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番外一

我這一生,最好的演技,都奉獻給了寧九塵,這個我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

卧在她懷裡,這樣的時刻,我忍不住貪戀,即使我知道,她並沒有與我同樣的心思。

第一次亦或是最後一次,聽著她安穩的呼吸,我偷偷地側過頭,細細地用眼神描摹著她眉眼上的每一寸。我想我的眼神也是灼熱的,畢竟光是心裡放著這麼個人,我都覺得心臟像是跟著滾燙了起來,灼熱得像是要燃燒了自己。

好想伸手,輕輕探過她的額頭,掠過她的眉角,拂過她的瓊鼻,撫過她的薄唇,再往下……

可我也就只是敢想想罷了。

一想到她可能會厭惡我的眼神,我就恨不得立刻死去,我承受不了這樣嚴重的結果。

我隱忍而又克制的,不遠不近的,守在她身邊。退一步,不甘,進一步,不敢。

約莫是壓抑自己壓抑的太久了,我好像都有些病態了。是的,我知道,我早就被自己對阿九的心思逼得,快要瘋了。

《洛麗塔》里有這樣的一句話,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窮困和愛,你想隱瞞越欲蓋彌彰。

而我,也不例外。

人總忍不住有貪念,我,忍不住貪圖阿九的一輩子。

即使算得上與阿九形影不離,我依舊是不甘心的,也不知道是誰給的信心讓我想往前再躍一步。許是阿九不經意地溫柔,讓我以為,我終究是和別人不同的。

試探的說出口,想後悔卻再也來不及。那日的畫面,反反覆復在我的心頭盤亘多日,午夜輪迴,一度是我不敢道出口的噩夢。落花有意,只嘆流水無情。

「阿九,你說你幹嘛要優秀,迷倒了別人也就算了,搞得連我都快喜歡上你了。」

半開玩笑的語氣,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型,調笑的眼神,沒有人會知道我內心的忐忑,憋了這麼久,終究還是忍不住試探出了口。有些真心話,含糊其辭就成了大冒險,也不完全就是慫。

「要是以後沒人要我,乾脆你就把我收了吧,做壓寨夫人怎麼樣,我能陪吃陪喝陪暖床哦。」

「才不要呢,我嫌棄得很。」

阿九的眼神里,有星河璀璨的笑意。我知道她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但沒有被斬釘截鐵的拒絕,我還是忍不住偷偷的抱了一絲希望,想再往前踏一步,萬一呢?

「阿九,我」

阿九抬手,撩了撩並不存在的劉海,只是淺笑,便迷住了我的心神。

「別說你愛上了姐,姐就是個傳說。」

額,阿九很少同我開這樣的玩笑,也許是我開的玩笑逗著了她,亦或是她在委婉地插科打諢避開這個話題?我不知道,也不懂,真難得的軸了一顆心,特別想要知道我想要的結果。

其實我的眼神太過認真灼熱,我還沒有開口回應,原本想要開口說出來的話,臨到嘴邊,說出來的又成了另外一番話。

「且,我們從小玩到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老娘我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上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就不說我是鋼管直,起碼也不能找個你這麼冷酷強勢又腹黑毒舌的主吧。」

見阿九看著我的眼神還有些懷疑,我又繼續說道:「別看我,看我沒結果,我可是名花有主了。別不信,真的真的,我都有男朋友了。」

「誰啊?」

「張永豐,就我們學校的校草,你不會不認識吧?」

阿九這才收回了打量我的眼神,「不認識」,她淡定的搖了搖頭。

「不過這有什麼好瞞著我的,你看我也算是你半個家長,改天把人帶來給我瞧瞧。」

「成」

……

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怪不得都說人千萬不能撒謊,撒了一個慌,跟著你就要說無數的無數謊來圓這個謊。可阿九剛剛那席話,卻在我的心裡翻起了滔天大浪,我早該知道的。

「感情什麼的都不大靠譜,雲和你可最好別喜歡上我,不然我還要頭疼,怎麼讓你快刀斬亂麻了。我這輩子啊,就只想為學習和事業奉獻終身……」

呵,不如不問,最起碼,我勾起了自嘲的笑,還能自欺欺人,不是嗎?

