其中,在r七I時此刻你若能做到的話,會有新的證悟。」
梅丹佐不說話了,跟在阿蒙身後欣賞著茫日風景,他們穿過密林與起伏的山脊,沿途紐過了好幾處適合伏擊的地方,阿蒙神情未變,梅丹佐也只是在看夕陽,竟然就這麼一路走上山頂。此時太陽已經漸漸的沉入在遠方的地耳線,梅丹佐舒舒服服的張開雙臂,看著天邊眺金輝道:「我的神,這感覺真是好極了!」
阿蒙突然一伸手:「把命運之匙給我。」
在落日的金輝下,梅丹佐取出那支金梭交給阿蒙道:「我的神,他們要動手了嗎?」七七卻沒有問將武器交給阿蒙之後自己該怎麼辦?
阿蒙手持命運之匙道:「這一路上有人盯著我們呢,也許是沒等到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吧。梅丹佐,你還記得當年嗎?我們也曾有迎類似的經歷。」
梅丹佐挺起胸,不知不覺中自有一股豪邁之氣升騰勃發,他笑著答道:「您是說當年黏們倆千里突襲、深入敵營後方生擒了哈梯國王嗎?」
想當年阿蒙還是埃居安.拉軍團的軍團長,公開白勺身份是一名大武士,而梅丹佐是他的崬衛隊長,他們深入哈梯大軍的後方,在強敵珂伺之中生擒哈梯國王路西爾。如今也是他們兩個人,竟然深入了奧林匹斯的人間聖地德七j菲。
阿蒙淡然道:「待會兒如果動手白勺話,伢一定要記住,盡全力跟隨在我身後不得脫離,還記得親衛隊長的職責嗎?」
在戰陣之中,如果主帥親自上陣衝殺,那麼親衛需要緊緊跟隨,護住側翼與背後抵擋-矢與偷襲。梅丹佐點頭道:「我明白了!」
阿蒙微微一笑:「梅丹佐,迄今為止,你現在的樣子最拉風!已不亞於當年的吉爾伽美什,更不會輸給阿波羅。」
兩人又在山頂上站了一會兒,看著落日完全消失,阿蒙一招手道:「看來他們不想在這裡動手,我們走我們的路吧。」
阿蒙領著梅丹佐又向山的另一邊走去,梅丹佐好奇的問道:「我的神,您好像知道要去什麼地方,難道來過這裡嗎?」
阿蒙答道:「我沒有來過,但有一個地方早就聽說過,既然閑來無事,那就去看看。遼記得剛才在法庭上,那位書記官說了什麼嗎?」
梅丹佐突然反應過來道:「畢達哥拉斯莊園!書記官在法庭上提到過這個地方,伊索也曾經說過!」
阿爾忒彌斯扮威德爾菲法庭的書記官,在法庭上曾說了一句話,表面上是在指責阿蒙,L腸太硬,但未嘗不是一種提醒。她特意提道,翻過德爾菲所在的山地主峰,另一座山腳下考一座畢達哥拉斯莊園。在那樣的場合,這位女神是不會隨便亂說話的,必然是在提醒阿蒙什麼,所以阿蒙離開阿波羅神殿之後,就是往畢達哥拉斯莊園的方向走。
畢達哥拉斯是一位神秘的賢者,伊索也曾提到過這個人。據說他非常富有卻率領弟子建立了一個團體,集體過著苦行的生活,地點剌在畢達哥拉斯莊園。還有人說他是一位非常高明的醫生、大神術師,甚至有人傳說他見過褶靈、通曉神靈的秘密。
伊索當年不小心觸碰了神石,於是講述了畢達哥拉斯的故事,在希歐老爺面前留下了皇己的手指。事後阿蒙曾問伊索是否真的見過畢達哥拉斯?伊索回答他真的見過這位賢者,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如此推算的話,畢達哥拉剪的年紀至少該在百歲左右了,難道他還活藿嗎,仍然住在畢達哥拉斯莊園中?
阿蒙聽說消息,當然有興趣尋訪畢達哥拭斯莊園,就算在如今這種處境下,他仍然沒奄改變決定。
阿蒙與梅丹佐走下一座山峰,地勢漸低又緩緩高起,迎面是另一座山。前方是一片隆趕的坡地,兩邊是嶙峋的怪石,掩映在蒼茫的霞林之間。這時天已經黑了,星星眨著眼睛出頊在天幕上,梅丹佐說道:「伊索最愛仰望星空,這星空也很美!」
阿蒙輕輕嘆息道:「夜色好安寧,連蟲兒也不再嗚叫。」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阿蒙揮起命運之匙,全身都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向著前方的高坡上飛沖而去。而梅丹佐彷彿不見了,只聽砰的一聲,他化為一片燃燒的火翼,緊緊跟隨在阿葬身後。
火翼剛剛展開的時候是三十二隻,但阿蒙衝到山坡上時,又化出了另外四隻。看上去,就像阿蒙手持命運之匙,在三十六隻火翼的珂護下發起全速衝擊。
這兩人說話說的好好的,夜色也是一片安寧祥和,卻毫無徵兆的就動手了。周圍有埋伏,總共有二十四名神使布下了一座神術六陣,剛要發動陣法的那一瞬間,阿蒙卻沖了&來。緊接著高坡下光華亂射、火焰升騰、霹靂陣陣,就連空間都彷彿被撕成了碎片。
阿蒙本是被偷襲者,而此刻卻成了偷襲者。在高坡上面對阿蒙的衝擊方向,突然跳&來一位神使,揮舞著怪異的弧形法杖發出一聲大吼,身形向後飛退企圖避開阿蒙的攻擊。
但是他已經避不開了,命運之匙發出的攻擊只能抵擋卻無法移轉化解,這位神使發出散巨吼帶著衝擊靈魂的力量,全身的骨骼都在卡卡作響,顯示出他是一隻強悍的洛斯獸。面弦阿蒙的近身攻擊,他想變化出原形格鬥,但已經來不及了。
阿蒙的護身金光在巨吼聲中微微顫了顫,命運之匙的梭尖輕輕點中這位神使的眉心,吁|聲戛然而止!這一擊便將之格殺當場。
周圍這麼多神使,阿蒙怎麼偏偏第一個列他出手?也只能怪這位神使自己,因為他的氣息阿蒙很熟悉。他是阿美洛狄忒所指引的卒肆使,也是阿美洛狄忒的召喚獸。阿美洛狄忒rl七以海倫的身份來到人間誘惑亞歷山大與梅月佐,山中遇險時碰見的那隻洛斯獸便是他。
當時這隻洛斯獸隱瞞了實力,故意讓梅丹佐抓住了。後來阿蒙看出了他的來歷,什麼i都沒說就將他放回了深山,可今天這隻洛斯嚳又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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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