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親戚(三)
柏崇林平靜一笑:「容鑫,你覺得這種惡語渲泄,能給你帶來什麼?我勸你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吧,別那麼幼稚,職場是成年人的擔當,不要用小孩子的那一套。」
容藝說:「對對對,謾罵有用的話,那還需要努力幹嘛?走走走!」
容鑫看來是豁出去了,大喊道:「我不是謾罵,你他媽就是雜種。我們有你媽和野男人鬼混的照片,還有DNA鑒定書,證明你跟柏榮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要不要給你看看啊,雜種!」
柏崇林如聞霹靂。
關於遺囑的疑問,好像就這麼給解開了。
他看向媽媽,他媽媽一臉平靜。
他看向大哥,大哥卻在看他,眼裡無限信任。
媽媽的平靜,和大哥的信任給了他力量。
所以,柏崇林冷靜得非常快。
甚至都沒有人能感覺到他內力受到很大的打擊,他的神色就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他舉起一杯紅酒,飲了一杯,說道:「好,鑒定書在哪裡?我要看看。」
「你媽已經看過了,今天沒帶來。」
「那你還說給我看……」
「會給的,再說你媽看過了,不信你問她。」
「媽,你看過了?」
「是看過。」尤阿姨顯得有點平靜,可能是容氏兄弟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作好了思想準備了。
「他說的是實話?」
「鑒定書上是這麼寫的。」
眾人聽他媽媽親口承認,一時都安靜了下來,眼睛都看著柏崇林,餘光都看著他媽媽。
尤阿姨仍然顯得相當平靜。
柏崇林又喝下了一小杯紅酒,問道:「是什麼時候採的樣,為什麼連我本人都不知道?」
「為什麼要你知道?」容鑫冷笑。
柏崇林冷冷地撇他一眼:「你懂法律嗎?我再問你們,什麼時候出的鑒定?」
「你爸住院之後。」
「誰同意做的?」
「你爸。」
「我也在醫院嗎?」
「你在美國。」
「那怎麼獲取的我的樣本?」
「讓人利用探望你的機會拿的。」
「誰?」
「沒必要告訴你。」
「那你們就等著,我會給你們送上一場官司的。」
「為什麼?」
「不經過本人同意採的樣,沒有任何證明採樣的真實性和合法性,這樣的鑒定不但不具備法律效力,而且是構成侵權的行為,如果因此造成了受害方的身心健康和財產損失,你們恐怕得承擔不菲的賠償費。你們明白的,我的身價可不低,這些年直接的損失有多大,你們心中有數,還有身心方面的就更不用說了。」
容氏兄弟看他在這個時候,依然如此冷靜,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你爸要這麼做的,你要告就告你爸。」
「有證據嗎?」
「口頭的,哪有什麼證據?只有我們幾個兄弟知道。」
「好,那就是沒有證據。」
容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麼,我再問你們,是哪家醫院做出的鑒定,誰是負責人?」
容發道:「鑒定書就在那了,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沒什麼花樣,兩件事,一,你們的鑒定是非法的,你們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二,在此基礎上,我要求重新做鑒定。做第一件事,是因為我要人格,做第二件事是因為,我要真相。關於非法採樣,鑒定,這件事我都是非做不可。」
「但是,第二件事,你爸都火化了。」
「醫院還保留有樣本吧。」
「就算有又怎麼樣,做一百次,一萬次,結果也是一樣。」容鑫大喊道
「如果你們的樣本一開始就是錯的呢?」
「肯定不會錯。」
「那就簡單了,我只要求,我和我哥的樣品,都分別跟保留的我爸的樣本做DNA比對。」
容鑫說:「憑什麼阿森也要做?你這不純粹是瞎鬧嗎?」
「不是瞎鬧,如果有一個人,比如說我哥,跟樣本匹配度高,我就承認那個鑒定,雖然我依然要追究你們非法採樣的法律責任,因為對我構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但是相對來說,你們的損失會小一些。」
柏崇林神色冷峻下來:「不過,如果我們兩個人的DNA都不能匹配的話,就說明你們的樣品不對勁,那可就不是非法採樣的問題,那就是惡意誣陷,是刑事犯罪,那你們就不僅僅是賠償了,得進裡面去呆一段時間,我會給你們創造一個合適的輿論環境,盡量讓你們在裡面多呆幾年的。」
容發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大聲說:「阿森不用做,絕對沒問題。」
「但是樣本可能有問題。」柏崇林仍然非常冷靜。
「你媽都承認了,你還想怎麼樣?」容鑫咆哮起來。
「我沒承認過。」尤阿姨說。
「想抵賴是不是?」容鑫怒道。
「你們當時,把柏榮圍著,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是看到那些照片崩潰了。」
「難道不是因為自己偷過人才崩潰的嗎?」
「我沒偷過人。」
「那你崩潰什麼?你不要糊弄我說,那些照片讓你憤怒到連DNA鑒定書都看不了的程度了,你說,我們也不會信。」
「還有照片是嗎,照片是什麼內容?」柏崇林問。
「是有人摟著你媽媽,摸你媽媽,你媽媽卻笑得很開心的照片,怎麼,你也想看?」
「你胡說,只是角度問題,拍照的人,有意用了那個角度,本來有距離的,做別的事的,結果變成了那個樣子,我和那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齷齪。」
「媽,你保證嗎?」
「我保證,你媽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容鑫和容發都冷笑。
「還能找到那些照片嗎?」
「這麼久了,誰還留著?」容發說。
「媽,那照片上反映的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我們還在老家縣城,你還沒出生時。」
「什麼時候給你看的?」
「就是,你爸病重之後,你從美國回來之前。」
「這照片是誰拍的?」
「我不知道。」
「我問你們。」他看向容氏兄弟。
容鑫說:「你管他誰拍的。」
「這些照片肯定不是你們拍的,你們手裡真有這樣的照片,早就拿出來興風作浪了,那就是從別人手裡拿過來的,花了錢的吧,這麼值錢的東西,不可能不留下來的吧,拿來給我看看,我不會被嚇到,更不會躲避。」
「你想用來幹什麼?」
「我要直接去找當事人當面把這些事情弄清楚,我說了,我不會逃避的,我會接受現實,但不接受威脅,把照片拿來給我。」
「沒帶來。」
「你們存了心來這裡鬧,怎麼可能不帶來,拿來。」柏崇林伸出手來。
「你真的想看?」
「真的想看。」
「你就這麼喜歡看自己的媽媽和野男人搞在一起?」容鑫叫道。
容藝怒道:「容鑫,你還能不能說點人話?三哥,我早說不要帶他來,我們目的只是找到阿森,你帶他來幹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容發鐵青著臉。
柏崇林說:「十舅舅,你不用罵他,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是剛剛才知道,請你們把照片拿來,我正好學過攝影,也有很多攝影圈的朋友,我會作出我的判斷。這件事是不可能就這麼含糊了結的。憑這一張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的鑒定書,一些突然不知哪裡找來的照片,就想到我嚇倒,抱歉,你們想錯了。」