我就是這麼個可笑的人,甚至是開口說我有男朋友時,我都在幻想著阿九吃醋的模樣。只要她一絲絲的反常,可能我都會一鼓作氣,直接撬開這櫃門,可惜,沒有,我很清楚沒有。

因為我,盯了她好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縐出了個對象來。

張永豐追過我,至於是真情還是假意,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我的心裡,從來只住過一個人,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但這時候,我還是把這個擋箭牌拖了出來。

理由,也很有意思。

在阿九眼裡,大抵是般配的,畢竟,校草看上去還挺優秀的。對,也就只是看上去罷了。有時候我也會想,造物主是公平的,阿九智商過人,情商,卻不見得,總有些事得挑破了她才能意識到,也許這就是我試探阿九的,那一點點的底氣支撐。

張永豐其人,我還是了解一點的,我雖然不八卦,也沒法像阿九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怎麼說呢,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彈吉他哄哄小女孩子開心還是很擅長的,不過說一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倒也不冤枉他。

大抵是自以為有點資本,女朋友走馬觀花地換,出軌劈腿也是有前科的。但人家帥啊,有錢啊,還能撩啊,在這個顏即正義的時代,在學校里也是有一票追隨者的。

這樣的人,才適合冒充對象,畢竟,我隨時隨地都能一腳踹了,阿九知道這人為人,也只會覺得是正常的。興許因為這渣男,阿九能對我,生出點別的情緒來呢?

交往一個月,不許牽手,更不許親密地接觸,即使偽君子裝習慣了,張永豐也忍不住想對我用強。我淺淺一笑,一不小心「誤傷」了他,我也就是在阿九面前,才會偽裝成溫柔單純的小綿羊。

就他這德行,出軌不過遲早的事,我也乾脆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的。畢竟有個所謂的男朋友擋著,阿九才不會覺得我對她有意思,但是,戀愛模擬系統誕生了。

那親愛的渣男,我們就拜了個拜嘞!

老實說,我也有點難以置信,我那從事科研的父母,會整出這麼個成果出來,雖然,我是一千個一萬個的滿意。

戀愛模擬系統,顧名思義,就是為了兩個人戀愛設計的。這世上單相思的人太多,這也是給這些人,包括我,製造了機會。畢竟,兩人都是有一定的自主選擇權,也算不得強迫,不過是體驗很多世界,讓兩人更容易收穫愛情。可究竟愛不愛,當然還是當事人自己決定的。

父親告訴我,這系統還沒有找人實驗過,並不能確定具體效果,且還有一定的漏洞。比如進入其中的兩人,一人會封印記憶,所以說一旦出現問題,封印記憶的那人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我還是想把阿九和我栓在一起。

大抵是於我有虧欠,父親終究是答應了我,至於我喜歡阿九這事,很早以前就出過櫃了。那一次,他險些打斷我腿,我在醫院躺了許久,阿九問我,我還打馬虎眼說是從樓梯上摔的。

我們爭執了許久,我嘲諷他生下我就不管我,只知道他那些冷冰冰的機器,現在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教。我知道我說的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也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他和母親回家比以前頻繁了不少,一開始他們是都不同意的,但是看著我痴心不悔,阿九又完全沒有什麼想法,漸漸地也就聽之任之了,甚至偶爾心疼我,也巴不得阿九能回頭看看我了。

系統是只小花貓,看起來有幾分可愛,我成了它的主人,我為它取名木九。

想要系統運行,當事人雙方得在一起,以及一些特殊的設施。那麼張永豐這個渣男,也是時候發揮點用處了,用他出軌的事,分手,博阿九的同情,再爬上阿九的床,應該還是靠譜的。

事情,居然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阿九很生氣,帶著我去教訓了一頓張永豐,看著那麼生氣又不知道怎麼哄我好的阿九,我又忍不住生出來點渴望,也許,她也不是沒有感覺的。

那就,陪我走一趟好不好?

若能在一起,再好不過,若是有緣無份,興許,就是時候放手了。

木九問我有沒有什麼想交代的,我想了想,告訴它,不要告訴阿九這件事和我有關,以及,我為它編了新的,哄騙阿九的開場白。我知道怎樣,阿九才不會拒絕,除了,我的感情。

再看了一眼阿九,我在她的懷裡,伸出了手,虛抱了她,怕把她驚醒,她的睡眠一貫很淺,我知道。

慢慢地闔上了雙眼,心裡默念了一句,阿九,不要讓我失望好不好?

「好了,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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